但是,識時務者為俊傑,蔣栀禮幾乎是下一秒,在談叙作出揍她一頓這個決定之前,就脫口而出,“對不起,談叙同學,是我的錯,非常對不起。”
她的語氣十分認真,目光異常誠懇。
蔣栀禮打小就是個特别審時渡勢識時務的人,加上這事确實是她弄錯了,所以她這“對不起”沒有一點違心,真誠非常。
她道歉時,那雙眼睛漆黑透亮,裡頭透着股子澄澈,如果不是已經發生的事情,讓談叙完全想不到她能上去給他來這麼一下。
談叙怔了一下。
他原以為她要再嘴硬一下,沒想到臉能變得這麼快。
說實話,昨天讓司機送周新餘後,談叙就回了躺家。
不巧他爹談利宏這大忙人也回來了,談叙不想聽談利宏的唠叨,恰好許子夏幾個在群裡發消息艾特他說新開了個台球室,談叙就去了。
晚飯時談利宏說了幾句談叙不愛聽的,所以談叙出來時心情并不好,到台球室也隻是坐那聽許子夏幾個打嘴炮,他都懶得拿杆子,雙手交疊枕在腦後,臉上蓋了張報紙躺那兒的雙人沙發上,比沙發長的腿交疊騰空伸出去。
他躺那剛眯着,鄭子夏那貨就屁颠屁颠地跑進來嚷嚷着說有人找他,是個女生。
談叙本來就不高興,鄭子夏嚷嚷到他差點要罵人了,他有點兒不耐煩地扯開報紙,放下腿,從沙發上坐起來。
誰知道一坐起來,就看見她直奔他來了。
談叙略一眯起眸子,一眼就認出了她。
不是因為别的。
實在是因為她高鐵上那句不太惜命的“死,還有這種好事”還是挺令人印象深刻的。僅憑這句話,談叙一眼就看穿這姑娘隻是看起來乖巧,實際上骨子裡屬于天不怕地不怕那挂,嚣張到不行。
鄭子夏那孫子在耳邊逼逼,“卧槽,我們這帶有這麼漂亮的小姐姐嗎?叙哥你認識啊?”
旁邊人在起哄,“追咱們叙哥的人都追到這兒來了?你們誰透露的地址,可不是我啊叙哥!”
有人看了今天公衆号上的新聞,認了出來,“卧槽這不是叙哥動車上救的女生,是不是以身相許來了?”
說實話,那會兒談叙正從躺沙發上坐起來,她就那樣來到他面前,至上而下地,沉靜地看着他兩秒鐘,談叙剛剛眯了一會兒半睡不醒的,腦子還在遲緩地停留在那些家夥那句“以身相許”上,他原以為她在想開場白,還等着她要說些什麼呢。
結果——
。
說實話,談叙确實懵逼了。
談叙長這麼大,他老子都沒這樣對過他,對方還是個女孩。
幹脆、利落、實打實的。
他那會兒全然沒反應過來。
不止他,鄭子夏他們全都淩亂得啞口無言,腦海裡甚至補了一出他辜負了别人,别人女孩兒找上門來怒斥渣男的大戲......
等談叙回過神來,人都已經沒影兒了。
此時此刻,聽着這女孩的說辭,談叙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