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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叙沒有當場拿她怎麼樣。

人出去了。

應該是去弄幹淨了。

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教室很安靜，同學們都在張望着，似乎也很好奇她這位勇士的下場，大家夥兒估計也挺好奇的，什麼仇什麼怨，竟然讓她把那玩意往談叙腦袋上扣。

蔣栀禮這會兒坐在位置上，恍惚地看着門口，雖然有點兒害怕，怕他去叫人，怕他不肯放過自己，但是也知道怕沒什麼用，反正已經破罐子破摔了，所以她現在渾身上下透着一股淡淡的死感。

不過一分鐘後，她翹首以盼，盼來的不是談叙，是踩着上課鈴聲進班裡代今天生物課的老雷。

讓蔣栀禮震驚的是，談叙竟然接來下幾節課都沒回來。

這事兒沒解決，她和談叙的梁子還越結越大，所以一個上午蔣栀禮都沒太聽得進去課，她覺得自己的腦袋上好像懸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化為狗頭閘，砍下來，讓她血濺當場。

“......”

終于，中午最後一節課是沒人看管的自習課。

終于放學之際，那位哥回來了。

少年站在門口，一手抄着校服褲袋，一手擡起叩響教室門，黑白分明的眸子就這麼至上而下瞧着裡頭把一本書倒過來豎起、正在走神兒地看着的蔣栀禮。

他嗓音清淡，口吻帶着幾絲不可置疑，“蔣栀禮，你跟我出來。”

做裡頭的蔣栀禮突然就松了口氣，有種該來的總算來了的感覺。

其實，她本身也沒打算逃，她這人敢做敢當。

而且，她本來也想找他談一下的。

所以在談叙叫她出去的時候，她馬上就放下了英語單詞本，打算視死如歸。

所有人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談叙把女孩兒叫了出去。

他倆一前一後走出了教室門，從前門沿着外面廊道往後門那邊走。

班級裡本來也沒幾個在學習的，這會兒更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媽呀，談叙找人算賬可不分男女，這新同學慘了！”

班上有幾個比較遲鈍的，“怎麼說？”

“之前有人惹了他，好像是職高那幫女的追他，他覺得煩，要那幫女的好看了。”

“啊啊啊好可憐，那要不要告訴老師啊？”

那同學一臉驚恐地表示要去你去我可不敢的神情。

好些人都覺得蔣栀禮太可憐了，初來乍到不知道怎麼惹到談叙了，這會兒校服又被他弄壞了。

“不過這蔣同學剛剛好帥啊！我去，你是沒看見，那炒粉一下子就往談叙身上去了。”

“話雖如此咱們新同學還挺漂亮的，談叙不會這麼沒人性對人動手吧？其實，我早就想說了，你有沒有覺得新同學的名字有點耳熟？蔣栀禮對吧？”

“你認識？”

“好像聽說過啊，咱們中考的時候，那會兒全市第一是不是也姓蔣來着？”那同學小聲低估，“好像也是個女生。”

不過轉念她又自我否決了這個想法，因為這太細思極恐了，中考第一名怎麼會淪落到這裡來？那跟鮮花插在牛糞上有什麼區别？

......

蔣栀禮就跟在談叙身後。

他左拐右拐，也沒個去處，就在蔣栀禮腿都走累了時，他終于頓下腳步。

蔣栀禮擡頭瞧見眼前是間廢棄的器材教室，都快放學了，這裡幾乎沒什麼人，也沒有班級上體育課。

蔣栀禮吓了一大跳。

毀屍滅迹也不帶來這麼偏僻的地方的吧？

蔣栀禮眼睫顫抖了下，緩緩掀起眼簾，看向談叙。

他就這麼自上而下地注視着她，也不說話，搞得她心裡虛得很。她試探性說，“你......打回來吧。”

蔣栀禮這人處理事情拎得很清。她知道，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而且他讓人弄髒了她的書和校服，一巴掌還一巴掌，就當扯平了。

談叙眯着眼睛瞧着她，眉頭微蹙。

見他一直不說話，蔣栀禮輕咬了下嘴唇，有點猜不準他什麼意思。

講道理，蔣栀禮覺得這種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方法，還挺公平的。或者他真的決意要和她打一架的話，大不了她就不還手也不告家長和老師。

隻要這事，有個了結就行。

和他四目相對個幾秒，蔣栀禮覺得他是不太滿意這個方案，所以她又退了一步，“要麼......兩巴掌也行，一邊一巴掌？”

談叙：“......”

談叙沉默了。

他的沉默是因為，這他麼是人能想到的解決辦法？

他這人看起來有這麼暴戾不講道理？

之前他堂妹被被幾個職中女的用野蠻行徑收了保護費找他出面，談叙就帶着許子夏那幾個開着機車過去職中門口，打算吓唬吓唬那幾個女生。結果後面人傳人，就變成了他談叙在職中大開殺戒了。

如果今天他要真對一個女孩兩巴掌，外面估計能把他傳得跟禽獸沒區别了。

隻見這會兒，女孩兒醞釀起一番誠懇十足的語氣，“那天，是我的錯。而且你對我有救命之恩。”

開學這麼久以來，她終于也不叫談同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