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呼其名一口一個談叙。
談叙稍微挑了挑眉,看着她。
其實,以談叙的身手,躲一個小姑娘的巴掌而已,完全沒問題。
那天他純屬就是懵了而已。
“呵。”談叙輕笑了一下。
蔣栀禮覺得古怪,不知道他在笑什麼。
談叙眯着眸子,睥睨着她,“你還知道我對你有救命之恩。”
蔣栀禮順着杆子往上爬,語氣認真,“當然了談同學,您誰不記得!”
蔣栀禮覺得主要是,您這頭銀毛兒,擱這南區都找不出第二個,想不記得也挺難的。
談叙舔了舔唇,嗓音帶着幾分嘶啞,“所以,你發申請了嗎?”
那天天高鐵之後,周新餘隔幾分鐘就發消息過來問他他的小仙女有沒有加他微信,讓他千萬别拒絕。
談叙盯着那手機微信界面一晚上了,也沒見人發添加申請過來。
搞得談叙心裡莫名煩躁。
結果他一擡頭,就看見了她走過來。
那一刻,談叙說不意外是假的,腦海裡有病似地竟然回想起他們“以身相許”那句渾話。
結果,一巴掌就清脆地落了下來。
談叙覺得,要不是那個被周新餘惦記着的破微信申請搞得他煩了,他也不至于沒躲過。
他?剛剛說話時周圍附近的班級突然開始集體朗讀課文,蔣栀禮眯了眯眼睛,有點兒沒聽清,蹦出倆字:“什麼?”
談叙笑了下,說沒什麼。
雖然談叙給出去微信時沒想那麼多,周新餘那孫子當時非要他給,他就順勢給了,但後來蔣栀禮一直沒加,談叙覺得她八成确實給吓到了。
談叙舌尖輕抵了下上颚,啞着聲兒說,“我不是你想象中那種人。”
談叙很少這麼跟人解釋自己,但這還是他第一次跟人這麼解釋。
蔣栀禮懵了一下,“啊?”
隻見他抽出褲兜一隻手來,推開門身後器材室的鐵門。
鐵門嘎吱一聲,談叙冷冰冰道,“道歉。”
門嘎吱嘎吱地緩緩打開,發出刺耳悠長的聲音,蔣栀禮順着門緩緩看進去。
裡頭站了個男生。
穿着二中校服,身材清瘦,樣貌普通,帶着副度數很高的黑框眼鏡。
關鍵是,蔣栀禮不認識他。
蔣栀禮有點兒狀況不明地轉頭看向談叙。
這情況把她搞得一愣一愣的。
那男生推了推眼鏡,有些無措地站在那,似乎迫于談叙的壓力之下,隻得小步走上前來,對着蔣栀禮結巴道,“同......同學,對不起。”
蔣栀禮不太明白,看着這個黑框眼鏡男,眉頭輕皺。
隻見他從褲兜裡掏出一張100快,塞到了蔣栀禮手裡後又退了半步遠,“這......這是陪你的校服錢。”
蔣栀禮看看談叙,又看一眼那男生,有點兒遲鈍地反應過來,“我的校服你弄壞的?”
那男生羞愧地低下了頭。
蔣栀禮的聲音沉了下去,聽起來有點兒冷,“為什麼?”
談叙瞥她一眼。
從她的語氣和早上的事來看,談叙能察覺到,她很在乎那件校服,雖然談叙有點兒不太能理解。
就像他不能理解她為什麼在乎那些掉池子裡的書一樣。
黑框眼鏡男看了眼談叙,又看看蔣栀禮。“對,對不起,我以為那是談......談叙的位置。”
這男的談叙早上去監控室查人查到他的時候,從監控裡就認出他來了。看見他那張臉時,談叙一下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這人以前跟在台球室搶場子,沒搶過許子夏他們,那會兒談叙也在,估計就是因為這點小事記恨上了,又聽說談叙在10班中間位置,具體是哪個又搞不清楚,以為蔣栀禮那位置是他坐的,又以為搭在椅背上的是談叙的校服。
這事兒要不是讓蔣栀禮誤會了,談叙估計都不會去查監控。
如果那是他的校服,按照他這人的性格,他就二話不說直接扔垃圾桶裡了。一件校服而已,他沒興趣去找這個人,也沒功夫跟這些玩陰的周旋,隻要不敢當着談叙面嚣張,談叙一律都不帶正眼瞧他的。
蔣栀禮茫然地拿着這100塊,隻聽見談叙說,“滾吧。”
然後那男生就松了口氣,迅速從蔣栀禮身邊鑽走,麻溜逃離。
蔣栀禮呆滞了30秒,才回過神來。
此刻,她擡頭看向他的神情有點兒一言難盡。
也就是說,她誤會他了。
他專門去把這人揪出來,就是為了告訴她,他談叙,不屑于玩這種陰人的小把戲。
是她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這下,她是真的愧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