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一同在數學老師麾下的隔壁班的人說,這卷子是他們高三數學學組長從實驗一中偷來的題,上面的題目難度簡直驚人,完全不是給他們這些學渣做的題。
沒想到,竟然有滿分。
估摸着數學老師也震驚,因為很明顯蔣栀禮這張卷子是被數學老師老周特意抽出來仔細看過的。老周平時就喜歡幹這事,有事沒事算一算平均分,再跟9班的比一下,鞭策一下他們這群學渣。
這會兒,景樂搖把蔣栀禮的數學試卷發給她,偷偷湊了過來,正打算跟她取取經呢,“你是用的哪個搜題軟件啊,這最後三道題,我昨天用小猿搜題都沒搜出來答案。還有前面這幾道,老周把題目換了個值,搞得我搜出來一樣題型還是做不出!”
“......”
蔣栀禮接過自己的數學試卷,看見上面的數字時并沒有太大意外,但景同學的問題讓她沉默了一下,因為她有點兒不知道怎麼回答。
她感覺此時要是說這題對她而言,是從看一眼到解出來隻需要花兩分鐘不到的簡單程度的話,會不會有點與這個班太格格不入?
還好這個時候物理老師挺着個啤酒肚,拿着一沓試卷就進來了,景樂搖轉過身去,麻溜把剩下的試卷發完回了座位。
上午是物理課和英語課很快就過去了,中午的時間也過得很快,蔣栀禮吃了個飯,回來做了個題,再趴桌子上睡一會兒,下午上課鈴聲就響起了。
蔣栀禮醒來時,談叙已經回來了。
她從桌子上起來,揉了揉眼睛,有點兒意外。
因為這位哥的課表是個迷,給蔣栀禮一種,他在這個學校來去自如的感覺。蔣栀禮有時候都懷疑,他是不是打着訓練的名義出去玩兒了?
大概是覺得這種複讀生自生自滅就可以了,也沒老師管他。
這節課是生物課,蔣栀禮才想起來,今天上課要講的練習冊她沒有。
那天物化生的書都掉池子裡了,雖然撿了起來,物理和化學還好,隻是生物的練習冊比較薄,溶溶爛爛的,就算晾幹全部紙張也都黏在了一起,翻都翻不開。
生物老師朱茉容是資曆很老的一個不苟言笑的女老師,也是10班公認最嚴厲的老師。
朱茉容這會兒已經站在了講台上,把口麥戴上,嚴厲的目光竣巡全班一周,手扶着口麥說,“拿出練習冊看第二個知識點的針對訓練,現在給你們5分鐘,5分鐘後我找人上來講。”
蔣栀禮沒書,她扭頭看了眼談叙。
發現少年已經趴了下來,懶洋洋地打着哈欠。
蔣栀禮覺得,她什麼時候能有這位哥這種松弛感就好了。
學生在做題時,朱茉容有下來巡視的習慣,眼見她走下來,蔣栀禮有點兒視死如歸了,都已經做好了出去站着的準備。
身邊談叙大概是睡醒了,這會兒窸窸窣窣地不知道在抽屜裡找什麼東西。
突然,一本生物練習冊遞了過來。
蔣栀禮一愣,側目看過去。
見她傻愣在那不接,談叙直接放她桌子上,蔣栀禮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談叙又自顧趴下去了,這回是背對着她,臉朝着那頭。
朱茉容已經走了過來,蔣栀禮垂眸,翻開這本嶄新的練習冊,看題。
朱茉容經過時掠過蔣栀禮的練習冊,意有所指道,“有的同學要提高一下做題速度哈,高考要是這個速度,試卷都寫不完!”
倏忽間,朱茉容注意到蔣栀禮旁邊趴着睡的銀發少年,把手裡的生物冊子卷成卷,手從蔣栀禮頭上越過,毫不客氣地就一棒子敲了下去,“起來!”
蔣栀禮有點兒怕誤傷自己,頭低了些,埋首看題。
此時,班上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朱茉容拿書那麼一敲,全班都能聽見聲響了,沒想到,打在談叙身上,跟沒感覺似的,他依然趴那,動都不帶一動的。
朱茉容臉都氣黑了。
蔣栀禮抿了抿唇,放下筆,在底下戳了戳談叙的腰。
應該是腰吧。
蔣栀禮盲戳的,也不太清楚。
這位哥終于是有反應了,人懶洋洋地坐了起來,狐疑地轉過頭來。
隻見蔣栀禮頭低低,繼續拿筆寫題,而生物老師面色鐵青,雷霆之怒,“有些同學不想聽就給我滾!!”
談叙睡眼惺忪,沒反應過來。
三秒後,他約莫是有點兒反應過來了,超絕鈍感力地擡手指了指自己,唇邊緩緩吐出幾個氣死人概不負責的字,“老師,你說我嗎?”
蔣栀禮:“......”
全班同學:“......”
生物老師被氣得站不穩,差點兒原地高跟鞋都崴掉了。
談叙站了起來,從抽屜裡掏出手機塞褲兜裡,然後往外走。
朱茉容:“你幹什麼去?”
談叙頓住,回過頭來,首先對上的是蔣栀禮,因為這女孩兒神情看起來有點訝異,她還維持着寫字的姿勢,但是沒在動,擡頭看向他的表情有種呆滞的可愛。
談叙莫名勾了勾唇。
而蔣栀禮此刻的驚訝,是因為她也跟生物老師一樣疑惑,他要去幹啥。
隻見下一秒他視線越過她,看向朱茉容,神情看起來特别無辜,拖着散漫的腔調,“您不是說不聽滾嗎?”
朱茉容:“...........”
蔣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