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叙在學校裡來去自如,仿佛跟他家一樣,想來就來,不想來就不來。
今天還差點把生物老師氣到了,蔣栀禮打心底裡對他這種我行我素頂禮膜拜。
周五下課不用留這上晚修,蔣栀禮收拾收拾東西就回去了。
周末的時候,蔣栀禮都沒怎麼出門,就跟平時周末一樣,除了需要覓食會簡單出個門以外,其餘時間都把自己鎖在房間裡看看書寫寫題。
周六晚上的時候,秦笑給她發消息說她家裡怕她文化分考不上,就給她三五萬找外面的機構尋思着去學個跳舞,拉下分,這周開始就跟着機構去參加什麼訓練營了,讓蔣栀禮不要想她。
蔣栀禮:“......”
時間還挺不經用的,蔣栀禮在家刷着刷着題,一個周末很快就過去了。
第二天上學時,蔣栀禮才想起來今天是星期一。
就是那個學校要開始在門口查違規記名,扣分就要讓班主任給家長打電話批評教訓的死亡星期一。
周遭人潮擁擠,她此時正頓住腳步站在校門口。
她的校服被弄髒了,忘記去買件新的了,這會兒穿的還是之前的校服,和自己的外套,仔細分辨,就能看得出這不是三中的校服。
蔣栀禮遲疑地站在門口,在步履匆忙湧進學校的人群裡,顯得有點子突出。
旁邊經過的學生議論聲鑽入耳朵,“今天怎麼是黑山老妖親自帶隊值日?!”
“我去,還好我穿校服了今天,聽說黑山老妖嚴抓高三的紀律,昨天說了不穿校服沒帶校卡不給進!”
黑山老妖,蔣栀禮從景樂搖她們口中聽到過這人的鼎鼎大名,據說是二中連任了十年的德育處主任,專門抓人儀容儀表和校服的。
就在蔣栀禮猶豫着該怎麼辦的時候,眼前突然一黑,腦袋上不知道罩了件什麼東西。
她慌忙扯下,低頭意外發現那是一件寬闊幹淨的校服,散發着淡淡的好聞的薄荷清香。
蔣栀禮擡眸,就看見了談叙雙手插着兜,走進校園的背影。
她十分愕然。
他竟然把他的校服給了她。
這會兒他邁着利落的,了無所謂的悠閑步子,頭也沒回。
他也隻有一件衣服,身上現在隻剩下裡頭他自己的黑t搭配着校服長褲,斜挎書包的寬肩帶從挺拔好看的肩線勒往腰間,走路時在腰間輕輕帶起散漫的衣服褶子,勾勒出勁瘦有力的腰腹線條。
蔣栀禮怔然地看着他。
果不其然,一進門他就被幾個跨着學生會值日條的學生攔住了,遠遠看去像是在拿個小本本邊登記邊問他,“同......同學,你校服呢?”
談叙下巴略挑,淡聲道,“沒帶。”
學生會帶頭人正是學生口中的黑山老妖,大聲呵斥,“你是哪個班的?!給我站一邊兒去!還有你這個頭發,你給我站到那邊去!!”
那聲音連20米開外的蔣栀禮聽了都吓了一跳,好吓人。
但是談叙一副見慣了大場面的樣子,對這毫不畏懼。
他輕皺眉,一臉“至于麼不就是個校服”以及、“至于麼不就是個頭發”的心平氣和的神情,和黑山老妖沉默地對視個三秒,轉身了無所謂地,朝門衛室門口站了過去。
一旁還有幾個被罰站的被一起吼了,“給你們家長發消息!開學第一天就敢不穿校服!!今天敢不服管不穿校服,明天你們就能上街裸奔?對學校的制度這麼不滿後天就敢炸學校!!”
蔣栀禮虎軀一震。
還能這樣類比?
談叙搖身一變,變成了上街裸奔兼炸毀學校預備役。
蔣栀禮打了個激靈,有點兒體會到,這個黑山老妖的厲害之處了。
沒想到這學校學習雖然不太行,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情上抓得這麼變态嚴。
她套上談叙的衣服,安然無恙地走了進去,進門時,朝那邊的談叙看了幾眼。
說實話,蔣栀禮完全沒有想到他會把校服借給她。
剛剛那一刻,蔣栀禮其實是不知所措的,甚至于都忘了反應,乃至于這會兒才想到,剛剛應該說句謝謝。
他似乎也察覺到她的目光,漆黑的眸子朝她看過去。
談叙剛剛進門的時候,就看見這女孩兒站在門口發愣。
她人比較纖細,雙腿筆直,校服遮擋之外的皮膚白皙,好看的女孩子都比較好認,談叙一眼就認出了站在門口發呆的人是蔣栀禮。
同時談叙注意到,她穿着的衣服雖然跟二中的校服雷同,但其實仔細辨認,還是可以看得出不是二中校服的。
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門口碰見熟人,他也跟着頓住腳步,就站在她身後五米。
談叙見她站人群中好半天沒進去,正疑惑她擱那兒幹嘛呢。
是當發現女孩兒目光定定地看着門口那些負責值日登記抓人的人的時候,談叙緩慢地意識到了。
他抄着兜往裡走,路過女孩兒的時候,把搭在肩膀上的校服扯下來扔給她,就往裡走了。
反正他也不穿。
就當日行一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