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栀禮:“......”
秦奮沒有想到,自己能撿了個漏,他拿着球,看看談叙,又看看蔣栀禮,一時不知道該幹嘛。
直到同班的人叫了他一聲,他才記起自己應該上籃,于是起跳一躍,進球。
場上一陣歡呼,秦奮虛榮心爆棚。
“......”
談叙看向蔣栀禮的方向。
突然有點想笑。
被氣的。
蔣栀禮對他的視線有所察覺,心有點兒虛地,将視線移向别處。
蔣栀禮覺着,剛剛确實有點刻意了。
周圍人雖然不懂規則,但又不是傻子。
于是,她接下來就沒手滑了。
但,關鍵是,她都快進球了,對面也沒搶到啊。
再關鍵是,談叙怎麼不防她了?
在這種對面根本防不住她,而校霸大佬靜靜看着她秀又不作為的情況下,蔣栀禮靈光一現——
她一個側身,換了個方向。
“砰”一聲,球進了。
全場歡呼!
掌聲雷霆!
好球!
秦奮屁颠屁颠地跑過來開香槟,“看見沒?!叙哥,進球了!我們進球了!”
場上風雲變幻,動作太快,隊友根本沒看清,還以為是秦奮搶到球了投的,驚喜道,“誰投的,你投的嗎老秦?”
談叙沉默了一下,說,“蔣栀禮。”
隊友:“什麼?”
秦奮:“哈?”
談叙那雙漆黑分明的眼睛将剛剛的狀況看得一清二楚,此時唇邊微吐幾個字,“她投的。”
談叙的心情複雜得有點兒難以形容。
打了這麼多年的籃球,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這種往敵方籃筐上投的招數。
秦奮:“??”
衆人:“???”
談叙神情懶淡,漆深目光瞅着不遠處給他送分的女孩。
第一次高鐵見被劫匪劫持波瀾不驚地問人家“死,還有這種好事”、第二次就在談叙以為她是認出了他來跟他叙舊時,人二話不說一巴掌招呼了上來。
這女孩子,就沒按套路出過牌。
他舔了舔唇,心想道——
而且,有點克他。
-
蔣栀禮站那,她旁邊同學十分好心提醒道,“蔣......蔣同學,那邊是對方得分。”
蔣栀禮心說她知道,但是脫口而出變成了語氣茫然的“啊?是麼?”
終于,景樂搖帶了個看起來高點的男生過來。
下半場蔣栀禮不用再打了。
她退回了觀衆席上。
給她拿英語單詞本的馮喬此刻正翻看着她的單詞本,用一種見怪物的眼神看着歸來的蔣栀禮,“蔣同學,這......這是你做的筆記嗎?”
女同學剛剛看比賽沒看懂,隻是低頭無意一看手裡的單詞書,那上面被黑色的筆全部劃掉了,幾乎每一頁每一個,都有劃痕。
“同學,這是什麼意思呀?”蔣栀禮剛在旁邊坐下,女同學指着第一頁第一個單詞,上面被黑色顔色筆塗得幾乎看不清單詞。
蔣栀禮“啊”了聲兒,解釋說,“背一個劃一個。”
這是蔣栀禮的習慣。
利用艾賓浩斯遺忘曲線記憶法,一個單詞在一段時間裡反複來回地背個七八遍,直到她的遺忘曲線上這個單詞再也不會被遺忘,她就會拿一隻黑色的顔色筆,把那個單詞塗掉,塗得看不見。
對蔣栀禮來說,這法子還挺有用的,
馮喬沉默了,給予這個蔣同學至深至切的同情,
這本必考單詞本,那麼多個單詞,那麼厚一本。好像除了最後一頁幾個單詞,都被她劃掉了。
馮喬平時也這麼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自己會了。
直到考試成績教她做人。
和馮喬說話間,蔣栀禮口袋裡的手機響了,她抽出來看了眼。
是群消息。
那天之後,秦笑就拉了個三人群,群名略抽象,叫我們一家都是人。
“......”
群成員就蔣栀禮、秦笑、還有譚曉雲。
建群以來,每天都有99+的消息,蔣栀禮就沒怎麼在裡面發言,都是秦笑和譚曉雲兩人說話比較多,除非秦笑艾特蔣栀禮。
兩女孩每天叽叽喳喳,讨論着一中校草又跟誰在一起,校花又被誰追求,蔣栀禮晚上學累了也翻翻看她倆說了什麼,緩緩腦。
這會兒兩人正熱烈讨論着譚曉芸那個渣男前男友的事。
譚曉雲:【我在貼吧上挂了那個男的,他就來找我道歉了。】
秦笑:【這貨估計是想讓你删帖】
蔣栀禮還在一點一點往上翻着群消息,突然,身後有人拍了拍蔣栀禮。
蔣栀禮擡頭轉身,看了過去。
拍她的男生眼睛一亮,“我靠,小姐姐,真的是你啊?!”
蔣栀禮反應了好一會兒,才記得他是誰。
這不是那天高鐵上跟談叙一起的人嗎?
那個髒辮少年。
隻不過,這會兒人的髒辮解開了,就紮了個馬尾,從一個個性中二少年look,變成了個性乞丐look。
蔣栀禮端詳着他的藝術裝扮。
周新餘喜悅地在她的右手邊空位坐下,“這也太有緣分了吧!我去,你也在二中?!”
蔣栀禮尴尬地笑了一下,心說如果孽緣也算緣的話,那還真是挺有緣分的。
好不容易看見了心心念念的小仙女,周新餘二話不說掏出手機,“加個微信呗,小——”
小仙女幾個字咽了回去,被他緊急改成“小姐姐。”
少年說這話時已經掏出了手機,打開了掃一掃,期冀的目光如炬般看着蔣栀禮。
蔣栀禮怔了三秒,人當面這麼要微信,她又不太好拒絕,所以在少年的殷切期待之下掏出了手機,随口一問,“你也在這裡讀書?”
少年說,“不是啊,我一中的,來看談叙哥哥打比賽,嘿嘿。”
蔣栀禮聽到談叙哥哥幾個字,嘴角一抽,心說,什麼玩意?
剛剛那話蔣栀禮其實隻是随便一問,并沒有很關心,但是很捧場地給了一個恍然大悟的rection,驚訝道,“原來如此。”
少年的喜悅之情溢于言表,掃完之後,然後看向她,一副等着她通過的表情,生怕她出爾反爾回去忽視不通過似的。
雖然說,這确實會是蔣栀禮的作風。
蔣栀禮:“......”
在他的監督之下,蔣栀禮隻能通過。
通過的下一秒,就看見跟少年的聊天框裡多了條聊天框的消息。
少年特别熱攏道,“小姐姐,這是咱談叙哥哥的微信!”
蔣栀禮:“?”
擁有“打過照面就是朋友了”、“出門在外多個朋友多條路”的絕世大e人心态的周新餘不止要讓自己的朋友圈列表躺着個這麼漂亮的妹妹,本着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兄弟觀,他也緻力于讓他談叙哥哥的列表裡躺着這位漂亮妹妹,于是,加完漂亮妹妹的第一步,他就把談叙的名片推給了漂亮妹妹,把漂亮妹妹的名片推給了談叙。
突然,場上一陣尖叫。
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起,9班和10班的比賽已經結束了。
9班有個高的體育生在,加上有談叙打前鋒,10班輸得毫無懸念,9班赢得理所應當。這會兒,已經進入了下一輪。
9班正在跟另外那邊勝出班級2班打。
這兩個班倒是有點兒勢均力敵的意味了。
談叙在一衆球員裡,特别顯眼。一是他五官張揚,氣質獨特,二是那頭銀色的碎發,在陽光下透着股子嚣張。少年張揚的身姿在賽場上跑起來時,帥得不行,十分惹眼。
這會兒,他正把球運到對方場子裡,然後一躍,彈跳力驚人地一手就抓住了籃球框,另外一隻手十分輕盈地把球往上輕輕一抛。
他這動作做起來仿佛特别簡單容易,甚至他都沒擡頭去看那框,那球就進去了。
他身手的黑t随着他起跳的動作往上移,在空中露出一截勁瘦而線條漂亮的腰線,一瞬間,場上掌聲和尖叫四起。
“我去!好帥!!怎麼有人能hold得住這個發色啊啊啊啊”
“那個是不是就是她們說的三中轉來的談叙啊!!”
“他轉去幾班來着?怎麼不來我們班啊!”
“你有沒有他微信,推一下?”
“沒有啊,我三中的朋友說,他都不加女生微信的,他嫌麻煩。”
清晨的操場被微弱的熹光所籠罩,少年身型優越,銀發張揚。蔣栀禮第一次見,有這麼适合這個發色的人。
仿佛那才是他的場子。
剛剛跟10班打,委實是有點兒委屈他了。
聽到前面女生說談叙不加女生微信,蔣栀禮鬼使神差地,不知道是出于某種驗證目的還是什麼,她低頭看着周新餘發來的名片,點了進去。
那是一張黑色的頭像,純黑。
點進去沒有朋友圈,也沒有背景,更沒有個性簽名。
蔣栀禮在看見他的昵稱時愣了一下。
“......”
這人的微信昵稱,竟然就叫談叙哥哥,怪不得剛剛周新餘一口一個談叙哥哥,她還以為他們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呢。
蔣栀禮:“......”
對着這個昵稱沉默了三秒,蔣栀禮才給“談叙哥哥”發送了好友申請。
就在此時,談叙口袋裡的手機震了下。
還打着比賽呢,秦奮本來想把球傳給他的,隻見談叙突然就站在原地,低着頭,超絕松弛感地掏出了手機,看了起來。
秦奮心說不是吧,老大,打比賽呢。
而且,認識他這麼久,在秦奮的印象中,這人是走高冷路線那種校霸,屬于是人狠話不多那樣型兒的,就沒見他秒回過别人消息,别說秒回了,平時哥幾個給他發消息,他都不帶回的。
就比如秦奮10天前跟兄弟幾個組織燒烤局給他發微信問他去不去。
這人10天後才看消息似的,回個“不去。”
等這位少爺回複,那頓燒烤都消化得殘渣都不剩了。
還打着比賽,這啥消息值得他談叙哥哥親自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