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鶴!正巧,快過來!”李紅杏笑開了眉眼,顧盼生輝。
而齊遠山也被緩步前來的少年所驚豔,金質玉相、貌似飛仙,和杏娘站在一起時,好似金童玉女。
“杏娘……這是?”齊遠山怯怯嗫嚅道。
她彎了彎眉眼,“是我小叔子,前些日子才過來我這,要住段時間,這是鍋子尾款,你點好哦。”
齊遠山聽到是小叔子,眼神亮了亮,莫名松了口氣,伸手撓頭憨笑着道,“沒關系,我信杏娘的。”
這笑容可真令人生厭。站在李紅杏身後的雲連鶴臉色微沉,不禁想。
“那可不行,規矩還要守,錢貨兩訖,清點完我才能放心。”說着握着銀兩就要往那寬厚的手心放。
雲連鶴盯着李紅杏的手眉心跳了一下,上前一步先從李紅杏手中取走銀子,“我來點吧,嫂嫂。”
“噢噢……好……”李紅杏手背一瞬劃過溫熱,就被取走銀子,她擡眸看着他,眉目溫和對着齊遠山點數,她離開成衣鋪後他似乎還選了一根月白色發帶。
細長的發帶末尾還繡上了青竹紋樣,順着肩背墜在後腰上,連帶着李紅杏親自選的腰帶一同映入眼簾。
“冰肌玉骨、鶴頸狼腰,這怕是一夜不得安甯呢……”
她腦中一閃而過七巧的戲言,呼吸微微一顫,耳根發熱,臉頰飛上一抹詭異的紅暈,心中暗暗告誡自己:這是小叔子不能夠,這是小叔子不可以……強行将視線投向齊遠山來抛開那些下流想法。
“杏娘?你身子不舒服嗎?”齊遠山忽然感覺身側一陣灼熱,擡頭一看李紅杏雙眼遊離,一副魂飛天外的樣子看着自己。
聽此話,雲連鶴側身低頭看她,卻見她雙頰微紅,眉眼含羞的盯着齊遠山,眉心微不可查的抽了一下,喉間泛起一絲澀意,眨眼間面布陰霾又轉瞬壓下。
“嫂嫂,你還好嗎?”聲音微涼,眼中略帶壓抑,握着銀兩的手無意識收緊。
李紅杏卻因心思不淨,沒敢擡頭看小叔子,完全不知他眼裡暗流洶湧。反而對着齊遠山莞爾一笑,雙頰帶粉,好似漾開一池春水,讓那鐵匠瞧着她如癡如醉。
“好的呀,你們繼續,繼續。”
語畢幾乎同時齊遠山周身泛起寒意陣陣,雲連鶴眼中冷厲似飛刀正刺向他,可面上卻仍舊笑意未改,讓他下意識後撤企圖避開那一閃而過的陰郁寒氣。
雲連鶴迅速輸出銀錢放在桌前,不動聲色微移一步,占據李紅杏的視線,好似剛剛齊遠山所有的感受都是意想一般語氣平靜無波,“嫂嫂,好了。”
李紅杏覺得這一步讓她和小叔子離得有點太近了,她小小退了半步,遠離他迎面而來的溫熱氣息。
她探出頭去同齊遠山說:“遠山大哥,銀錢收好那我們就先走啦,客棧事忙,下次……”
“掌櫃的!李掌櫃!”李紅杏轉頭就見錢小二從不遠處跑來。
“怎的什麼事這麼急,跑成這般上氣不接下氣……”李紅杏看着站在面前滿頭大汗的錢小二甚是疑惑。
“呼呼——楊姑娘差人來說今天她病了,客棧記賬事宜需要老闆找人幫忙。”
“那她人可還好?嚴重嗎?”李紅杏語氣着急切擔心。
“楊姑娘說無大礙,隻是需要靜養幾天。”錢小二擦擦汗,客棧沒人記賬可就麻煩了。
李紅杏提着心松了口氣,她這時已經散去了那些尴尬,看着雲連鶴請求道:“阿鶴,能否去客棧幫嫂嫂幾天?”
雲連鶴沒有疑慮點了點頭,一行人告别齊遠山,匆匆趕去福來客棧。
讓錢小二繼續去忙,李紅杏帶着雲連鶴走到櫃台後一處,拿出平時楊佩蘭的記錄冊,專注的眼神隻看着他,期許道:“阿鶴,你循着佩蘭的記錄方式接着就行,可以嗎?”
雲連鶴沒有急着答應,而是先打開冊子浏覽幾眼,确認可以看明白,才對着李紅杏點頭道:“嫂嫂,沒問題。”
“嫂嫂識字不多,還好有你,阿鶴。”李紅杏這時覺得家裡有個讀書人可太好了,特别是阿鶴這種踏實能幹的讀書人。
雲連鶴語氣溫和,神色溫柔,低着頭提筆抄錄,說道“能幫到嫂嫂,阿鶴也很高興。”
她眯着笑眼趴在桌上,看着小叔子溫柔似水的眉眼,打心底裡覺得他很好,也是,那麼善良的爹娘就該養出這麼溫柔的孩子,而不是像他那人模狗樣的哥哥。
“打擾了,請問哪一位是福來客棧李紅杏李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