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杏長睫微動,但很快又恢複了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她用手指繞着他垂落的發帶,似笑非笑:“明白又如何?”
隻聽雲連鶴哼出一聲輕笑,唇上一熱。還未待李紅杏推開,握住纖腰的手恨不得将她柔進身體,強勢叩開唇扉纏着李紅杏舌尖輕點,細緻勾去内裡蜜汁,容不得她一點逃離。
稍稍分離,二人呼吸紊亂交融,雲連鶴抵着她的額頭,暗潮翻湧的眼底隻映着李紅杏,指尖撫過她嫣紅的唇瓣,啞着聲道:“阿鶴獨屬于杏娘一人。”
“她們比不上,也不該比。”
坐在桌上,李紅杏比他高出些許,一低頭就與少年虔誠的凝視交織,分不清是被甜言蜜語蠱了神,還是信了他眼中的認真,淩亂心跳失去章法。
短促的喘息撲在雲連鶴面頰,掐着他外衣的指尖泛白。雲連鶴眼底暗欲翻湧,溫柔的梳着她長發,扯去胭脂發帶丢落地上。
“噼啪”
燭燈輕響一聲熄滅了,本就不甚明的屋内,愈發模糊不清。
夜很長,做不完課業,皆被他一一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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袅袅水霧中,他撩開李紅杏額間亂發,鳳眸裡浮動着柔柔波光,充滿了憐愛與溫柔:
“杏娘,我想與你看七夕煙火。”
熱水蒸的李紅杏滿臉通紅,靠在浴桶邊休憩,聞言擡眸看他,想起曾經未說出口的端午相約,她軟軟應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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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将即,陳水鎮的鋪子已提前挂起紅紗燈籠,檐下彩繩交錯,在風裡輕輕搖晃。
女子們三五成團在彩繩攤子上挑選着心儀的顔色,時不時放在手腕或者發間比對。
青石闆路上沾染了晨露,微微泛着光,茶肆飄出的霧氣中雲連鶴踏步而來。他身着玉色銀絲長衫,腰帶掐緊,長長系帶垂落一側随風遊動,襯得身形優美清俊。
幾縷碎發垂在額前,被風吹起時露出如畫眉眼,引得路旁行人頻頻回首。
玲珑閣作為陳水鎮最大最好的首飾鋪,自然是人滿為患。
男子為心愛之人定制信物,女子為在七夕煙火會上博得出彩也會争相挑選精美首飾,一時間熱鬧非凡。
隻是認識雲連鶴的人見他也進這玲珑閣,不免生出一些好奇,目光随着他移動,想要知道他來做什麼,特别是曾在書院外偷偷看他的女子,目不轉睛。
他本人在這窺伺的目光下倒仍然是氣定神閑,掌櫃的瞧見他就迎了上去,趕緊招呼夥計奉上一個精緻小妝匣。
“雲先生,這是您定制的紅玉耳墜。”
陳水鎮有眼色的人早就打聽到這位書院新來的雲先生是位前途不可限量的舉子,離高中也就一步之遙,對他都很是恭敬有禮,不想得罪了人給以後留下什麼隐患。
更何況他在玲珑閣花了大價錢定制首飾,出手就是金子,連花樣都是他本人親手畫的,就是不知是哪位女子俘獲這位谪仙的心。
雲連鶴接過打開,指尖輕觸盒中那對紅得灼目的耳墜,眼前浮現李紅杏帶着它搖曳生姿的模樣,嘴角笑意漸深,利落簽了單子便欲離開。
轉身刹那,一片粉紗自門外倏忽閃過,他眉心微蹙,溫潤如玉的眼眸裡深處升起一片陰翳,未停下,徑直離去。
身後女子輕盈步子一直鬼鬼祟祟的跟着,雲連鶴故意折入人煙稀少的巷子,果不其然,人聲遠去還未半刻她就忍不住了。
“雲先生!”
雲連鶴轉身,就見周先生的女兒周茹站在幾步外,提着裙裾追來,圓睜的杏眼裡滿是執拗。
他掩去眼中的不愉,溫聲道:“周小姐,真巧。”
周茹的目光落在他手中小心握着的妝匣,心中暗哼,清脆的聲音中含着幾分抓到雲連鶴把柄的得意:
“雲先生,這紅玉耳墜也是送給您那位‘姐姐’嗎?”
“就如同她頭上那隻金簪。”
“這是雲某的私事,無需周小姐挂心。”雲連鶴聲音陡然淬冰,驚得周茹倒退半步,不管她如何轉身就走。
周茹看着他毫不在意自己的模樣,胸口似乎有一股惱火猛燒,鼻息愈發急促,在他即将轉身消失在巷子前怒聲道:
“那可是你的嫂嫂!你不怕我說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