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逆着晨光立在門前,玄色錦緞上的精緻暗紋若隐若現。
梁懷遠的相貌極其淩厲,眉骨高而深邃,本是桃花眼卻不苟言笑銳利異常,看到李紅杏時難得露出驚訝之色:“李姑娘?你怎會在枕荷邑?”
“我……”李紅杏剛要開口,耳畔“铮”地一聲,忽見門口男人瞬擡手,衣袖翻飛揮開那直沖着他去的暗箭。
李紅杏臉色煞白,她還從親身未經曆過暗殺這般恐怖的事,頓時僵在座位上不敢輕舉妄動,生怕下一箭就飛向自己。
梁懷遠面上仍不動聲色,撿起箭仔細端詳,眉間多了幾分凝重,對方已經着急的開始當街殺人了。他将箭丢給身後跪地請罪的親衛,冷聲道:“去查。”
“是!”
擡頭見李紅杏渾身驚顫,他幾步上前但并未突破男女界限,低沉的聲音柔和些許,似在安撫,“可還好?”掃了一眼滿地狼藉,“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李姑娘請随在下來。”
梁懷遠帶着李紅杏去了一個更加高的樓層,房間很是豪華。
“今日是在下那些屬下魯莽了,吓到李姑娘了。”梁懷遠面色歉然,因為此次很不容易才尋得人口失蹤案的線索,他們多少心急了些。
李紅杏心有餘悸的喝了幾口茶,穩了穩氣息,才開口:“梁大人言重了。”她想起那些黑衣人是這麼叫梁懷遠的,心中暗忱他估計官不小。
“隻是不知出了什麼事,竟需這般大的動靜?”李紅杏放下茶杯,雖然氣息已平穩,細看指尖仍有些發顫。
梁懷遠目光微沉,指節在案上輕叩兩下:“李姑娘不必客氣,和從前一樣喚在下阿木便可。”
李紅杏嗆了口茶水,慌忙用帕子擦拭,驚訝道:“這如何使得!”
阿木是當時救他,他隐藏身份未曾報出姓名,人又沉默寡言,李紅杏就随便給他取了一個。
梁懷遠嘴角淺淺勾着,那雙桃花眼中不可多見的笑意令身旁侍從露出幾分驚訝。
他溫聲道:“無礙,在下是奉命前來追查一宗多地人口失蹤案,多日至今才尋得一絲嫌犯蹤迹。李姑娘在此可有遇見過可疑之人?”
李紅杏微微搖頭道:“我也是昨日才來的枕荷邑,此前并不知曉此事……”
她語音剛落,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原是那些黑衣人回來了。
“梁大人,發現人跳窗沿河逃跑的蹤迹。”
“立刻追!”梁懷遠臉色一沉,眸色驟冷。
“是!”
他站起身,轉身對李紅杏拱手:“事态緊急,在下先行告退,今日多有得罪,望李姑娘莫要介懷。”
梁懷遠走前一瞬想到人口失蹤之事的危險,從身上拽出一個令牌丢給李紅杏,沉聲道:“枕荷邑近日不算太平,李姑娘獨自出門一定要多加小心。若是有什麼事,可用這令牌來縣衙尋在下,屆時定會相助。”
或許是真的很緊急,梁懷遠甚至等不到李紅杏回應,他就匆匆離去。
李紅杏拿起桌上的令牌,發現竟是用象牙雕刻的,很是精緻,上刻了“監察禦史”四個字,握緊令牌,她得好好放起來,萬一出事……
“杏娘,怎麼換了房間還把賬結了?”楊佩蘭推門進來,一臉疑惑。
身後還跟着一個頂楊佩蘭兩個身形大、低着頭的長卷發男子,步伐穩卻不重,長卷發被一根簡單棉布帶紮束在後頸處。
“……”李紅杏想估計是梁懷遠付的,她簡單和楊佩蘭說了下方才發生的事情,才仔細看向一旁站着的男人,“你擡起頭來。”
李紅杏見到他的相貌一愣,呆呆地沖着楊佩蘭眨了眨眼,‘你沒私心?’
鷹眼高鼻麥色深膚,雖是黑發卻有一對藍綠異瞳,高大威猛而面容姣好,但因眉骨上一道鋒利的疤痕又徒增幾分兇狠,怕是異族混血的孩子。
“我覺得咱們倆誰也别說誰,他叫什麼?”李紅杏覺得楊佩蘭能對這人另眼相看和他這相貌脫離不了幾分。
楊佩蘭摸了摸鼻子,她也沒想怎麼樣吧。
“沒名字,我就叫他阿卷。”
李紅杏眉毛一揚,頭發卷是吧。
“行,”李紅杏點點頭,繼而對男人道:“阿卷,日後你就跟着做我們的護院,月銀比你在镖局做工高上一倍,可能接受?”
男人沉默着,忽然單膝跪下拱手。
李紅杏挑眉看着楊佩蘭示意他這什麼意思。
“他說好。”楊佩蘭道。
李紅杏點頭,讓他倆繼續在用點,畢竟一桌可貴了,她一個人吃很浪費。
吃完飯,三個人簡單收拾直奔南邊,尋找合适的花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