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們的雀躍欣喜引得李紅杏生出幾分好奇,循聲望去,隻見一男子身着月白長衫,手持折扇,正從園門處緩步而來。
他身姿挺拔,面容俊朗,不少小姐頻頻側目,期待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李紅杏倒是低頭失笑,怎麼會以為是他。
雖和雲連鶴一個姓,但這姿容要與雲連鶴相提并論那真是說笑了,‘也不知阿鶴他……’
“怎麼?你認識他?”南如萱問道。
李紅杏笑笑搖頭,“有一故人與這位公子同姓,突然想起罷了。”
南如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見李紅杏這神不思蜀的樣,怕不是簡單的故人吧。
她餘光瞥見一旁百無聊賴的楊佩蘭,戲谑道:“今日可有不少青年才俊,不妨多看看。”她随手點點那邊談笑風生的白衣男子道:“例如這雲公子可是枕荷邑頗具人氣的男子,好多小姐都仰慕他呢。”
“他算什麼,駱公子才是真正明月清風,清雅秀麗。”天依岚嘴裡塞着糕點,含糊道。
她可不喜歡這雲子容,她曾撞見這人的小厮将女子送與的禮物随手丢棄了。
那還是她家天食樓的糕點,可貴可好吃了!
自那以後,天依岚覺得這人就是裝清高,實則風流還沒心。
“就是不知他今日會不會來……”駱廷玉向來不喜這喧鬧的宴會,很少出現在人群中,性子極淡。
天依岚忽的放下吃食,開始整理儀表,舉止儀态格外端莊,微不可聞道:“竟然來了……”
“怪不得柳小姐也會來。”南如萱一副原來如此的語氣。
見她們如此,李紅杏和楊佩蘭的好奇心達到頂峰,随着一同看去,入眼竟是一位眉心點痣,神情冷然的玉面小佛。
那男子面龐白皙如玉,線條清俊秀雅。最紮眼的還是他眉心一點朱砂痣,低垂眉眼時周身散發着沉靜疏離之感,仿佛不沾染世俗紅塵,視周圍女子滾燙視線如無物,徑直走向小厮引去的位置端坐。
李紅杏和楊佩蘭一時都看愣住了大氣沒敢出,主要是太像廟裡高坐蓮台的佛,讓人不敢亵渎。
在那人發現前,李紅杏和楊佩蘭匆匆偏了眼。
“和你家的能一較高低了。”楊佩蘭在李紅杏耳邊低聲道,眉宇間滿是調侃的味道。
見過雲連鶴後,楊佩蘭覺得世間也無多少美男子能和他媲美,着實沒想到這枕荷邑也有一位玉面小佛君。
不過要說美還得是杏娘的小叔子,那簡直就是七巧書文中的禍水之容,美的似仙又似妖。
“好看吧。”南如萱揚眉,這可是枕荷邑少女夢寐以求的郎君。
“不錯。”李紅杏擡眸,那一瞬驚豔散去後平靜無瀾。
“不錯?看來李娘子見過更美的了?”南如萱生詫異,這駱廷玉可是枕荷邑出了名的盛容。要不是清心寡欲一副早晚要去當和尚的行徑,怕是上門打探親事人都能将家門踏破。
李紅杏眉眼彎彎,笑意盈盈的,但就是不提一句是誰。
聞言楊佩蘭倒是先在一旁笑出了聲,天依岚急的直晃楊佩蘭的衣袖,想知道是誰還比駱廷玉還好看。
落後一步趕來的小厮聽聞這邊女子嬉笑活潑的動靜,掃了一眼,一愣,想起少爺之前的問話。
走到駱廷玉身邊微微欠身道:“少爺,那位紅衣女子便是芳香閣李掌櫃。”
被老太太逼着來此的駱廷玉面色平靜,心中卻很不耐,乍一聽小厮提及那位為自己制香的李掌櫃,冷臉擡頭看去,一瞬松怔,此女竟有這般美貌。
思及因更改制香配方,二人在信中争吵的景象,駱廷玉真真沒料到,她笑起來如此溫柔似水,信中的她可謂言辭強硬激烈,不過她在調香一道上确實有不俗的能力。
不知為何看到她,駱廷玉被老太太欺騙生出的氣一下就散了。
低頭淺淺一笑,對身後小厮低聲吩咐着,引得那些時刻盯着他的女子吸了口氣,都想知道因何而笑。
“好的,小的這就去。”
李紅杏不知那邊小厮要做什麼,她還在笑看楊佩蘭釣天依岚胃口。
又思及方才那小佛君進來時不溫不火的表情,好似被逼迫來的這賞櫻會,李紅杏忽的笑出聲。
隻是嘴角剛揚起,突然渾身一寒,頓覺周身死寂。
她覺着不太對勁,擡頭發現一個眼熟的人站在自己跟前。
“李掌櫃,這是我家少爺的謝禮,之前有勞李掌櫃費心。”
他家少爺是誰李紅杏不清楚,但這小厮她是知曉的。這人在鋪子定下一款男香,也是唯一一個定男香的。
李紅杏印象深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是這定香背後之人要求出奇的多也很細。李紅杏被推翻好幾次,費了不少力氣才令他滿意,要不是他出了大價錢并揚言重金買斷,李紅杏真的很想放棄不幹。
‘那可真是一大筆銀子。’李紅杏和楊佩蘭相視一眼。
她們二人不知,可南如萱卻是知道,園中不少人也知道,這人是駱家少爺駱廷玉的貼身小厮!
“一碼歸一碼的交易,你家少爺已付了相應的銀兩,不必再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