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側一個黑袍修士,閉目凝神為三人壓陣。他周身浮起雷光,劍氣淩霄,随時準備出鞘,給她緻命一擊。
四個半步飛升修士同時對她發起攻擊,還真是有備而來呀。
公冶情冷冷一笑,召出無影。
她震蕩神魂,掙脫了帶頭修士的控制,先一劍斬碎女子的絲線,然後劍勢一轉,架住斬向自己的刀。
正待還擊之際,黑袍修士的劍無聲無息揮出,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直沖她的靈台斬落。
就是這個時機,她等了很久了。
公冶情向後擰身,黑袍修士的劍錯開靈台,貫穿小腹,她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下一刹,無影靈光大盛,穿梭空間,從帶頭修士背後現出,徑直插入他的肚子,将裡面的五髒肺腑攪碎,他的氣息迅速散去,臉朝下撲倒在地,金燈跌落在地。
同時,她兩手結印,劍光化作天龍,射入斜後方女子的胸口,淩厲的劍氣瞬間摧毀了她體内的生機,女修瞪大眼睛,帶着不可置信的神色倒下。
幾息時間内,四人中有一半隕落。
今日的戰鬥異常順利,冥冥之中,她感覺剛才四人銜接的得天衣無縫的包圍圈中出現了一息的滞澀,這才讓她找到可乘之機。
瘦高個修士和黑袍修士迅速彙合,警惕的盯着公冶情。
她伸手封住腹部的傷口,笑吟吟問了一句:“你倆,誰想先死?”
沒等最後一個字說出口,她挪移無影,斬在瘦高個修士的靈台上,将他重創。
黑袍修士拍手大笑:“不愧是無涯聖女,以傷換命,真是精彩。”
他一邊說着話,一邊對着身邊的瘦高個修士揮出滿天劍雨,瘦高個修士慘呼一聲,被絞成碎片,一柄刀“當啷”一聲落在地上。
沒想到這黑袍修士如此兇殘,竟然連自己人也是随手殺害。
公冶情心中警惕之心大起。
黑袍修士收起劍:“不知聖女可感受到我的誠意?”
“笑話,當我是三歲小孩不成?”她譏诮道看着黑袍修士。
他毫不氣惱,低頭把刀撿起,慢條斯理道:“我隻是奉命攔住聖女,不願和聖女為敵,不如你我就在這裡欣賞一會雪景。”
他伸出手,借助幾片雪花,細細查看。
“畢竟,飛升修士主動化道形成的雪,可不多見。”他低笑着補充了一句。
公冶情聽到這話,眸中淩厲一閃而過:“你知道些什麼?”
黑袍修士不做聲。
她腹部的傷口再次流出血來,浸透衣袍,滴在地上。她試着運轉法力,壓下傷勢,可是傷口一片麻木,依舊是血流不止。
緩兵之計!
他的劍上有咒,公冶情心頭明悟,随即掐印封鎖虛空。
黑袍修士見狀,朗聲長笑:“真是敏銳呀!可惜,你用不出斬業了。”
他迅速後退,拉開距離,化光消失。
公冶情低頭檢查傷口,隻見一縷幽紫色的法力附着在傷口上,溫熱的血汩汩湧出,浸透布料,将她身上淺色的外袍染紅。
她捏碎一枚斷厄符,引導符箓力量淨化傷口。
靈光閃了閃就熄滅了,毫無作用,血依舊在流。
黑袍修士的咒術相當棘手,暫時處理不了。心中歎息,幸好以她的修為,光是流血,大概要流個幾百年才會死。
剛才黑袍修士的話,讓她再次确定自己的判斷,無涯有叛徒,關于斬業,他知道的也太多了。
以她的修為,五年才能積攢夠使用斬業的因果之力。
消除咒文無果,暫時隻能這樣了。她掏出一件玄色裙裳換上,灌了一瓶補血的丹藥,然後施法掩飾住身上的血氣。
天際閃過一縷清光。
她伸出手,接住一隻玉鳥。
是無涯子的傳訊,師父南宮宸的魂燈滅了,催她盡快回宗門。
公冶情心裡覺得,師父那樣蓋世無雙的人物,怎會輕易隕落?
她需要師父的魂燈。
可是無涯于現在的她而言,無異于龍潭虎穴。
師父在修道的第一天就告訴她,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犯蠢。
公冶情伸手,掌心浮現出一縷微弱黯淡的七彩光輝。
這張牌,她隻有五成把握。
沉默良久,她忽然釋然,自己本是凡人,如今重活一世,恣意逍遙百年已經賺了,無需過多顧慮,她挪移而去。
冰冷的黎山無聲矗立,漫天飛雪靜靜飄落。
晝夜兼程。
七天後,她趕回了無涯仙宗。
剛進宗門,往來的弟子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她,畏懼中帶着一絲厭惡。
她心中冷笑,看來他們這一年沒有閑着。
沈長老匆忙走過來,拉着她飛進路邊的一處殿堂裡。
“聖女,你先避一下。”他急匆匆叮囑一句,便掉頭離開。
她拽住沈長老:“長老,這是怎麼了?”
“你還不知道呢?”他停住腳步。
“發生了什麼?”公冶情盯着沈長老憔悴的臉,低聲詢問。
沈長老移開目光:“半個月前,淩霄教被人屠滅了。”他閉上嘴,有些猶豫,“有人說,是南宮長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