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石堆後隐約露出山洞一角,易颛乾匆忙看了眼,暫時将其抛在腦後。
比起滿地混亂,三人更關心她的狀态,以及之前甩出去的那張黃紙。
“你真的沒受傷嗎?”青桑别皺着眉,神色跟懸刀老媽子時刻至少有八分相似。
薄槐雙臂擡起,原地轉了一圈:“真的什麼事都沒有,你們自己看。”
青桑别手臂上的紋身微微亮起,被她擺擺手拒絕:“你的治療對我作用不大。”
森凃揪着她衣角左右扯扯,确實連一道劃痕都沒看見,終于放下心。
易颛乾全程旁觀,等兩人檢查完才開口:“剛才那個是什麼?”
他兩手比劃:“就是那個被你扔出去,一下就把異變種攔住的那個。”
薄槐想了想,摸出張符:“這個?”
三人眼睛一亮,齊刷刷點頭。
“就是普通的符。”薄槐看了眼,拿出來的剛好是清潔符,于是直接注入靈力現場展示,“喏,就這樣用。”
臉上身上沾着的灰塵盡數洗淨,她瞬間感覺舒服不少。
沒見過這種神奇物品的魔法師們瞪着眼,滿臉寫着震驚。
薄槐被他們的表情逗笑,掏出一沓挨個分過去:“别流哈喇子了,拿去玩吧孩子。”
易颛乾刷刷刷将手裡的黃紙掃了一遍,目光在紅色的紋路間來回遊走,臉上沒什麼表情。
他抿抿唇,突然道:“你果然不是召喚師。”
空氣驟然安靜,連呼吸都仿佛停滞了一秒。
風從上空輕悠悠吹過,帶起樹葉摩挲的窸窣聲響。
不遠處将軍在逗狗,樹枝扔出去又叼回來,三頭犬興奮地“汪”了聲。
被質疑的對象兩手抱臂,并不慌張,十分坦蕩地點頭承認:“對啊。”
她的态度出乎三人預料,六隻眼睛齊刷刷看過來,都帶着幾分驚疑和茫然。
薄槐兩手一攤,一副“你知道又能拿我怎樣”的無賴姿态,笑意散漫。
“我攤牌了,我不是。咋的,舉報我?”
易颛乾哽住,想怼她又找不到合适的話,沒忍住翻個白眼。
氣氛一下子輕松起來,甚至有幾分不着調。
“我但凡能幹過你,絕對抄家夥打包上交。至少能換個後半輩子吃喝不愁衣食無憂吧?”
他接了句,腆着臉湊過來:“這怎麼用?”
薄槐捏捏脖子,懶洋洋瞥他眼:“别想了,沒靈力用不了。”
她抽出一張,在手裡揮了揮:“這是我們修仙人士的東西,你們魔法師看看得了。”
“修仙?”森凃總覺得自己似乎在哪裡聽過這個詞。
苦思冥想半晌,終于從記憶中落灰的角落翻出來,他恍然道:“那不是早已失傳的上古傳說嗎?”
薄槐看他一眼,沒想到這家夥連這種犄角旮旯的秘辛都知道。
“專家是這麼說的。”薄槐笑了聲,“專家還說應該多上稅少放假,人人獻出一點愛世界和平又燦爛,你信嗎?”
很好,這話沒法接。
“凡事都有意外嘛。”她聳肩,表情看上去像博物館繪闆區排在首位的,那隻脖頸高昂、意氣風發的鳳凰,“你們缺個破除困境的蓋世英雄,這不就來了?”
“有我在,修仙永不失傳。”
“等着看吧,世界要洗牌了。”
*
抓着人東問西問半晌,三人的新鮮勁總算下去。森凃跑去心疼被砸扁的機甲,青桑别跟在他身後一臉憂愁的做檢查,而易颛乾不忘老本行,托腮苦惱那麼大的A級屍體要怎麼處理。
薄槐在他身側翹着腳悠閑晃蕩:“直接原模原樣收起來不就行了,反正都是要上交的,這個你絕對不可能私藏,想啥呢。”
易颛乾狠狠胡噜一把頭發,語氣痛心又遺憾:“啊呀早知道剛才就讓你偷摸藏點了!”
“趁檢測系統還沒發現,你不如先趕緊解決一下那邊。”
薄槐下巴點點被落石堆堵住的洞口,好心提醒他。
她這麼一說,易颛乾才想起這個被忽視的地方,同時感受到的還有撲面而來的濃郁魔力。
薄槐不太喜歡兩種力量相沖的感覺,自己跑去唯一完好的機甲上躲懶。
在隊頻的空白計劃表上畫了兩張抽象畫,外面突然傳來易颛乾狂喜的聲音。
“發财了朋友們!!!”
薄槐閃現進去,看着滿山洞的銀光,反手一張符捂住他的嘴。
“小點聲!”
蓋住胸口的随身攝像,薄槐抓着森凃在旁邊小聲問:“你能暫時屏蔽監控信号嗎?”
森凃不可置信看着她,遲疑點頭:“可以試試。”
“把咱們三個身上的屏蔽就行。”薄槐交代,“全場覆蓋還沒發現這裡,巡查機器我來搞定。”
她招呼易颛乾過來:“你動作快點,盡管往死了挖,留出一部分上交,剩下的交給我,我能帶出去。”
易颛乾捂着嘴瘋狂點頭。
青桑别正在糾結要不要遠離這場灰色交易,被一把薅住:“别跑!見者有份!”
滿山洞的輝晶和魔元石,這倆東西比秘金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随便搞點賣掉,夠普通人一輩子好吃好喝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