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綠色風刃劃破衣領,在破空而去時帶出鮮紅色澤。
森凃腳下魔法陣光芒大盛,源源不斷的魔力投入其中,化為箭與刃,交錯繪成繁雜的畫。
往日裡他不會像這樣毫不留手的消耗魔力,但現在不一樣,他有奶媽。
打人和打異變種不一樣,森凃還是不太能下得去手,往往需要易颛乾在後面補刀。
又是一槍精準放倒,亡靈法師後知後覺想起自己也能用魔法。
“不對啊,我的亡靈呢?”
薄槐悄無聲息解決掉偷襲的人,聞言閉了閉眼,看着轉圈着急的盲人無語道:“她是鬼,你要不擡頭看看呢?”
易颛乾仰脖,看見安然飄在空中的将軍松了口氣。
“你找她幹嘛?人家又不聽你的。”薄槐适時插刀。
易颛乾心一痛,轉頭瞪她:“你閉嘴!為什麼要傷害無辜又弱小的心靈!”
“果然忠言逆耳啊~”薄槐啧啧兩聲,背在身後的手揮出道靈力,穿着外骨骼準備強攻的敵人在半空驟然掉下。
森凃回身看來,她搖了搖頭,示意不用擔心。
男生若有所感,猛地側目盯向她。
薄槐挑眉,不躲不閃地回視,眼中有着他看不懂的奇怪情緒。
明槍暗箭打了一會,對面消耗不大,但森凃三人有點不行了。
薄槐和他們對上視線,勾起嘴角:到我了?
森凃低着頭,表情看上去十分愧疚。
是他自己提出要幫忙隐瞞身份的,結果剛打個開頭就撐不下去,太言而無信了。
活動下手腕,薄槐笑一聲:“開心點,我要開始裝逼了。”
視線掃過對面不敢妄動的人群,最後定在深V男人身上:“擒賊先擒王。”
她摸向後腰,前進的步伐驟然被一隻手攔住。
剛才一直用槍打配合的男生看着她,目光沉靜如深湖,語氣和面色同樣冷淡:“我去。”
薄槐停住腳看他:“你去?”
男生伸手:“請借我一把武器。”
“你确定要找我借?”薄槐指着自己,笑容有些戲谑。
森凃想過來阻止,被易颛乾看熱鬧不嫌事大地拉住。
男生以為她不想借,不由得微微皺眉:“事發突然,解決敵人之後會還給你。”
薄槐:“行,你敢用我就敢借。”
男生正奇怪,看着她掏背包。
下一秒,叮呤咣啷掉了滿地東西。
“喏,挑吧。”薄槐指着自己的助農用具大方道,說出了霸總買單的氣勢,“鏟子、鐵鍬、爬犁,喜歡哪個盡管拿!”
她從腰後抽出老夥計:“鋤頭不行,這個我自己用。”
男生傻眼愣在原地,薄槐轉身:“借你可以,但出風頭的事,必須是我的。”
沒來得及阻攔,男生眼睜睜看着她飛身躍起,沒有任何魔法或器具的輔助,直接跳過十餘米的空白區。
而且速度很快,隻是眨個眼的功夫已經成功落地。
别說他了,就連對面的敵人都沒反應過來。
薄槐站在包圍圈中,神色自若地笑着:“這麼歡迎我?都舍不得動手?”
一群人恍然回過神,不到半秒,十幾把槍全都瞄在她身上。
薄槐悠閑歪了歪頭:“這才對嘛~”
封閉的室内擠着百來号人,空氣流通本就不好。剛才鬧了一通,現在可以說是烏煙瘴氣。
她不大喜歡這種環境,皺了皺鼻子,也不知說給自己還是對手:“早結束早解脫。”
鋤頭在手中轉了一圈,冷白的光自刃上劃過,映出零星幾點豁口。
熟悉的節奏,熟悉的零幀起手。
視野模糊一瞬,被層層圍困的人影消失無蹤。
“在找什麼?”
清越女聲從頭頂傳來,與之同時下落的,還有寒芒劃過帶起的勁風。
“當!”
鋤頭與槍管相接,磕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一擊未成,薄槐避開接連射出的子彈,閃身落在不遠處的空地上。
戰鬥經驗豐富的人就是不一樣,反應比菜鳥考生們快上一大截。
看了眼卷刃的鋤頭,她啧一聲。
“這不公平!”薄槐抗議,“武器品級都不對等!”
深V男冷笑一聲,嘲諷道:“不自量力的狗崽子。想死,爺爺成全你!”
“啧,沒大沒小。”薄槐嫌棄皺眉,“怎麼跟太奶說話呢?”
男人不屑于跟她浪費口舌,打了個手勢,手下的魔法師們紛紛亮出技能。
薄槐雖然不會用但會認,短短一眼就分辨出不下十種攻擊屬性,什麼火球水炮鋼刀雷電,五顔六色的魔法陣鋪了滿地,晃得人眼睛疼。
她所站的位置非常不好,隻能進卻不能退,連躲都沒法躲。
男人揮手,一衆魔法蓄勢待發。
薄槐後退一步,猛地擡手:“且慢!”
“想求饒?”男人嗤笑,“晚了!”
紛亂的魔法一股腦砸下,這架勢連地都得往下陷幾分。
男人并未關注結果,輕蔑轉身,準備将其他幾隻蝼蟻解決。
很奇怪,看上去隻有一人在為她擔心,其他更親近的三人正姿态輕松地在旁邊閑聊,連看都沒看一眼。
呵,這幫學生的關系也不過如此。
攻擊落地的震響如期而至。
背後攀上徐徐涼意。
“該求饒的——”
幽藍火焰自地底蔓延,躍動着吞噬一切,所經之處皆覆上森冷寒霜。
女聲音調輕快,漫不經心的語氣:
“——是你吧?”
她穿火而過,踏着冰面一步一步走來,姿态肆意又懶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