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這個姓,哪怕在人口衆多的星際也并不多見。
但卻很出名。
薄槐垂眸,無聲勾起嘴角。
确實不多見。
好巧不巧,她領養證明上的另一欄,寫得也是這個名字。
戎逢笙,高返祖獸人基因覺醒者,和她一樣被匹配系統坑害的倒黴孩子。
除此之外,還是個重生的靈魂。
瞞得了别人,可瞞不了她這個活在地府裡的半神。
薄槐微微眯起眼,帶着幾分冷淡和懶倦。
不過就算知道能怎樣,跟她又沒關系。
至于領養的事,她有對方的信息,但對方沒有她的,肯定認不出來。
得趁早解除免得麻煩。
*
易颛乾睜眼,捂着發暈的腦袋緩了幾秒,一擡頭和好幾名教官對上視線,吓了他一跳。
手背碰到陌生的衣服布料,他轉頭看去,剛好森凃和青桑别也悠悠轉醒。
三人眨眨眼,愣怔片刻,齊齊扭頭尋找最後一位隊友。
教官喚回他們的注意,指了指桌上放着的補給品:“不用找了,她過會才能來,先吃點東西吧。”
森凃怯怯低着頭,夾在兩人中間。易颛乾從沙發上直起身,拿過營養劑和面包分發給二人,吃了兩口問道:“教官,這是哪裡?”
“學校的休息室。”拿着保溫杯的教官溫和道,“我們有些問題想問,所以離場時直接将你們傳送到這裡了。”
易颛乾點點頭,突然想起似乎還是少個人:“對了,還有一位同學和我們一起離場的,他——”
話音未落,門被從外推開。
戎逢笙穿着闆正的作戰服,頂着張冷淡的臉走進來。
“哦,來了。”易颛乾咽下面包,忍不住低頭看了眼自己老舊露線頭的衣服。
戎逢笙看到三人也沒什麼反應,禮貌點頭緻意,坐在另一邊的單人沙發上。
青桑别拿了支營養劑遞過去,他道謝接過,握在手中沒有喝。
學校原本的計劃是先單獨詢問這四人,簡單了解下相關情況。但另一邊傳來消息,主要人物不同意,于是隻得暫時擱置,就這麼等了一個多小時。
雖然隻是抽取意識參加考試,但消耗同樣不小。三人靠在一起昏昏欲睡,還是靠互相擰大腿才勉強撐着,時不時吸口涼氣龇牙咧嘴。
教官們看得好笑。其實睡一會也沒事,但默契地誰都沒告訴他們。
小孩嘛,就是要坑着玩才有意思。
在三人從友好互助發展成惡意掐架前,休息室的門終于被敲響,教官意猶未盡且頗為遺憾的起身開門。
薄槐從外面探出個腦袋,笑着打招呼:“朋友們,我回來了!”
看到三人燃燒着戰火的眼睛,她挑眉自戀道:“怎麼我不在就要打起來了?哎呀别啊!”
易颛乾翻個白眼:“有你這貼金的技術,我還愁什麼發不了财。”
三人一瘸一拐往外走,看得薄槐忍不住笑:“真打起來了?”
“還不是因為你。”青桑别抱怨,“怎麼這麼慢?”
薄槐無辜道:“他們非要規範行駛,我又沒辦法。”
森凃小聲反駁:“你可以搶駕駛位。”
易颛乾出馊主意:“有沒有什麼加速符,偷偷貼一張。”
青桑别也湊熱鬧:“自己飛回來也行。”
旁邊負責看護兼駕駛員的士兵拳頭一緊。
這都哪來的壞小孩!
四人壓着聲音吵吵嚷嚷,戎逢笙站在幾步開外,安靜的格格不入。
“咳。”教官好不容易壓住嘴角,但還是彎着眼睛,“人都到齊了,現在去會議室吧。”
會議室在走廊盡頭,從這裡一路走過去,能看見外面的小半個操場。
眼下正值假期,留在學校的人不多,偶爾有幾個穿着軍校統一制服的學生路過,不知道是鍛煉還是遛彎。
五人被教官們夾在中間,跟押送犯人似的,薄槐皺了皺眉。
有人看出她的不滿,解釋道:“因為你們是重點關注對象,所以來得人多了點,沒有别的意思。”
易颛乾和她開玩笑:“看來是怕你跑了。”
薄槐笑了聲,漫不經心道:“我想跑,他們攔不住。”
很嚣張,但無法反駁。
看過全程考試錄像、知道她遛A級都跟遛狗玩一樣的教官們牙根癢癢,卻說不出話。
媽的,雖然是事實,但真的很想給她一拳啊!
帶隊的教官敲門,得到回複後推門入内,站在一旁側身讓五人進去。
薄槐走在頭前,身後是最緊張的森凃。
男生額角和手心都是汗,但沒有低頭,脊背挺直地跟着她。
不似想象中那般昏暗逼仄,三百多平的大房間寬敞明亮,暖黃日光與微風一并從窗戶透進來。
正中放着張長桌,兩邊分散坐着十餘人,末尾空出幾個位置。
關上門,教官們依次落座。長桌對面并排放着五把椅子,為首的中年男人和藹笑笑,擡手示意他們也坐。
薄槐從來不懂客氣兩個字怎麼寫,走過去一屁股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