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颛乾嘻嘻哈哈的表情一冷,撲到欄杆旁,循聲望去。
走廊下方是小操場,幾名高年級的學生正聚在樹下,臉上皆帶着不屑的神色。
“學校還養鴨子呢?”他陰陽怪氣道,“大白天的就嘎嘎叫。”
森凃“噗嗤”一聲笑出來。
“你又是什麼東西?”高年級的學生黑着臉,厲聲質問,“新生敢這麼跟學長說話?”
但因為是仰視,氣勢莫名弱了幾分。
“學~長~”易颛乾把兩個字念出九曲十八彎,配上賤兮兮的表情,氣得下面幾個人作勢要砸他。
帶頭的男生冷笑一聲:“才入校就有狗腿子了?現在的新人真是好手段。”
“怎樣?你沒有,羨慕啊~”
“我羨慕?我看她就是個屁!老子今天就拿你開刀!”
幾人擡手就要摸武器,易颛乾幹脆利落轉身,一聲肝腸寸斷的哀嚎:“姐!有人說你壞話!!!”
薄槐就在他身後兩步遠,抱臂圍觀全程,見狀挑眉,不緊不慢走上前。
搭着欄杆,她懶洋洋垂眼,神色散漫又悠閑,居高臨下俯視道:“背後說人壞話可不是好習慣。”
易颛乾從她身後探出頭,端足了狐假虎威的氣勢:“就是!有本事當面說!”
薄槐瞥他一眼,搖搖頭勾起嘴角,目光從幾人捏住武器的手上掃過:“想做什麼?各位,打狗也要看主人。”
幾名高年級的學生輕蔑笑出聲,見當事人出面也完全沒有歉意,反倒指着她身後的腦袋說:“聽見沒,人家說你是狗!”
易颛乾完全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趾高氣昂地揚着頭:“我就是我姐最忠誠的狗腿子!”
幾人叫嚣的聲音哽住,沒想到這人竟然如此不要臉皮。
他們吵嚷的聲音很大,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新生老生混在一起,在小操場上聚作一團。
大多數人都是抱着看熱鬧的心态。老生更多是好奇,新生更多是好奇加崇拜,少有的幾個和那幾名高年級一樣,心裡帶着輕蔑和不滿。
“有本事打一場!光有嘴皮子算什麼,我看你怕是不敢吧!”
薄槐微微低頭,上下掃視片刻,撇了撇嘴,臉上是毫不遮掩的嫌棄:“就你們?算了吧,有這時間我不如回去多睡一會。”
幾人被她嚣張的态度氣到,但圍觀者太多又不好破口大罵,憋得臉紅脖子粗。
實在是薄槐的樣子太讓人手癢,人群中有許多老生挂不住臉,紛紛蠢蠢欲動。
先不論其他,一個新生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如此挑釁老生,那事情就不隻在于他們幾人之間了,可以說薄槐是在打在場所有老生的臉。
有比較激動的想上前,被同伴拉住:“你瘋了?幹什麼去!”
那人惡狠狠道:“你沒看她那樣子嗎?這是要騎到所有人頭上!”
“你訓練練得肌肉攻占大小腦了?就算校網官宣的名頭有注水走後門的成分,那幾位向來逮誰都要說兩句的老古闆們這次可是全體靜音,懂不懂這含金量!”
他手一甩,表明自己的立場:“你要發瘋就自己去,到時候丢大臉可别說認識我。”
同伴一秒冷靜,連聲念叨:“不去了不去了。”
二人就站在天橋正下方,上面走廊裡的幾人将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易颛乾三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點開光腦登陸論壇,果然看見首頁最上方标紅的大字報。
“效率夠高的。”青桑别低聲嘟囔,滑了兩頁評論區,“底下都在說學校瘋了、被盜号了、舍名求錢了。”
薄槐對此無所謂,聞言隻是聳聳肩。看着下面那群人都是一副她不同意決不罷休的态度,十分平靜地轉頭:“聚衆鬥毆,這是可以的嗎?”
教官們看熱鬧看得正開心,被點名後也完全沒有插手的意思,甚至樂見其成,慫恿她:“你快同意啊!好好殺殺這幫沒點自我認知的家夥!”
圍觀人群聽見教官的聲音,瞬間安靜不少。
新生們不知道怎麼回事,老生們許多都有點心虛,甚至做好随時跑路的打算。
薄槐想了想,覺得這也是個展示機會,正好滿足趙晟的要求。早點讓那幫老人認清事實,她也能早點甩掉麻煩,省得到時候出去打架還得被人追在屁股後面念叨。
支着欄杆,她傾斜半邊身子,側頭懶散道:“聽見了啊,是你們教官讓我答應的。”
說完這句打個哈氣,随意擺擺手:“吃完飯訓練場見。”
易颛乾不忘狗腿人設,第一時間追上她,問:“為什麼要吃完飯再去?這不離午餐點還有兩個小時嗎?”
她不是一向聽到有架打就走不動道嗎?
森凃和青桑别也好奇,豎着耳朵聽。
戎逢笙安安靜靜走在後面,落下幾步遠。
“正好吃完飯消消食,回去睡午覺。”薄槐捂着肚子,“還有兩小時?我現在就餓了怎麼辦?”
教官給她指路:“有小吃街,還有超市和自助販賣機,就是比食堂貴點,但二十四小時營業。”
薄槐立馬精神,站在路邊打車:“走,吃飯去,我請客。”
教官們腆着臉還要跟,被她毫不留情驅趕:“我們小隊團建,成年人跟着幹什麼?自己玩去!”
五個男人垮着臉,不情不願停下腳,不舍道:“真是無情的人兒啊~”
“下午訓練場别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