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罷這話，隻輕輕沖我一笑。

我便知道自己又要完了。

“你我如今這般的關系，本就不需你特地來送我這般客套。”溫遠道。

……好嘛，裡面那個醋壇恐怕我又要哄不好了！

溫遠說完這話便不顧外的宗門弟子對我或驚歎或羨慕的眼神，直直往宗門正門的方向去。

我聽着一旁同宗弟子根本就沒打算遮掩的‘那是劍尊！？了不得啊，她和劍尊莫非也是那種關系’和‘她現在究竟是金丹還是練氣？’的低語，再看看明明可直接禦劍離開卻非要大步走出去就是為了叫宗門弟子跟長老看的更清楚的溫遠，在心中歎了口氣。

——左右都是自己招惹來的情債，忍吧！

轉身去推那門，竟然一推便開。

我沒藏住臉上的驚訝，焦業擡起手将門隔空關上，望我一眼，臉上似笑非笑：“怎麼，他走了你很失望嗎？”

我們二人在一塊兒都三世了，我還沒蠢到以為他笑了便是将此事兒揭過的意思，當即拿了椅子在他旁邊坐下，很親昵地攀住焦業的胳膊：“這是哪兒的話！我還不是想讓他問清邵溫的事兒？早拿了邵溫身上的元陽，便可趁早修好心訣，就能盡早同你雙修。莫非你下世就不打算跟我一道了嗎？”

焦業沒說話，就在我疑心他莫非這次是當真生氣了的時候，他總算開了口。

“邵溫那邊你不必想了，”焦業忽然說，聽着似有點兒郁悶，“大抵是因為我跟他結仇的緣故，他才會看你這樣不順眼。”

我沉默地轉身看向他，任我如何想，我也不會想到是焦業。

“才不是我有意去招惹他的！”焦業皺緊眉頭，“誰叫他剿除魔修時盡想着同我打？”

我還是沒說話。

我在思考人生。

焦業此前也不是沒結過仇，但從不至于結到連帶着是他道侶的我也跟着遭殃的地步。

難不成邵溫這人不僅棺材臉，心也龌龊……打不過焦業便把這仇放我身上？還是他身為萬劍山長老，所以看不上我這妖女送的玩意兒？

許是我沉默的時間太久，焦業試探性的摸了摸我放在桌上的手。我下意識擡眼看過去，他抿着嘴，過了許久，才終于很不情願地道：“你之前不是也說他說話惱人的厲害嗎？怎麼這樣沉默。”

在一塊兒的時間都快接近上萬年，我又怎麼會看不出焦業想說的究竟是什麼，當即清一清嗓子，同他解釋。

“我隻是覺得有些郁悶，倒是并未覺得有什麼。實在不行換個人便是了。”我緩緩道，捏了捏焦業的手，“隻是……前兩世也沒遇上這事兒，這一世叫我碰上了。盡管知道他這樣也很正常，我又不是什麼天仙一般的人物。但心裡還是覺得有些不爽。”

“嗯。”焦業也捏了捏我的手，不過力道很輕。

“我盡量控制着自己的心魔。”他忽然道，“你若是還需找元陽修煉，那找便……”

——那倒也不必如此虛僞。

心魔若是真的能控制，那怎麼還會有那麼多魔修的存在。

我看着他，既覺得他哪怕心中不情願嘴上這樣說是愛我愛到了骨子裡，又覺得我兩人如今的相伴已不需他這樣做。

“可以了可以了，這樣說倒顯得有些假了。”我抱住焦業，“放心吧，我定盡早想辦法修好這心訣，也省了你吃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