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莉德溫轉身,在一道簾子後面看見一抹榛子色頭發。
她看見龐弗雷女士在給一個赫奇帕奇學生換藥,于是悄聲走到那個角落的病床旁。
是萊姆斯。
他正沉沉地睡着,臉色蒼白,顴骨處有一道初生的泛白的傷疤。
他看起來像是受了一整晚的折磨,塞莉德溫想。
有什麼事會讓他在回家的路上受傷呢?
塞莉德溫注視着那張寫滿疲憊的臉。
她伸手在袍子的口袋裡翻了翻,找出兩塊巧克力糖果,輕輕地放在病床邊空蕩蕩的小桌子上。
“塞莉德溫?”萊姆斯醒了。
“你怎麼會在這?”他看起來很累,卻還是努力挂起一個微笑。
“我太困了,來找龐弗雷夫人拿點提神劑,否則下午的課我沒法清醒度過。”
“你還好麼?萊姆斯。”塞莉德溫問着,幹脆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
“噢…”萊姆斯坐起身,有些緊張地舔唇,“其實我還不錯,雖然…雖然看起來有些狼狽。”
“你臉上的傷為什麼不找龐弗雷女士醫治?”
“嗯…唔…這個,我想我待會會的。”
“我聽波特他們說你請假回家了,是路上發生了什麼意外麼?”
“嗯…隻是一些小麻煩。”
塞莉德溫看出他不想說。
她點點頭,想起那份草藥學作業。
“萊姆斯,謝謝你借給我的草藥學論文,我想等你明天回來上課時,我會把它還給你。你明天能來上課麼?”
“嗯,我明天會去上課的,塞莉德溫。”
“你怎麼還不走?”是龐弗雷夫人,“無關人士沒有特殊的事就出去,病人需要安靜地休息。”
“我馬上就走,女士。”塞莉德溫無奈起身,她看向萊姆斯,“需要我告訴波特他們你在校醫院麼?”
他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不要告訴他們。”
塞莉德溫走了,像是從沒有人來過一樣,這個角落依舊冷冷清清。
萊姆斯重又躺下,盯着高聳的天花闆。
他的耳邊是窗外遠遠傳來的學生們訓練魁地奇的歡呼聲,不遠處一張病床上,某個高年級正和他的朋友打鬧,惹來龐弗雷夫人充滿怒意的訓斥。
明明已經喝過藥,身上的傷口早已不痛了,他卻覺得心口絲絲的痛意密密麻麻地泛濫着。
詹姆斯他們這個時候也許正在禮堂琢磨新的惡作劇呢,等他回到他們身邊,他們又會帶着他參與那些冒險。
他想到這個,覺得身上總算是舒服點了,他慢慢翻個身,決定再好好睡一會。
——于是他側頭看見小桌上的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