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歲的小姑娘——不,準确的來說,應該是幼崽小蛇。
澈明對于這位雲騎小哥的感官一如既然的就是沒有感官,畢竟那麼些年,她接手的病人不計其數,雖然天賦不如何在治療上面,卻也可以道一聲優秀——對于那些天才來說,她自認為自己遠不及也。
飲月君對于自己的弟子總是有一種神奇的自信,澈明也不好告訴自己的師父自己實在在治療上沒有什麼天賦——普通的傷疼和并不困難的病例還尚可,要是困難加大,免不得熬夜鑽研苦讀。
飲月君在除去飲月君這一層身份之外,便是澈明的師父。
師徒兩人閑暇之時總是會飲茶,雖然澈明覺得這些茶喝來喝去,也隻能夠品出好喝喝不好喝的區别,其他的要她說出什麼一個一二來,便是不可能的。
但每次同飲月君的飲茶就像一場對雙方的放松。
——在澈明的面前,飲月君才不隻是飲月君。
他有自己的名字,有自己想要結交和認識的人,也有看向自己的時候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弟子。
閑暇時同弟子同飲一壺茶,坐于院子中見院子中的荷花荷葉随着風起伏,偶爾有不知情的小動物跑過來,見到弟子就吓的一哆嗦,然後快速跑開。
實在安靜——就連龍師也找不到的地方。
古獸的洞天。
也是澈明的小院子。
“師父。這邊你喜歡什麼?”澈明帶着飲月君走到一處空地,或者說是山腳下的一處空地。山上的草木多為柳、枸杞、桑樹,多銀和碧玉。
“我家老祖宗給我的山!”她走在前頭給飲月君介紹,“師父你喜歡什麼?”
飲月君看着這座山,他很少出羅浮,而羅浮也很少有這些山。
古獸的洞天就如同一卷瑰麗的畫卷,而他像是被拉入這畫卷中的畫外人。
每一個小島都有一個獨立的洞天在其中。
鶴清是這個洞天的主人,而他将一座島送給了自己的小輩。
而這個小輩,自己的弟子,将這座小島中建造了一個小院,然後帶自己去看這個小島上面存在的洞天。
那是一片山。
“算了吧。”飲月君卻是道。
他笑了起來。
“謝謝你帶我來看這山。”他道,笑起來的飲月君極其好看,如同碧水中的蓮花輕展,面上的清冷也去了不少,如同冰層乍碎。
這一笑幾乎可以傾倒大半人——但可惜了澈明不僅不是人,她也沒有大逆不道的想法。
“師父你想要來就來啊。我把進我這兒的令牌給你。想要看山就來看,看中什麼自己拿。”
澈明可是在某種程度上極其的大方。
她見飲月君愣神的樣子,不知想到了什麼,在自己的空間存儲東西中找找找。
“找什麼?”飲月君見澈明找東西的情況,也見得到她找東西的情況有些急——
自己的弟子自己清楚,别看她看起來溫和好說話的,實際上能打的事情絕對先幹架。
“找到了。”
澈明從拿出一塊玉來。
“給師父你的。”她把那快玉塞飲月君手裡面,“應該是這塊山頭最好的玉,好看的玉我都收起來了,要是師父你對于這玉不滿意也可以挑幾塊鐘意的。”
說着,澈明的手中又多了幾塊玉。
她将那些玉石一字排開,但她實在看不出有什麼好壞的,到底還是一股腦的全塞給飲月君去了。
“澈明。”飲月君有着些許無奈,他揉了揉澈明的頭,将那些玉石給澈明還了回去,“哪有師父收弟子禮物的道理?”
“道理也是可以靈活變通的。”澈明将那些玉石拿出來,一字排開,也不知她怎麼操作的,那些碧玉就浮于飲月君的面前,她道,“碧玉不适合我,但是适合師父你。”
“适合并不一定要要。”飲月君沒有收下。
“那好吧。”澈明有些洩氣。
“别沮喪。”飲月君卻是道,“已經很好了。”
已經很好了。
澈明沒有理解着一句話。
在澈明的以前,向來對龍這一種生物報以最神奇的尊敬。
而且作為家人以外,最信任和尊敬的,無非獨有飲月君。
重新的人生,陌生的世界,是否應該慶幸,自己開始的人生,還有許多自己所熟悉的地方。即使自己已經不在能夠稱為人。
澈明聽不懂。
本性讓她圓滑,但也在有的時候難以透過許多許多去看透一個人的内心。
那是可飲月君啊。
世人皆說。
他是飲月君。
澈明道。
……可是,他也是我的師父。
……可是,即使是我,有的時候,也會覺得我距離我的師父啊,有點太遠。
這些莫名的擔憂一閃而過。
被澈明忽略。
“诶!别啊!我真的找那位醫師姑娘有事!”
少年人被人從門中推出來,前面的門毫不客氣的挨着他的鼻子擦過——可見真的不想見他。
“滾!你這小子别想着拐走我們丹鼎司的姑娘!”門中氣沖沖的傳來話,“還吵我就去找雲騎軍投訴你這小子!”
“想要找那姑娘,持明那一關你可是難過去的——将軍說也不行。”
司鼎是持明族人,也算得上知曉這小子的身份,可是他對于這小子的印象可是在見之前就到了谷底。
之前要是沒有聽聞這小子朝澈明搭讪的方式的話。
司鼎還可以說這小子年少有為。
可是現在——
相信丹鼎司大部分的持明族人對這小子的感官可算不上好。
畢竟羅浮持明一族大多在丹鼎司做事,澈明作為飲月君弟子的事情沒有怎麼隐瞞,隻要有心怎麼也打探的出來。
澈明現在也才二十不到,那些看着澈明長大的持明族人還記得清楚呢!
試問誰沒有見過飲月君帶着小孩上班的樣子?
哪沒有大膽的族人見這小孩子可愛,或多或少教導或者逗弄一番?
雖然小孩不如何理人吧,但這孩子可是持明龍師那一群老古闆都找不來錯處的圓滑。
“我不是那個意思——”少年雲騎趕忙擺手,“我真的和那位醫師見過的!”
“每一個丹鼎司治療的病人都多了去了。”司鼎可不買賬,“你可是連着好幾日來丹鼎司找人了。”
“我找她有事啊!司鼎大人!通融一下嘛!”
“那小孩對于自己不熟悉的人可沒有什麼耐心,告訴你消息也是白搭。”司鼎毫不客氣,“快些走,别讓飲月君來找你們将軍說去。”
“飲月君也不能管人家的事情啊。”少年人嘀嘀咕咕。
“那你去問吧。”司鼎很有自信的抱臂,“她不會和你走的。”
“她在哪?”
“鱗淵境,龍尊府邸。”司鼎答道,“她還需要同龍尊大人學習武藝。”
“騰骁哥……我可以說我怕嗎?”幾個少年人鬼鬼祟祟的望着持明龍尊的府邸,一個少年猶猶豫豫的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