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架飛機像鳥一樣沖破雲層,朝這邊俯沖下來。
一開始機身還帶着薄薄的雲霧,但是随着距離越來越近,那雲霧就像冰淇淋剛拿出來冒出的白霧一樣,不一會兒就消失了。
他們用一種比較完美的姿勢落地了。
“阿爾!”
小姑娘颠颠的跑向他,手裡拖着水管。
“嗨!”螺旋槳還在轉着,男人就打開玻璃艙門大聲道,“甜心!旁邊的那架氣缸的火花塞出了點問題,你會修嗎?”
“我不會!”
“那就先别給那架澆水!”
“好!”
他伸手把頭盔取下來,笑着看見小螞蟻拖着水管到處跑,其他地勤也沒有露出什麼嫌棄的表情,像加水加油,這些活她還是比較能幹的。
而且還會和其他人員錯開,節省時間。
由于戰時的緊急情況比較多,很難說他們休息了不到二十分鐘之後就要又重新出發,因此,能最快速度的把飛機的情況檢查并報告出來。
是地勤們的任務。
至于維修,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阿桃用水管給飛機輪胎澆水,看着發紅的橡膠輪胎散發出一股奇怪味道。
“還記得加油哦?”
“噢!”她重新跑回去,又托起一個油管過來,找準了油箱位置,摸了半天之後果斷的塞了進去。
“哎呀,你家妞真勤快。”唐森感慨,“話說你也真的是很牛啊,光聽螺旋槳的聲音就能聽出來活塞對不對勁?”
“天生的。”阿爾說。
然後他打了一個呼哨,小丫頭又跑了過來:“長官?有什麼吩咐?”
“沒有,隻是想抱抱你。”
“哦!”她眨眨眼,嗅嗅自己衣服上的機油味,“可是我身上好難聞的呀?”
“哎呀,我又不嫌棄,況且我很喜歡油的。”
“機油?”
“石油。”
把她抱在懷裡抱了好一會兒,阿爾用下巴磨着她的肩膀,“要是把你變小,随時随地能揣在我兜裡帶走就好了。”
“拇指姑娘嗎?”小姑娘問。
“差不多吧,大概就這麼一點點……”他比比劃劃。
“不過太小也不好……”
“集合!”
“哎呦,就不能讓我休息一會兒,抱都沒抱到幾分鐘……”
“快去吧!”她推推他。
“你很喜歡這架飛機啊?”太複雜的工作她又做不了,就喜歡在小桃号附近呆着。
“嗯!”阿桃點點頭,“因為怎麼說,也算是有我名字的一個飛機吧?”
“噢。”穿着制服模樣的人說,“那你知道,當初你加入我們的時候,飛虎隊的隊長就在現場麼?”
“隊長?”
“陳将軍。”
咦,她可真不知道,可是之前好像聽見有人叫阿爾是副隊長。
“那麼,”阿桃開口問,“阿爾是什麼副隊長呢?”
“當然是總的副隊長。”
得了,隊長就已經是将軍了,副隊長怎麼也得是個校級吧?
“甜心!”阿爾弗雷德開完會出來還特别開心的樣子,向她揮手。
“上頭說要給我放假,半天哦?”
“噢!”即使阿爾弗雷德說憑着她的體重怎麼坐都坐不壞他的小桃号,但是她還是不敢像其他飛行員一樣,下飛機的時候直接踩着機翼就蹦下來了。
“我們去哪裡玩呀?”他興緻勃勃地問。
“天氣太熱,不想動。”這麼熱的天氣,光是出來走兩圈,就已經讓人有點頭暈目眩了,更何況她還要拖着東西跑來跑去,都快熱成一條哈巴狗吐舌頭了。
“哎——!”
“我隻想坐在一個裝滿冰塊的大鐵桶裡面,好吧?”
“那好吧,我們回去。”阿爾路過餐廳,剛準備開口詢問能不能讓上頭批過來一個冰淇淋機,誰知道下一秒就被這姑娘扯走了。
“别想啦,他們能免費幫你們冰一下可樂就不錯了。”
“可是海/軍的軍艦上面都有冰淇淋機的呢?”青年孩子氣的開口,“hero也想要嘛!”
“夢裡想想就夠了。”
“甜心!”
阿桃把旅社的房間退了,找了城邊上的一個不用的院子住了下來。
“哎呀!”阿爾一進來,率先沖向的就是井,那裡面用小桶冰着冰塊,“要不幹嚼冰塊也可以?”
“你想嚼就嚼嘛,我是牙齒不好。”
她萎靡不振,用扇子扇出來的風都是熱風。
“要中暑了嗎?”
“也快了吧……而且我姨媽疼。”
那種感覺簡直了,大熱天的,你自己明明非常想涼快,但是你的肚子不允許你着涼!而且它還會像一把錘子一樣每時每刻的砸你。
“那……”大狗狗把她送進屋,看見她的模樣就難受,那皮膚白的,感覺一個冰棍一樣馬上就化了。
阿桃僵屍似的躺在床上,指揮他不要擋窗戶的風。
“哦。”他換了個方向坐在床邊。
再指揮他把姨媽墊子拿過來。
“好。”
“哎……”她歎了口氣,“隻有到這種時候,我恨不得把自己變成男人,要不就把子宮掏出來,一了百了。”
“甜心……”阿爾的眼神變濕潤了,藍的像螢螢的藍寶石,“不要說這麼殘酷的話嘛。”
“你閉嘴,别讓我打你。”看到這些狗男人不用遭遇每個月一次的痛苦,她就想打人。
他乖乖閉嘴。
過了一會又說,“如果打我會讓你心情好受一點的話,你就打我吧。”
“哼!”
“不過寶貝,你放心,假如你變成了男人,我還是會喜歡你的嘛。”
青年振振有詞,“因為喜歡是這個世界上最單純的東西,無分性别,無分年齡……”
“得了,那我大概還是做0的份。”
“甜心真聰明!”
“呸!”不要臉的男人。
“你歇着,我去給你熬點湯,”一刻也閑不住的阿爾主動請纓。
“那邊有水果,别把龜苓膏給我放進去哦?”
“看我的吧!”他信心十足,元氣滿滿的出去了。
接着廚房那邊就飄來了一股甜膩膩的味道,大熱天的聞着更熱了。
“好甜啊……這家夥是放了多少的糖?”想到他哥亞瑟是特别喜歡吃糖的男人,阿桃黑了臉,“不會吧?我的糖全沒了吧?”
“甜心!”大金毛沖進來,“這個竈台怎麼滅火呀?”
察覺到這姑娘用看笨蛋的眼神看他,他解釋:“我好長時間沒有用過竈台啦!”
“多撥拉幾下就好,要不直接把柴火撥出來也行。”
“好!”
沒過了兩分鐘他手上端着一碗湯又進來了,“嘗嘗?”
“我的牙不會甜掉吧?”
“不會不會,”阿爾認真極了,“銀耳湯。”
“真的嗎?”
她看了一眼,湯底倒是挺清澈的,不像是拿木耳用來做湯的。
“喝一口?我要不再去給你抓點紅棗?”
就着他的手,小姑娘喝了一口,入口挺溫涼的,液體不是很熱也不是很涼。
“居然不甜?”
“那當然!”他驕傲的挺胸,“雖然我廚藝不好,我還是可以給你做到這些的。”
“慢慢喝,我煮了一大鍋,你喝不了,我就把它放桶裡冰鎮喽?”
阿桃喝了幾口就不喝了,阿爾也沒有多說,非常自覺的又去廚房端了一碗,跑過來和她一起喝。
“弗雷德?”
“嗯?”
“你的F……代表什麼呀?”
“啊,”男人想了想,“有很多種意義啦, F這個字母一開始就表示一種流動的感覺,有很多東西是可以流動的,比如說什麼水啊,風啦,空氣啦,資金啦,感情啦,而且你不覺得F的形狀很像一枚小旗子嗎?”
“所以是Flag?”
“不僅僅是,比如說Fly, Freedom,”他說,“由于亞蒂既是我的兄長,又是相當于養父一樣的存在吧,所以他給我起名字的時候應該也有Foster。”
“應該還有Forever和First的含義?啊呀,反正就是很多啦!”
這些含義都挺符合他的。
Forever代表永遠, First, Flag,代表第一,又是旗幟的存在。
人也向往着Freedom,還有Fly。
“你很喜歡天空嗎?”
“對啊,離天空越近,我就感覺自己越自由,而且就能感覺真的可以飛上天去。”
阿爾放下碗,他還記得和她見面說的第一句是:“你是亞瑟的女人嘛?”
對于他們來說,他們奉行的是喜歡的東西就要搶過來的邏輯,亞瑟是他的兄長,他的養父,他的啟蒙者,即使她是亞瑟的女人,又如何?
他們沒有倫理道德的束縛,那種東西非常可笑,在原始社會時期烙下的影子還頑強的給予他們影響。
原始社會是不太講究這些的,哪怕是到了近代,有些原始部落也是有父死子繼,兄弟共妻的現象的。
阿爾弗雷德大帝是英/國曆史上第一個以“盎格魯—撒克遜人的國王”自稱且名副其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