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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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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貝!”

“哼!”

那扣子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加上航空隊的真的過來找人了,阿桃隻能窩在他懷裡,被他抱回來的。

連襯衫都皺巴成那樣了。

她越想越生氣,瞪了阿爾好幾眼。

大金毛好像感覺不到嫌棄似的,在小姑娘旁邊轉來轉去:“你看我這個手法對嗎?”

“湊合。”

院子裡有好大一片空地被利用起來種上了辣椒苗還有一些花椒大料什麼的,雖然比不上本土産的小米辣,但還是有那麼一點辣的味道的。

于是阿爾弗雷德也開始素面朝天,學着種菜。

“honey好敷衍哦?”

他家現代農業是機器化生産,機械化收割,讓阿爾弗雷德下地也不知道是幾十年前的事了。

有那麼大的平原,還有那麼多的科技力就是好。

“不敷衍的話,我們就不會有菜吃了。”

“啊,不對不對不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的小姑娘馬上打了個激靈。

“寶貝!”

金毛耷拉下來呆毛,揪着旁邊的小草直哼哼。

“好啦,弗雷德,”她拍拍自己的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待會兒我們喝酸梅湯好不好啊?”

阿爾弗雷德以一種微妙的動作,回頭看了她一眼,“小草小草,我的Sweetie是不是不喜歡我啊?”

“喜歡。”

“不喜歡。”

他一面嘟囔,一面确信自己的聲音大到可以讓對方聽見。

“啊,那當然是——”

阿桃很是輕松的撲了過去,把他撲在地上,兩個人笑着滾成一團。

“喜歡咯?”

青年一愣,揚起了一抹比太陽還要燦爛的笑容。

“那太好了,我也一樣。”

說謊。

雙方都很明确一點,從對方的微表情和姿勢上都能感覺到他們在說反話。

小黑哈了口氣。

“弗雷德,你知道我接觸到的關于美/國文學的第一本書是什麼嗎?”

阿桃慢條斯理的喝着新出來的酸梅湯。

“必須是書?”

“是啊。”

“我想想。”阿爾弗雷德深深凝望了她一眼,發現這姑娘就連叼着勺子、拖着下巴向他看的姿态,都覺得無比的誘惑。

“慢慢想啦,我又不着急。”

“唔,一般來說兒童時代接觸到的書大部分都是童話?”

“沒錯,我接觸到的關于德/國文學的第一本書就是格林童話。”她點頭。

“那麼,是《湯姆·索亞曆險記》嗎?”

“咦?我還以為你會說皮襪子呢。”

“美/國文學之父在你們童年時代可能不會太流行吧?”

“說起來你們這個文學之父,到底是歐文還是馬克·吐溫啊?”

“歐文。”他攤手。看着小姑娘一邊喝湯,一邊把自己的馬尾紮了起來,搖搖擺擺的,露出一大片光滑的肌膚。

“不是湯姆索亞的話,那難不成是哈克貝利?”

“都不是喔?”

“《百萬英鎊》?”

她舉起手指來搖了搖。

“哎,那是什麼?”他疑惑。

“你已經浪費了三次機會了。”

“我要尋求援助!”

小姑娘得意的笑起來,“《綠野仙蹤》啦!”

“一個來自堪/薩/斯的小姑娘,一隻小狗,一個稻草人,一個鐵皮人,一頭膽小的獅子?”

阿爾迅速的在腦子裡面翻出了相關内容,迅速的對主要情節進行了下回顧。

“還有女巫,龍卷風!我是第一次知道堪/薩/斯這個地名是從這裡知道的,德/克/薩/斯是從海綿寶寶的那隻松鼠裡面知道的哦?”

“是嘛。”

“對于我來說,我閱讀到的各國的第一本文學作品對我産生了極大的影響,比如就讓我感覺到想象力是一種多麼大的……”

她喝了口湯,“我在國内讀到的童話,和你們國外的童話,故事有點不太一樣。”

“什麼?”

“可能是我的錯覺,我在國内讀到的大部分童話都是和現實緊密聯系的,而你們的童話是完全的為了童話而童話,是追求那種完全脫離實際的……”

“哦,好像是這樣。”

阿爾弗雷德點了點頭。

“在我們這個國度,任何擁有超脫想象力的思想都會被沉重的現實拉下地來,”她說,“我聽說過這樣一個說法,在理工科理論方面,該有的時候需要想象力的時候,我們這邊的研究人員就不會大膽設想,一方面是試錯機會給的很少,一方面是他們的思維基本上被定固了。”

“可能部分研究人員是這樣,但是也有很多喜歡推陳出新的啊?”

“弗雷德,你不了解,”阿桃搖搖頭,“我們把學生階段的學習看得太過嚴重了,這就導緻學生在進入社會前的時候沒有得到一個很好的銜接,他們潛意識裡還不能接受自己變成了一個打工人這樣的事實。”

“而我們的大部分學校,是一個規矩衆多,富有壓迫力的小型社會,他們不允許做出除了校規之外的事,不允許談戀愛,不允許這個不允許那個——”

“一味的不允許這個,他們就越想做出出格事,因為所有人都不可能遏制專屬于青少年的天性。”

“所謂的青年叛逆期,在我眼裡是非常正常的。”

她又道,“我接觸到關于英/國文學的第一本書是福爾摩斯探案全集,但是說老實話,我那個時候并沒有把他們全看完整,第一本真正意義上看完全的是《簡愛》。”

“我小學的時候有冒險小虎隊,有這個,有那個,而當我高中的時候,好不容易有了一個比較出名的懸疑系列,很适合小孩子看,但是被家長舉報了。”

“《簡愛》和《巴黎聖母院》告訴了我愛情,綠野告訴了我想象力,意/大/利的《愛的教育》讓我懂了家庭、教育,而我接觸到的第一本俄/羅/斯文學是《童年》,小學時候的我怎麼可能懂得浪漫主義文學和現實主義文學有多麼大的區别啊。”

“那麼,”阿爾弗雷德問,“你接觸到的,華/夏的第一本書——”

“三字經,準确來說不算是書,是讀物。人之初,性本善。接下來才是什麼山海經之類的故事。”

“唔。”他若有所思。

“其他國家的呢?”

“什麼?”

“西/班/牙啦,日/本啦,加/拿/大?”

“《綠山牆的安妮》。”

“唔。”

“沒看完的《堂·吉诃德》。”

青年歪頭。

“還有?”

“《窗邊的小豆豆》。”阿桃語氣非常平淡道。

“《窗邊的小豆豆》?”阿爾弗雷德放下勺子,重複了一遍。

“是的,這本書的寫作背景是二/戰,”棕色的瞳孔中閃爍過幾次意味不明的光,“我記得故事最後的情節是,小豆豆坐在電車上,看着燃燒的火一樣的石頭從天上掉下來。”

那是□□。

由B-29投下的□□。

“身為一個華/夏人,”阿桃又喝了一口,感覺酸甜在舌頭上像蛛網一樣蔓延,“能看到那時的東/京被轟炸,我肯定是感到很開心的。”

她甚至笑了幾聲,然後很快的又恢複到了面無表情。

“哦,”他說,“然後呢?”

“沒有然後,”她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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