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您過去。”
為了今天的大典,所有人都穿的無比鄭重,王耀五點半就開始忙活打扮。
“吵到你了?”被子裡的阿桃在滾來滾去。
“沒有,你繼續,我睡不着而已。”
換上一套正裝,畫了一個淡妝,王耀和她在一個地方分開。
入眼的全是紅色的海洋。
紅豔豔的旗幟鮮明,在風中飒飒作響。
它們連成一片,招手歡迎着來自世界各地的人們。
真好啊。
這是一個全新的,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中/國。
它的心髒煥然如新,陳舊污濁的老血退去。
換來的是,前所未有的血液。
城裡的人們在忙來忙去,好似剩下她一個人無所事事的在街上亂竄。
阿桃去了教養所。
裡面的女人圍上來,七嘴八舌的問她:“我們不會被放棄吧?”
“不會。”
看見她們在做紅旗,她湊過去給自己做了一個小的。
“隻能用紙做啦,這裡有漿糊,給你!”
用漿糊黏了五個小星星上去,阿桃搖搖手裡的旗子,滿意的點點頭。
“你這個星星黏的不對。”背後有個男聲突然說。
“怎麼可能呢?四個小星星圍着一個大星星……你還給我!”小旗子也消失不見。
“啊呀啊呀,是王先生,快來坐,要喝水麼?”
女人們把王黯團團圍住,王黯說了句什麼,拿着旗子,撥開人群走了過來。
“走啊。”他在她身邊站住,等她反應。
“說是明天見,就真的是明天見?”
“不然呢?”剛才那些女人估計把人認錯了,他也沒有戳破這個事實,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她們的喜歡和贊美。
“你這麼明目張膽的走在大街上,不怕王耀一炮把你轟出京城外面?”
“他要轟我的時候,我可以死死拉着你啊,要轟一起轟。咻地一下,就變成花啦!”他比劃道。
“……”
這人怎麼這麼沒皮沒臉的。
兩個人沒有目的地,随便在街上晃蕩。
“中山裝?”瞄了一下他的衣服,小姑娘說,“喂,我說你這個人不會在傷心和紀念民/國國/父吧?但是過幾個小時之後,就變成中/華/人/民/共/和/國了哦?”
“我穿不得這個?”
“果然應該還是要王耀一炮把你轟出去——”
“哈哈,沒有嘛,成王敗寇吧,我承認輸就是輸了,而且你不會以為,我隻會簡簡單單的代表藍這一個東西吧?”
“也就是說,你不會消失不見麼?”
他低下頭,嘴裡掏出一根煙:“這我不知道,要問你的老王去,他要想的話,我就會馬上消失。”
藍色的煙霧随之騰起。
“噢。”
“你這丫頭,哦了一聲就沒了?”
“嗯,還是謝謝你對我的庇護的,起碼沒讓我被追着滿中/國跑。”阿桃大大方方的向他伸手,“雖然你們得不了民心,腐敗,喜歡搞内鬥,但還是為新中/國成立有貢獻的,抗/日的正面戰場和背後戰場都是軍人、人民群衆一起拼搏過來的呀。”
“不客氣,你刺殺本田菊的那幾次,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他回握。
“啊呀啊呀,誰叫你們是男人呢?對付男人,還得看我們女人。”
“狡猾的狐狸。”
“彼此彼此。”
“這個可以做成風車麼?”王黯舉起旗子。
“不要拿我的旗子啦!你自己去做一個!”
“哦。”兩個人在一家小飯館快速解決了自己的午餐,店主一看是他來了,說什麼也不要他的錢。
“而且今天本來就是免費的!”
男人特别理直氣壯的多加了一碗面。
隻有阿桃抽着嘴角,看他表演。
不得不說,這個人扮起王耀來,可以說得上是十成十的像。
“果然,還是感覺和平解放對大家都好啊。”
王黯吃飽了肚子,要了一碗面湯喝着。
“你一直低着頭,不頭暈?昨天不是還虛成那個樣子?”
“有點暈是真的。”
“那就喝口面湯。”
“不喝這個!”
哄了半天才讓她喝了一口,男人拉着鬧别扭的小丫頭出門,沒多一會兒拐到了一個熟悉的巷子口。
“可惜咯。”王黯盯着那幾塊方磚想了半天,終于想起來這裡發生過什麼事了。
“你在說誰?”
“是你一直想殺死的那個女人。”
“啊,沒關系,反正我已經找她算過賬了。”阿桃的頭越來越暈,視野裡面的物體都成好幾個朝她笑。
“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嗯,因為我是親自殺到日/本去找她的嘛。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那真可惜了,落在你手裡和落在其他人手裡還不一樣,我猜其他人可能會為了替你出一口氣,故意把那個女人折磨到什麼程度呢?”
“不知道,我那個時候隻是單純的和阿爾弗雷德撒了個嬌,他就領我過去了,然後我就看了她一眼,我就又被他拽回來了。”
“女人一撒嬌,男人的魂也丢了。”王黯道。
“是的呀,所以你趕緊離我遠一點!”
“快到點了,要過去麼?”
“啊,已經快到時間了!”
王耀早早在台上等着了,小丫頭不知道鬧什麼别扭,說什麼也不跟他上台。
天安門廣場。
下午三點整。
大地歡聲雷動。到處都洋溢着笑語。
“看不見!”阿桃揪揪他的衣服。
“我說你啊……真會使喚我。”王黯把她架在肩膀上。
“哎呀,來的正好,開始啦!”
“這裡!阿耀,我在這裡!”她笑眯眯的向上方揮手,下一秒馬上變了表情,兇神惡煞的說,“快把你手上的旗子給我,大家手上都有旗子,就我沒有!”
王耀歎了口氣,低聲和旁邊的人說了什麼。
“給你給你!”
然後他自己從口袋裡面掏出了一個紅旗子也在揮着。
藏在人群裡的警衛員眼神呆滞。
之前王先生下命令說,如果有另一個王先生出現,一定要把他先拿下。
可是這個王先生怎麼在揮自家旗子啊?
“别亂動哎,我都抓不住你了。”
人群的大聲歡呼被禮炮聲淹沒。
“我就要動!”她的臉紅彤彤的,淚水止不住的流。
太好了。
真是太好了。
“喂,我說……”
王黯感覺到肩膀上一輕,以為她要倒栽蔥栽倒地上呢,誰知道整個人開始變得透明起來。
一面小旗子應聲而落。
“你?”
“到時間啦!”她搖搖手,看着王黯被幾個警衛員雙手反扣,按在地上,頭卻仰着。
“有機會下次見吧!”
王耀匆匆忙忙過來的時候,這丫頭還在笑:“但是我今天很開心呀!”
“怎麼……”他愣了愣,“怎麼又要消失了?”
“阿耀,祝你生日快樂哦!”
王耀沒有拉住她,她就消失了。
隻留下一面小旗子,孤零零的在地上。
“關起來吧。”
王黯道:“把我關起來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啊。”
他愣了好一會兒開口。
“我允許你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已經是我對你的最大讓步了。”
“她就不應該和你見面。”
“那還要謝謝你的寬宏大量?”
“帶走。”
王耀說。
接着,王耀轉身離開了這裡,繼續走上台。
他看着下面狂歡的人群,沒有一張臉是她,但是每一張臉都像她。
祝我……
生日快樂。
我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