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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番外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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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兄弟心很大是真的。

沒想到心這麼大。

“抓住?”

“嗯,蘇/聯人。”

“蘇/聯……”為什麼西/方的人一提起這個旁邊的大國都會感到一種恐懼呢?

“他們為什麼要抓我?”

“想抓你就抓你了,不需要理由。”

“哦。可是迪克讓我在這裡就是等啊。”

馬修說了什麼,她沒有聽清,馬修就又說了一遍:“你叫他瓊斯就可以。”

“瓊斯……是誰?”她茫然。

馬修憤怒了,把拳頭捏的咯咯響。

他知道這個姑娘對阿爾來說有多寶貝,喋喋不休的金毛老是給他拍電報,按字數算的珍貴電報全是注水,通篇就是寫寶貝這個,甜心那個,今天可愛,明天漂亮,後天美麗,大後天俊俏。

他都覺得,這可愛漂亮美麗俊俏的姑娘是阿爾弗雷德肖想出來的角色。

誰料到遇到真人了呢?

她比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很柔軟。

可是,相處了起碼好幾年了,連他的姓也不知道?!

阿爾弗雷德就告訴了他的名字?

即使是身份需要保密……

他無力的想。

“你别再飄來跑去的了,”青年把自己的大衣披在嬌小的女人身上,“等你的國家安定下來,你回去吧,回到你的國家。”

“我們還在打呢。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把日/本人趕出去。”阿桃把大衣緊緊,“你是醫生?有消毒水的味道。”

青年看着她嗅他的衣服,臉一下子就紅了。

馬修說,戰争馬上就要來了。

“為什麼?戰争還沒有結束啊?”

“不是這個。是紅藍大作戰。”

“可是二/戰還沒有結束,你們打完了柏/林,還有東/京呢。”

紅藍大作戰是什麼意思?

他無奈了,“紅藍是要大戰的。”

“你看,你們趕跑了日/本/人之後,國内就會打起來,這次是自己人打自己人。”

自己人打自己人?

“不隻是亞/洲的事,歐/洲也會這樣。”

“但是人們還沒有過上和平幸福的日子,歐/洲戰争剛剛結束,怎麼又會有新的戰争?!”

“人們不要安定了麼?人們不希望和平?”

“很抱歉,但是,事實上就是這樣的。”

那她的努力,所有人的努力,不是白費了?

小姑娘抱着第一次見面的馬修,哭得稀裡嘩啦。

馬修給她的感覺好熟悉。

他什麼也沒說,一下一下的摸着瘦弱的背。

太瘦了,一陣風就能帶跑了。

她總是能想起阿爾弗雷德那張充滿了自信的臉。

他說,美/利/堅要和英/格/蘭搶世/界/霸/主的地位。

因為,“登上第一的人,隻有一個。”

“那就是我們!”

無比嚣張又猖狂無比的阿爾弗雷德,她從來沒看見過。

他很陌生。

有點害怕。

這不是她熟悉的大金毛。

“為什麼……為什麼大家會這樣呢?”搶地位的話,會繼續開戰的吧?

大家不珍惜來之不易的和平麼?

“這些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

馬修讓她在這裡等,他馬上回來,要不然就是等着阿爾接。

他給了一個證明。

夜晚來了。

沒有人來找她。

“得找個地方過夜才行。”

披着大衣的女人自己也沒發現她走反了方向。

“有牆?”

“女人?”聽不懂的語言。

黑暗裡有一個渾身是酒氣的男人站起來,他穿着軍裝。

帽檐上是一顆紅星。

那是,被阿爾弗雷德吐槽過的,蘇/軍很難看的一款……

她尖叫起來,扭頭就跑。

手腕被人握住了。

大衣被扒開,抛到一旁。

不管她怎麼懇求,怎麼撓他,這個蘇/軍不為所動。

什麼嘛。

她仰面朝天,戰/勝國的女人是這樣。

戰/敗國的女人還是這樣。

不論戰/勝和戰/敗,女人的地位沒有任何的改變!

阿桃笑了起來。

“你在做什麼?士兵?”

一個高大的身影遮了過來。

“不用多說了,明知道紀律還要違反,”軟綿綿的嗓音冷淡的說,“再見。”

一聲槍/響。

他死了。

後腦勺被開了個大洞。

腦/漿流出來了。

“你尖叫什麼,吵死了。”

“我聽不懂。”救她的男人皺着眉頭,“晚上還要出來亂逛?”

“……”女人勉強開口,用的是蹩腳的俄/語,“謝謝你。”

“不用,”他蹲下來,打開手電筒,“這家夥,是從斯/大/林格勒過來的。”

“什麼?”

“你知道一個人在斯/大/林格勒平均能活幾個小時麼?答案是三個。”

“什麼?”

“從斯/大/林格勒到柏/林,這家夥是疊滿了多少buff?”

男人面無表情的說完,“不過他的确違反了軍/規,那沒辦法了。”

這個蘇/聯人好冷。

她牙齒大戰在一起,咯咯咯的響。

“你住哪裡?我送你。”

驚魂未定的走出那條小巷子,阿桃看着那雙軍靴離她越來越遠。

誰知道他又走回來了!

“我……我沒有落腳點。”

“……”蘇/聯人想了想,奶白色的頭發在路燈下也發光的像個金子一樣。

“你要和我走麼?”

“是你救了我。”她低頭。

這個人身上的軍裝上面有好多勳章。

“好。”

————

他叫伊萬。

伊萬雖然看上去不苟言笑,但對小姑娘還不錯。

阿爾弗雷德過來找過她。

阿桃捏着伊萬的袖子,和阿爾弗雷德說抱歉。

“因為你又把我騙了!!!馬修也騙了我!!!我讨厭被人欺騙!你已經好多次了!”

女人很生氣。

“你确定和他走?”

“确定!”

伊萬輕笑。

他同時也很粗暴。

隻要阿爾弗雷德一過來找她,小姑娘就知道自己的屁股又要開花了。

蘇/聯人,和其他人差不多,甚至這個伊萬,和宣傳中的正宗雅/利/安人一模一樣。

眼珠顔色不同。

而已。

等她在蘇/占區呆了幾年,伊萬安排人,直接把她打包回國了。

“小羊要乖乖的啊,”他說,“我們很快可以見面的。”

阿桃一回國,在她生活過的村子裡住下。

這個村子被日/本人殺完了。

推開小屋的門,一條大狗汪汪汪汪汪汪的狂叫出聲。

“咦,什麼時候來的大狗……”

她拖着行李,無措的退出去。

“就是這裡啊,”女人撓頭,“我不可能連我土生土長的小屋都認不……”

屋子裡跑出來一個男人。

“是你啊。”

你回來了。

“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和我說?”

王耀看見這丫頭在後退,便站定了。

“呃……”

“為什麼你去了法/國,就再也沒有給我發過消息?”

“我很擔心你知不知道。”

“謝謝你的關心。”

她說,“謝謝。”

阿桃沒有理王耀,她在國内辦了一所孤兒院。

沒想到王耀會一直等着她。

等到被孩子們的稱呼由媽媽到奶奶的時候,她這才發現,原來已經快半百了。

“時間過的好快啊。”

————

1978年。

一個封存的檔案被人打開。

來人顫抖着手,仔細看着。

[……成分為……]

[走派]

[臭老 九]

死因為:意外。

“這不是意外!”

他痛苦極了,點着意外下面的文字:人/民/群/衆拿石頭……

“緻命傷,來自于第一個投擲石頭的人……”

王耀拿起紅筆,在上面寫,“已翻案。”

已查明,第一個扔石頭的人,是孤兒院的人。

1980年,一個奇怪的尋人啟事發布在了世界各大報紙上。

幾個月後,尋人啟事撤下來,換成了訃告。

2013年。

“我們沉重的悼念王同志,王耀同志一生為國,參加了抗/日/民/族/解/放/戰/争,解/放戰争,抗/美/援/朝,對/越/自/衛/反/擊/戰……他身披赫赫戰功,給祖國立下了汗馬功勞,為人所稱道,終身未娶妻。”

“你來啦?”王耀聽到了他朝思暮想的聲音。

“我來了。”

2018年。

一批封存的二/戰檔案到期。

“這個神秘的X,沒有人知道他是男是女。”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是一個無名的英雄。”

2022年。

“我真的服了,怎麼又是你們幾個!”老人用拐杖不滿的敲地面,“喂,你們的養老金最近怎麼樣?”

阿爾弗雷德聳聳肩,“就是這樣。”

“反倒是亞瑟,聽說你們新上任的首/相把你的養老金系統給搞崩了?”

“這不,新的要上台了嗎?”伊萬笑眯眯的說。

“你離我遠一點坐,我不想挨你這麼近!”

“我說,亞瑟,你之前是在軍/情/六/處?”

“你是C/I/A的吧?”

“行,毛子是克/格/勃,”阿爾弗雷德無語,“一個個的,都是這樣?”

“人老到這個年齡,就是要被社會抛棄的啊,弗朗西斯呢?”

“上個月的事。”

“我真是服了,我知道她家有個人,我倆從抗/美/援/朝就扛上了,對/越也是,”美/國人大聲說,“媽的,每一次戰役總是我們倆能碰上面!”

“有鬼了一樣!”阿爾臭臉,心情更不爽了。

“還有你這個毛子!東/亞打完去中/東,中/東去歐/洲,啊?你倒是能跑!我去哪裡你去哪裡?!”

“我們倆可是老對手,誰知道晚年能在這裡喝水啊!”兩個人互毆了一輩子,恨不得在睡夢裡殺死對方一百遍,誰想,蘇/聯解體了,死對頭變成一個陣營的了!

他吃了蒼蠅似的難受。

“要來個克/格/勃的甜蜜的吻麼?再說啦,你本來就是我的重要人物,自然要盯着你。”俄/羅/斯人單純的說。

“屬你過的最潇灑了。”

“我說真的,”阿爾說,“要不是寶貝送我的那幅畫,我現在還在大街上流浪呢。”

“美/利/堅幾乎每年都在開戰,每年都要付一大筆戰/死撫/恤金,沒多少錢給退下來的老兵,因為每年都會有老兵退休,都是上過戰場的老兵,我沒辦法,把之前偷過來的那幅畫賣了。倫勃朗的。”

其他人開始笑。

“這個畫是假的。”

他哈哈跟着笑,說确實是假的。

“我把假貨賣出去,把真貨藏在了我家地下室了。”

“那個女人真的是,完全沒救了!基爾伯特還被薩/摩/德追殺啊?”

一群人開始喝酒。

“當初,他會不會想到他有這麼一天呢?被他最讨厭的猶/太人全世界追着跑。那狼狽逃竄的樣子不就是他對猶/太/人的複刻版麼?他當初怎麼對他們的,他們反過來對他怎麼樣。”

“哈哈,活該啊。”伊萬抿了口酒。

“鬼知道他沒有上絞刑架,他怎麼跑出來的?”

“這女人就是狠心啊,把我們抛棄在這裡,自己那麼早就走了。”

“王耀也走了。”

“九年前。”亞瑟補充。

“我說她傻啊,她自私一點又怎麼樣?”羅維諾晃着酒杯,“媽的,醫生說我不能再喝了,我最近身體不好。”

“哎不是,你們不會老年癡呆麼?!”

“滾啊!”

“說起來,她到底是多會兒的生日?”

“夏天。”

“月底?”

“記不清了。”

“人老了。”衆人七嘴八舌。

阿爾弗雷德喝完了最後一口酒,舉杯示意,“算了,反正我們單身了一輩子!單身萬歲!”

“就你還學年輕人啊?!”

“兄弟們,我到了現在,我體會到了,”他沉重的說,“被社會抛棄是怎麼樣的一種……”

“我靠,你們聽我說話啊!”大家紛紛起身,雲散而去。

壓在玻璃闆下面的照片露出了一角。

“……是這個照片啊。”

馬修歎了口氣,抽出來。

背後是清秀的字迹,“祝願,世界和平。愛永存。”

love and peace。

“怎麼可能會做到啊?”

臭名昭著的黨/衛/軍可以頤養晚年,打過斯/大/林格勒的士兵在柏/林因為違反軍/規而被自己人殺死。

戰争從未離開人類。

這世界本是滑稽的。

荒誕的。

善惡颠倒。

黑白不分。

“果然,還是太天真了,多大的人了還那麼單純……”

好人不會有好報。

她一生全都在做好事,但是善意遭來了惡意的扭曲,所有人都不相信她是善意的,他們自顧自的想,人是不會為了别人做到這種程度的,她一定有問題。

善意招來了殺身之禍。

她百口莫辯。

最後被人用石頭砸死了。

搞什麼啊。

這是,為什麼?

明明說開了就好了。

但是不行。

人性是惡的。

溝通無用,說了也沒人會相信她。

偏見會一直存在。

因為,大家看見老鼠,就想把它趕出去。不分青紅皂白的趕出去,哪怕這個老鼠從來沒有做過危害人的事。

它的存在,本來是罪惡的,是嗎?

老鼠的原罪,是因為它是老鼠。

老鼠,有錯嗎?

活着,有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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