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議猶/太/複/國/主/義運動!!!!!!”
阿桃想起來了,在柏/林的街頭,三幾年剛開始的每幾天,都會有一群人拉着條橫,遊街,站到街道最高處,上去喊話。
“小心貪婪無厭的猶/太/人!!!!!!”那位戴着袖标的,沖鋒隊隊員,用一種吼破嗓子的力度,吼道,“猶/太/人不值得進入我們的國家,他們就是一群吸血蟲!!!把我們的母親蛀空了,就會轉向下一個國家!!!”
他口裡的母親,是德/意/志。
臉上那種瘋狂的表情。
和這個女人平靜的表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現在說這個問題也沒有用,”男人打斷了女人的話,“什麼時候出發?”
“三點半。”
“您好,我有一個問題想問您。”看到他們和神父談論完,阿桃放下刀叉,朝她走過去。
“我有這個,”小姑娘掏出幾個奶糖。
“為什麼您在肯定我是亞/洲人之後,馬上就說我是華/夏人呢?亞/洲的國家有很多。”
“謝謝,”女人接過糖,她隻要了一顆,說要給情侶分着吃。
“其他的糖給那些小朋友吧,我小時候,期待的時刻就是家裡人能帶回糖來給我。”
“道理非常簡單,因為日/本人是法/西/斯/主/義陣營的,如果你是日/本人,你不會躲到這裡來。”
“意/大/利的猶/太/人正在面臨滅頂之災。”結束完晚飯,看着費裡西晚禱完,沒等她主動問,男人慢慢的講。
“我了解到,n/a/z/i勒索那些困在羅/馬貧民窟裡面的猶/太人,要求他們在一天半内想辦法拿出五十公斤的黃金,用來換取人身安全。”
“五十公斤?!一天半?!我一天去搶三個銀行裡面都不一定會有這麼多黃金,更何況他們拿這麼多黃金來做什麼?雕一個大胖子雕像嗎?”
“猶/太人掏空了家底還向天/主教教徒借了不少,但是當他們上交完财物,德/國人卻突然偷襲猶/太教的教堂,找到了一張羅馬猶/太人的完整名單。”
青年的語氣很沉重。
“你也知道猶/太教的教堂和天/主教的教堂,相比較而言,那就是,”
“老鼠和大象的區别。”
“是的,為了躲避這樣那樣各種理由的攻擊,他們不得不把自己的教堂修的不起眼,教徒也不希望自家的教堂不夠顯眼,可是沒有辦法。”
“在遙遠的中世紀,如果教堂修的不夠規格或者說不起眼,那都是要把工匠和有關人物都要交過去的。”
“紅衣主教說,n/a/z/i成立了一支黨/衛/軍分隊,專門抓捕那個名單上的猶/太人。”
“……”
他沉默了,身影随着燭焰的搖擺而變得時而透明,時而凝形。
“教皇陛下,通過主教向意/大/利所有的天主教徒傳達了一道口頭命令,那就是要向任何躲避納/粹追捕的猶/太人敞開自己的大門。”
“我們要收留猶/太人,如果可能的話,還要幫助他們逃出去。”
“即使天主教教義和猶/太教義并不相同?甚至相互排斥?”
“是的。”
“了不起。”她由衷的贊歎。
歐/洲曆史上的大規模宗/教運動,包括最著名的十字軍東征,就是天/主教和穆/斯/林教的多場侵/襲和屠/殺。
因而也被形象的比喻為“十字架反對弓月。”
就算是基/督教内部也會有各種的教派沖突。
比如英/國的清教運動,清教徒和國教徒之間有非常矛盾的沖突。
清教徒被迫前往美/利/堅等美/洲殖/民/地。
“但是,”她說,“好像隻有意/大/利教徒們會這麼做,是因為羅/馬有教皇的緣故嗎?”
“教皇在梵蒂岡。”費裡西瞟了她一眼。
“啊,抱歉,突然忘了這件事。”
“法/國也有紅衣主教,甚至歐/洲的紅衣主教加起來應該也有不少于100位,既然是教皇發出的暗令……”
“教皇向意/大/利發出了命令。”他重複。
“如果他向法/蘭/西等其他國家也發出命令的話,内容應該都是相同的。”
“如果?”
“你逾矩了。”
“可是我看見法/國當局還非常樂意的幫助德/國人抓捕猶/太人啊。”
“維希和自/由/法/國,不是一個概念。”
“不,我就想知道,在意/大/利這個國度,教皇的命令,對天主教徒來說就應當是真理吧?”
“如果有天主教徒不去幫他們呢?”
“你在惹我生氣。”青年冷冰冰的說,“不要問那麼多為什麼。”
“如果教皇也向法/蘭/西的天主教徒發布命令,可是他們違背了呢?”
“是僞裝的信衆。”
“你看,你自己都說了是信衆,而不是教徒,信衆要變成教徒,肯定是需要一些特殊的儀式的。他們不遵守教皇的話——”
是不是對主的大不敬呢?
從而動搖神/權的信仰力。
“我知道這樣很難,有許多人因為藏匿猶/太人會招來殺生之禍。”
“不不不,費佳,我還是不會相信,根據現在天/主/教和穆/斯/林,還有天主教和猶/太教的關系,教義相反的教徒,會心甘情願的幫助其他教派嗎?”
“你拿過去的沖突來試圖解釋現在的事,本來就是一個謬論,而且,不是所有猶/太人都信猶/太教。”
“唔,但是有一種說法,不管你是什麼國家的人,哪個種族的人,隻要你信奉猶/太教,你,就是猶/太人。”
“不,據傳統猶/太律法,一個人之所以是猶/太人,要麼因為母親是猶/太人;要麼因為皈依了猶/太教。這意味着宗/教信仰不是成為猶/太人的必要條件。”
“納///粹規定,任何人隻要祖父母有一方是猶/太人,便可列入迫害名單,而不管此人信不信猶/太教。這是用不切實際的種/族标準/界定猶/太人,因為當時德/國猶/太人與基督徒之間的通婚已持續了好幾代。”
阿桃點點頭,“這麼說吧,能讓天主教徒和猶/太教徒和手,說明後者真的走到了走投無路的境地。”
“兩個人也不會因為教義不同,每天都在大街上争吵的,那是要多無聊,多閑的沒事幹才會幹這事,即使知道大家教義不同,那就不要談這方面的問題不就好了嗎?”
“對啊。”她歎息了一聲,“費佳,我還是有一種感覺,現在n/a/z/i的所做所為,影響到了傳統教權,甚至蔑視、威脅到了教皇的地位,他們,在精神上已經形成了一個新的宗/教。”
“我同意。從來沒人敢坐着車子徑直到米蘭大教堂門口,”基爾伯特就敢。
“其他人都是要在一條街之後,停車到一旁的,那些人……”
男人嘴角抿起,“已經淩駕于衆生之上,他們信奉主,也是小胡子的終極崇拜者,在這樣下去……”
“他們會有自己的精神領袖,不,現在就有。”
“很晚了,睡吧。”費裡西端起柱台,給她留了一盞明明滅滅的小燈。
“你不和我睡啊?”
“這裡是修道院。”
“好吧。”
“要開燈嗎?”
“開吧,我怕黑。”
一陣風把燭台上的蠟燭吹熄,伴随着棉花燈蕊的焦味,他道,“我看你睡了我再走。”
“好——”小姑娘乖乖上床。
“睡吧。”
“晚安。”她哼哧哼哧把被子鋪好,把自己塞在裡面。
“我睡着的時候,他們在爬山。”
“嗯,會很順利的。”
“好——”
幫她把被子壓好,青年等她入睡,燈光照的小臉紅撲撲的,眼睛也亮晶晶的。
摸着額頭,沒過一會就睡着了。
費裡西起身,帶走了燭台。
黑影,離開了。
她翻身,陷入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