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管我啊!”
“你們的德/意/志婦女結婚、生娃和我沒關系!”
“有種你們上單身稅!”
她的喊叫要沖破天際似的。
“而且我記得,你們為了保證所謂優良後代。就叫一些婦女去說生娃,sperm是陌生人的!”
“這不就是圈養起來的動物嗎?!”
“把女人圈養起來?!在他們眼裡,女性唯一的價值是生育嗎?!
如果生出來的雅/利/安嬰兒帶有某些殘疾和缺陷,那麼“生育農場”中的護士會毫不猶豫地将嬰兒毒死或餓死。
類似的“生育農場”當時在被納/粹占領的許多歐/洲國/家都存在過,甚至包括德/國自己境内。許多金發碧眼的德/國未婚女子和已婚婦女都瘋狂地響應的号召,在德/國士兵開往前線時,紛紛與他們發生。
甚至還嫌十月懷胎批量生産雅/利/安嬰兒速度太慢,于是幹脆直接綁架其他國/家具有雅利安血統和相貌特點的金發兒童,将他們送到德/國人撫養。
據估計,整個二/戰期間,在被納/粹占領的歐/洲國家至少有25萬兒童被納/粹分子綁架,送給德/國家庭收養。
仇恨。
沒錯,是仇恨。
不知道為什麼,面對滿腔的仇恨,甚至全部宣洩到了自己身上,德特裡希有些不知所措,這是,不是在蘇/聯人那裡看到過的,而是女性對男性的仇恨。
這種仇恨,無關于愛情。
不是愛情的仇恨。
“抱歉,最近情緒有點過激。”變臉很快的阿桃又講,“所以呢,我要和他們之中的一個結婚?”
“長官他……為了你,在密謀……”
“你要不想想你在說什麼?”她仰天大笑,“路德維希,是一個為了結婚問題,而要去舉旗子的人嗎?!”
小姑娘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眼淚都出來了。
“噢,是上面說非要結婚不可吧,畢竟軍銜高的軍官要率先作出表率作用的,反正就是把我推出來了呗。”
“我告訴你們,他們愛和誰誰結婚就去。”惡狠狠的話放這裡了。
“什麼正義,什麼責任心,什麼事業,這些比愛情的來說不都重要嗎?”
“愛情的甜蜜,對我來說沒有、且沒用。我坦言,我不喜歡過于在軍/隊裡帶的時間長的男人,軍/隊對上下階層的附從度特别高,這種東西會不知不覺的帶到兩個人的相處裡面。他們會用命令式的語氣和我說話,軍/人鐵血,也熱血,是真的,但是也專/制!和大男子主/義!”
“耶和華用亞當的一根肋骨創造了第一個女人夏娃,什麼肋骨啊,你沒有發現,這個故事就是來說女性的從屬地位嗎?”
“愛情是什麼?是本來兩個處于獨立個體的人走到一起,現在呢,你要讓他們親密無間,最後還是會變灰塵,灰飛煙滅的,或者說即使能勉強保存,還是有灰塵存在的,會慢慢的覆蓋在上面。”
“你,德特裡希,如果不是你的長官,我們到現在還是陌生人。”
“婚姻的實質,畢竟實際上是财産的交換。”
“我現在不需要婚姻,我是自由自在的。”
“女人自以為的錯覺,收留傷心的男人,治愈他的心聲,叫浪子回頭。”
“你!”
“生氣了?我說你為啥生氣啊?
“因為我勾搭了你的長官?”
“辱沒了你的名聲還是什麼?”
“當事人沒有你這麼氣噢?”
“兄弟倆為你做了什麼多少,你都不知道。
“你被蒙在鼓裡。”他呵斥。
“噢,是我榮幸是吧。謝謝噢?謝他們的不殺之恩?”
譏诮的笑還挂在那裡,德特裡希實在是忍不住了。
這個女人實在不值得他們這麼用心對她!
出于禮貌也不可能把她揍一頓。
他努力平複胸膛裡要翻滾而出的怒氣,還想說什麼。
不對。
她控制情緒的能力确實很好,可是眼瞳之間還是能窺得幾絲殺意的。
要殺了她嗎?
理智告訴自己不能這麼做,殺了她,會叫他們發狂的。
可是不殺了她,還是會教他們發狂的!
他揣摩。
女人平平淡淡的說,“如果談論的話題隻有結婚的話,請你彙報我的原話,回吧,”
“不介意我抽根煙吧?”
“……請便。”
他對她的稱呼又變成您了。
不疏遠才怪呢。
德特裡希點煙。
她的臉沒有變過。
依然一眼上去是白淨,單純的模樣。
他看着她的手。
或許,這雙手是,做過一些……
事的。
伴随着淡藍色的煙,青年出神。
不是很白色的東西,固态,一點點被挑弄着,放在煙鬥、煙袋中,白色軟膏融化在煙裡。
她的動作很熟練,帶上來幾分引/誘。
随後姿态放低,給扶在軟榻上面的人送去。
煙雲繞繞,白霧升起。
這雙手确實适合擺弄軟膏。
她這個人也被籠罩在白霧下,面容看不清。
隻能看到的,是她的黑色,頭發。
哦對了,是華/夏女人。
華/夏人,他吸了一大口,東方人,邪惡。
不論男女,都會蠱惑别人,因此,長官喜歡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你在看什麼?”阿桃注意到德特裡希看她的眼神有些居高臨下的意味。
“東方人。”青年重複。
“怎麼,你還在糾結什麼?”
“你們以為的東方是什麼?”
“被你們随便審視的對象嗎?”
“……”他笑了下。
“我說過了,我很記仇,我要是找男人,為什麼不找一個不會傷害了我的?”
“我為什麼要回頭去找傷害過我的人呢?”
“羅——”
“來了來了,喊那麼大聲幹嘛,”仿佛明确她需要什麼,羅維諾跑了回來,把門撞的哐哐作響。
“喲,少見啊。”羅維諾先是比了一個叫她放心的手勢,“有什麼目的?”
德特裡希發現,那個人很自覺的把她攔在身後。
“魯格P08,”他從懷裡掏出一把手/槍。
兩個人同時起跳,差點跳到了櫃台上。
完全是條件反射。
“别緊張,”他說,“長官的配/槍。”
“給我的?”
“嗯,停産了。”
“你也是軍官,你知道配/槍的重要性。”
軍官的配/槍在和平期間是不允許随便丢的,或者說和平期間他們的配/槍就會上交。
而一個軍官願意把配/槍給你,說明雙方的關系已經達到了至交好友或者是,更加親密的關系。
也有很多人把配/槍送給戀人的,不過,會遭到劈頭蓋臉的一頓罵,甚至是停職或者是調離。
“……我要這個幹嘛?”
“你現在可以去德/軍軍紀部舉/報他,行為不正,”羅維諾說,“隻靠這一把槍就足夠了。如果不幸在戰場上丢失,是需要上報的,很明顯的,他并沒有上,但是無故丢失了一把佩/槍。”
“不過,你也會被抓進去。土豆不會有什麼事,你估計就嗝屁了。”
“啊,我不要,要不你把你的伯/萊/塔作為交換禮物,”
“老子不要!!!每天看着這把槍,我心裡還惱火呢!!!!!!”
“那麼我的任務完成了,”他自顧自的說。
“再會。”把手套重新戴好,青年蓋上軍帽。
“阿登納,真的死了嗎?”
“我不想回答您這麼無聊的問題。”
“在紅十字醫院裡面看見過的,”女聲說,“我在醫院裡面的朋友告訴我,今天救了一個人,”
“我認出來了。”
“所以?”
“我那個時候在,救一個蘇/聯人,好不容易救回來了,好不容易放下拐杖了,”她大聲,“我目送他出了醫院,然後呢,”
“然後!”阿桃吼着,“我也是幾個月之後才知道的,那個蘇/聯人!被一個德/國人殺了!”
“就在走出醫院,不久的地方,甚至都沒有出了這個鎮!!!!!!!”
“我内心管不了那麼多!”她咆哮,“我救回來的人!!!被這麼輕易的殺了!!!!!!那個德/國人!醫院裡面有人認出他來了!!!!!!!!!”
“我馬上就要去把這個德/國人殺掉!”何止是那個德/國人,她恨不得把所有的德/國人都殺完了。
“是他是吧。”
“……”德特裡希轉過頭重複,“他死了。在庫爾斯克。”
而他終于發現了她臉上浮現出來一絲動容,但是很快又被打下去了。
“我想,你們覺得我們該死。”他邁步。
“沒事,”
“下一個死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