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髅頭!SKULL!”他大聲。
“哈!?”
“一般人送女孩子禮物會送這種東西嗎?!你别說送女孩子了,送男孩也沒人會喜歡這個的吧?!”
“怎麼啦,她可是很喜歡的,”阿爾弗雷德撅唇,“‘太棒了,這個看上去就能賣很多錢!’”
“她的反應是這樣嗎?!”
一般人不會吓得尖叫,恐慌到癱坐在地上,接着遠離他嗎,這個姑娘怎麼是這個反應?
“是啊,她說什麼水晶骷髅頭在美洲好像也挺有名,”
“不是有名不有名的問題!”一個人打斷,“然後呢?”
“然後她就收起來了啊。”把表面用布子擦完,阿爾弗雷德轉過身去,吹吹伯/萊/塔,其他人紛紛不約而同的倒退了幾步,盡管知道裡面沒有子彈,但是他這個動作真的很像開槍完之後随手吹吹槍口冒出來的硝煙。
“怎麼啦?”蔚藍色的眼睛不解,他問,“有什麼問題?”
問題很多的好嗎?!
一群人感到無力,不過那個姑娘竟然是這個反應,說明和他的腦回路也挺合拍的吧?
怪不得……
“快開飯了夥計們,”阿爾弗雷德鑽出帳篷,用手擋着陽光,确定了一下時間,背後開始零零散散響起來一片哀嚎,“每天最煩的時候就是看你們吃好的,我們吃……”
“我讨厭豌豆湯!我也讨厭四季豆、荷蘭豆!能不能換點别的?英/國人是離不開豆子了嗎?!他們的四季豆和荷蘭豆是不是全是一個種類?!”一個波/蘭人向一個英/國人大叫,出于某種原因,他目前在英/軍服役,享受的待遇也是英/國軍人的午餐。
“搞清楚,我不是英/國人,我是愛/爾/蘭人!”
“差不多的吧夥計,你們幾十年前也是一家,”
“你怎麼不說美/國佬幾百年前也是我們呢!”
啊,真熱鬧啊。
介于北部意/大/利遲遲攻不下的原因,他們這個小隊就和其他部隊的人混編到了一起,說是混編,也就是僅限于英/軍、美/軍、法/軍、加/軍駐紮地就隔了一條河而已,他們可以到處亂竄帳篷,隻不過晚上回去睡覺的時候要老實一點罷了。
軍營裡每天都很熱鬧,操着各式各樣國家語言的人走來走去,阿爾弗雷德讓開了一輛軍車的路,目視它走遠。
“今天的份。”
青年去領了今天的餐。餐這種東西隻限單人、不作戰的時候可以一口氣領三天或者五天的分額,但是現在沒有仗要打,所以隻能一天領一次。
“抱歉了,水源不足,所以這兩天隻能吃口糧。”
于是阿爾弗雷德抱了一大堆罐頭回來。
“啊拜托你們美/國的出去吃好不好?你們的食物真的是!”門蒂嗅到了魂牽夢繞的香味,他實在是受不了。
沙夫托一副已然開吃的表情,“要不換換?”
“我拿麥片粥換你的豆子湯,”他跑過去,“麥片粥喝膩了。”
“真的?!”荷/蘭人一蹦三尺高,“太謝謝你了,我會想辦法給你擱點鹽進去的!”
“所以你們陸/戰隊隊員到底是……”一群人吃着喝着,“隸屬于海/軍,”
“哦,這個嘛,”沙夫托愁眉苦臉的看着剩下的豆子,“我們幹的是海灘登陸作戰和兩栖作戰的活兒,屬于海/軍行動向陸地的延伸。”
“但是現在西西裡登陸已經,”有個人挑出來花椰菜,幹嘔了一聲。
“嗯,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在這裡,按理來說這地方沒有進行登陸戰的必要了,除非我們要從北意/大/利的東西方向朝島上前進。”
“但實際上你們沒有很長時間待在軍艦上吧?”
“勉強吧。”沙夫托說,“但是軍艦上有好吃的冰淇淋,而且你的衣服是有人專門給你洗的。”
“哇塞,待遇這麼好?”
“他在開玩笑,有人是指洗衣機。”阿爾弗雷德湊過來,挖了一勺手裡的蛋糕,放進嘴裡嘟嘟囔囔,“像我們隻能手洗自己的衣服,還得看好天氣,找地方晾幹。”
“意/大/利這邊天氣很不錯啊,日光辣的很,”一個英/國人道,“我們那邊雖然不太潮濕,但是老是下雨,下雨之後,衣服會幹的特别快,但是下雨的話呢。”
“你聽見他說什麼了嗎?他說英/國天氣不太潮濕?”
“我說室内比較幹燥!”
“啊,還會有洗衣機啊,海/軍待遇真好,我也想去!”
“前提是你能忍受幾個月都一直飄在海面上,看不見陸地是很痛苦的,再說了,如果遇到特殊天氣,像台風和雷暴那種,估計就暈的天上地下分不清,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吧,”
“就是就是,且不說你是不是什麼技術兵種,能不能上得了軍艦,放在以前,你這種暈船的家夥還沒等你上船上去,大副就會把你丢下來喂鲨魚,”
一群人嘻嘻哈哈,“瓊斯,如果給你機會,你想願意去海/軍嗎?”
他叼着勺子,認真地思考了好久,“不要,戰鬥機暈頭轉向,也隻是暈一段短暫時間,在軍艦上暈,那就不隻是暈一天的功夫了,”
“巧克力奶,來點?”阿爾弗雷德晃着大杯子。
口糧裡面也包含飲料,“一點一點!”
一群人圍着他轉,仿佛他是什麼天生的受到追捧的明星一樣,不過鑒于美/軍相比起其他而言顯得特别優越的夥食,美/國人在他們眼裡就是明星。
“大善人啊,”似乎他從來不介意,獨吞這個詞是怎麼寫的,總是要交換或者說分享出去。
“要是加點冰塊就好了。”甜甜的液體下肚,叫所有人都舒展了眉頭。
“你去他們放冰可樂的廚房偷一點過來,”
“噢這個不太行,”
“我們還要在這裡等多長時間?”門蒂問,“我也忍受不住沒有目标的等待了。”
“聽說要有大動作,應該會在,英/吉/利海峽那邊實行登陸戰吧,”
“那個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會到來!”
“天氣部門在考慮,要把那麼大規模的部隊部署下去也很麻煩,”他們在叽叽喳喳,交流着自己的消息,“倒是門迪,你這麼着急幹什麼?”
“我的前女友還在法/國呢!!!早一天過去,我就能早一天找到她,”他握拳,雙眼冒出止不住的殺氣,“我可憐的麗達,”
“所以你能不能每天早上起床的時候不要在我們面前裸/奔?為了你的麗達着想?”
一群人完全沒覺得前女友對這個法/國人來說有多重要,“那你的現任女友呢?”
“沒有,就一個。”
“那為什麼是前女友?”
“關系結束了,那不叫前嗎!”
“我感覺快了,”阿爾弗雷德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要實行大規模的登陸戰,肯定是我們這邊先有動作,不然人手根本不夠。”
“還有好多人在安齊奧呢,他們被壓縮在灘頭陣地上,傷亡日增,一籌莫展。”
“那我們隻能選擇強攻了,不是嗎!”
“門迪,你恨德/國人嗎?他們叫你失去土地和親人,你輾轉到了這個地方,還叫你的女友和你分開這麼長時間,你不想念她嗎?”金發碧眼的青年叫了他的昵稱,把人深深地注視着。
“恨?!不,當然不恨,”後者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繼而放聲大笑:“我恨不得把他們每個人的身體都碎屍萬段!”
我恨不得把他們都碎屍萬段!
這句話像暴風雨來臨,迅速到轉入阿爾弗雷德的大腦裡,把裡面的東西攪動,變成了稀巴爛,他嘶了一下,差點沒拿穩杯子。
強烈的,乃至可以從人身上周圍看出來的感情爆發,叫人感同身受。
他看到了這個帳篷裡面,所有人内心深處蘊含的殺意。殺氣和憤怒,相互纏繞形成兩條巨龍,它們來勢洶洶,一口氣把阿爾弗雷德從頭到尾全部吞了才去。
是仇恨。
把所有人團結起來的。
或者說放大一點,是感情催使着他們來到這裡的。
感情比任何征兵廣告上面的詞語來的有利,有效,并且持之以恒的給部/隊激發出更大的力量,他想,啊,是這樣。
言語在面對如此磅礴的感情面前,也會退而忘卻。
我想她了。
阿爾弗雷德同樣在這個時候突然意識到,被隐藏在感情深海底下的一小塊石頭被翻了出來。
他迫切的想看到她。
沙夫托愕然,雖然阿爾弗雷德脾氣挺好,但是大家私下裡一直都叫他笑面虎,因為是“看上去是在笑,但是好可怕,”給人的感覺就是這樣,可是他似乎沒有了僞裝的打算,整個人身上散發出來一種寂寥又悲傷的氣息。
他一個人低着頭,沒精打采的想着什麼,失去了以往與生俱來的活力,連金發也蔫蔫地貼在頭皮上。
于此同時,阿桃哼哧哼哧哼哧,走遍了差不多整個米蘭市,旁邊沒有羅維諾跟着她。
“因為你實在是很明顯嘛!”
她這麼說,“我想自己來一個人看一看,監聽器沒有被監聽到的地方有什麼。”
“但是那份地圖是真的,”羅維諾道,“你現在休息夠了,就又要去……”
“你怎麼知道地圖是真的呀?萬一是對方引誘我過去,把我抓住了呢?”
“笨蛋,我當然知道它們的分布範圍,”
“算了,你想去就去吧。”他并沒有阻攔,有柯克蘭暗地裡跟着她,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哎,我就知道,最大的地方是公園,”因為公園面積太大了,屏蔽器必須得使用大頻率的。
她想了想,打開手裡僞裝用的野餐籃子。
“要一起吃飯嗎?我知道你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