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馬肉你沒吃,生雞肉啃了一串,生鹿肉我叫馬修烤了……所以問題在于那個生海膽嗎?還是生魚片?]
[……殺菌了嗎?]
“噢,”護士長的聲音在他們頭頂說,“打擾了,我來換水,我很好奇,如果你們進用的是同一頓午餐,食材差不多的話,那為什麼她進來了?你們兩個大小夥子沒事兒?”
“我也好奇……”阿桃用牙縫裡擠出來這句話。
“可能是身體條件好?我都啃了河豚刺身來着,”
護士長:……
“還有生馬肉,生鹿肉,雞肉……”
看出來護士長像是要強忍怒氣的樣子:“河豚刺身?!?你不知道這玩意兒有毒的嗎???”
“毒不了吧?”
“……我就知道!你們這些傻裡傻氣的美國大兵,不要學人家日本人喜歡生吃東西,人家是土生土長的,你們非要學!!!!!”
“啊,我明白了,問題在于的是那個無菌蛋,可能現在的條件和技術做不到無菌蛋,”小姑娘一下子想起來,“然後你又給我搗亂!”
可能是之前一直吃的三明治面包什麼的過于寒酸,然後一下子吃太好吃的東西,加上生冷食物,過于揉肚什麼的!
“阿爾……”
“哇哇啊!”
[為什麼要叫我愛麗絲?]
[都是A嘛!你沒發現嗎?這名字裡面,字母表上越靠前面的字母,最容易被人關注和發現!沃特是,涼嘛,三點水。寶寶就是水啦!]
“哼!”
“算你踩了好運,小夥。”
護士長面色不善。
“我回來了。”
馬修推門而入,“帶了熱水,兩個小枕頭用來靠的,衣服我放車上了。”
他把東西放好,好叫她靠着舒服些。又喂了熱水給她。
“阿爾弗雷德,跟我出來下。”
“不要打架喔?”
“嗯,好歹在醫院,不打架。”
阿爾弗雷德站了起來。
兩個身形挺拔的青年很快的消失在了她的視野範圍内。
“嘿小妞兒!被照顧的不錯嘛,我都要羨慕了呢!”
阿桃擔心的目光還沒收回來,被後面的大嗓門一吼,吓到了。
“不,不好意思,”
她坐的是第1排,可能走進來的時候實在是沒有心情去觀察輸液室,就以為後面沒人來着。
“不好意思什麼呢!唉真好,想起來我的老婆了……”
大嗓門還在繼續,“你對象是現役嗎?第七軍?”
“哎……是的。”聯想起他略帶抱怨的,要在東京上空開着飛機,每天巡邏的話,小姑娘點點頭。
“哈哈哈哈哈,那還好嘛,好多人看戰争結束了就選擇退役喽!”
“我和你說,我們這邊還好,聽說某個憨蛋在戰争結束後,就是哭着喊着不肯回美國,原因是看上了一個英國妞!”
“他甚至去找了調度中心!要求現場退役!好讓他留在英國!”
“類似的事還有什麼一個美國憨蛋看上了法國妞,意大利妞的故事。聽起來都挺羅曼蒂克的吧?但是我們的上頭卻非常的惱火,說要把這些浸滿了戀愛溶液的家夥拖進大海裡洗洗腦子!”
“哎你是哪裡的啊?東南亞的?”
“華夏人。”
“奇了怪了,那是怎麼認識的嘛?”
“噢噢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去了東南亞,或者你在國内?那個飛行隊叫什麼來着……”
她尴尬的笑了笑。
“但是不要緊,帶你來度假的是不是,我就是,夏威夷待膩了,很多美國人成群結隊來東京度假呢!”
“唉滿滿一街上全是美國人,那我還出來玩兒幹啥嘛。”
大嗓門滔滔不絕,“不過這邊吃的太精緻了也不好,我的胃滿足不了,我過幾年都退了,趁着還能享受到補貼,就趕緊過來喽!”
“不過呢,妞你要記得啊,現役軍人是有很多限制的,包括在在役期間,不能和其他外國人結婚。”
“他要是往上要升的話,你得做好準備。”
言下之意就是他的軍銜很惹人注目。
“許多人想退也退不了呢,我在意大利那會,有個可憐的家夥想休假回去,好嘛,這是在戰争期間,不缺胳膊少腿的,怎麼可能讓你回去,後來他硬是聽說證明自己有精神病就能回去,結果呢。”
“哈哈,一個心智正常的人要怎麼通過一系列檢查和測驗,證明你是精神病患者呢?”
這個問題叫她毛骨悚然。
“隻有瘋子才能獲準免于飛行,但必須由本人提出申請。但你一旦提出申請,恰好證明你是一個正常人,還是在劫難逃。
飛行員飛滿25架次就能回國。但規定又強調,你必須絕對服從命令,要不就不能回國。因此上級可以不斷給飛行員增加飛行次數,而你不得違抗。如此反複,永無休止。”
“好在踏馬的狗屁戰争終于結束了!老子,咳,對不起,我也不用受這些人的鳥氣!”
“……”阿桃不明白他在強調什麼,可能是心血來潮?
“還有那些,為了政治權力而相互鬥争的上層!你以為軍隊裡面會不分民主黨和共和黨嗎?錯了!真的是大錯特錯!”
“我們要和英國人搶功勞,因此我們被告知了錯誤的位置,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去給其他人人白白送死!”
“……這家夥,為了功勞,叫東南亞的兄弟們陷入水深火熱之中!轉頭變成更大的軍官了!”
應該是麥克阿瑟。
“什麼團結一心就好了,都是狗屁不通的屁話!”
“他們自己在内部争鬥,呼喊盟軍要團結,結果呢,英軍和美軍互相提防,相互怕别人搶他們的勝利果實。”
“哈哈多麼好笑!”
“我信任上頭,我也相信我的英國兄弟,可是上頭非要這樣!政治家,玩弄政治的人,他們又不需要親自來參戰!”
“……總是這樣的。”一道低哂打斷了他的喋喋不休。
“要不然,指望你成為政治家?”
還有第三人嗎?
一道黑影從後排站起來,大踏步的路過她,“我說過了,無論什麼人,要不乖乖的做一個平民百姓,離政治遠遠的,要不,”
他摸摸阿桃的頭,“你就躺在權力圈裡,權力的掌握是永無止境的,人總是非常的貪心的,要往上爬,掌握更多的權力,除非,你自己就是陷于權力漩渦的正中心的家夥。”
“一動手腳激起更大的漩渦,更大的浪濤,會牽着其他人走,會叫其他人來看你反應的那種……”
“重量級的重量級人物。”
熟悉的煙味。
“啊,你怎麼在這裡?”
“來度假的。”
“哎可是……”
“幾天不見就成了這樣?”
他揣着兜看她。
“……”
“啊,斯科特哥?”
馬修和換好軍裝的阿爾弗雷德再次出現。
相比于馬修的淡定,阿爾弗雷德的反應更加大:“斯科特!!!”
“你就不叫我一聲哥?亞瑟都得叫我哥呢。”
“走了走了。好好照顧她啊。”
“喂你是不是美國人,這裡不讓其他人進來的!”
“老子是蘇格蘭人!!!”
向後比了一個手指分開,手心朝他們的動作,斯科特走開了。
“别和我提英國,老子就是蘇格蘭的!”
“對了阿爾弗雷德,我給你找衣服的時候,過于着急,一不小心把壁櫥的活動闆給卸下來了。”
“噢沒事,”阿爾弗雷德還在糾結斯科特。
“你連大門都能……嘶……”馬修微笑着,踩了他一腳。
不能讓她知道。
“順帶被褥那層也塌了,跟着掉下來好多大的黑色漆木盒……”
馬修意識到不能說了。
然而為時已晚。
“漆木,盒子,黑色的,紋着樹枝,花,鳥什麼的……”
埋頭的小姑娘接觸到什麼關鍵詞一樣,急切的反問。
阿桃話都說出口了,這才一愣。
她立刻清楚,那座日式宅子,就是本田菊名下的一座。
“沒什麼……”
随後她就一直沉默不語。
連兩個人把人送到帝國飯店也不知道。
“下車吧?”
遠遠地,裡面撲出來一個滿是擔憂的女人:“啊啊桃桃!你回來了!”
準備下車的阿爾弗雷德看清楚了這個眼熟的女人是誰,他腳下一滑。
差點把他自己摔下車去。
“我把饅頭烤好了……”
凱琳抱着她親了好一會。
“……這是……誰啊,我親愛的?似曾相識呢?”
直到震驚完畢的阿爾弗雷德把她扯開,面對陰沉沉的青年那張扭曲的臉,凱琳這才大叫:“你你你你你!”
“呸我不過是離家出走沒告訴你而已!”
“而已?很好。”
青年露出招牌的閃光笑容,笑意沒有到達眼底,“好極了,來告訴我……”
“你們背着我都在暗地裡,搞什麼呢?”
殺氣陣陣。
卻不偏不倚的繞過她。
盛怒中的阿爾弗雷德使用的用語越發禮貌:“這位女士,能否賞光……”
“來和hero講講,你輝煌的經曆,可以嗎?”
完蛋了,他笑得越來越開心了。
“跟hero來。”
他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