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子裡閃過狡猾的光,是她踩了一腳才放開了。
“甜嗎?”什麼叫口舌生津,那股觸感,那股味道,那股液體,多者的作用加上她的主動和酒精的催化,阿爾弗雷德迷迷糊糊的看着她朝他笑。
“嗯嗯,有甜味道了。”
大金毛的僞裝快堅持不住了。
其他的隊員還在打趣,“這家夥還沒來過呢,就掉到了溫柔鄉,”
“哼,”青年這才意識到還有其他人,面色不愉,“就不能給我們找個單獨房間,”
“要叙舊嗎?”
他們發出了幾聲的笑。
“那我們去那邊,”
“喂我吃東西,”找了個角落的青年理直氣壯,“有了酒,沒有開胃菜?”
“自己拿。”
阿桃不慣他,“我們是表演的,你要就要女仆給你拿菜碟子。”
“倒茶斟酒都有了,其他服務呢?”
阿桃隻給了他一個冷漠的後腦勺。
“好吧,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他起身把他的小幾搬過來。
“多大了?住在哪裡?”阿爾弗雷德開口,問的都是一些老生常談的問題。
“不知道。”
“嗯?”
“不是給你名片了嗎,看都不看,”
“可是想要你親口和我說。”
在一群人的明裡暗裡圍觀下,大金毛表情正常的去吸她的氣味。
小姑娘拿出折扇要去打鹹豬手,卻被人誤解了:“噢這個我知道,”
“打開折扇是要感謝我的陪伴,”
他自己在快問快答,“合上扇子說明心情不錯,萬一這事能成了呢?”
“我們有我們的行業規矩,”
“那那那,我常來?”
她眉頭一跳。
“請不要這麼做,讓我很為難。”
“常來幾次就好了吧?”
根本聽不進去話。
“學費和夥食費我都掏,還給零用錢,資助獨舞演出,買和服與珠寶?”
“您真是獅子大開口,真是的,一件貴和服都要您半個月的月薪呢。”
“不重要——”在他的百般邀請下,女人不以為動,“還是宴會的順利進行為大局。”
但是她沒有妨礙阿爾把她抱進懷裡撫摸。
“您在想什麼?”撫摸了頭發,背部,腰間,意識到他終于停下手後,她問道。
“我會覺得你一心想要避開我,以至于無法思考任何其他事情。”
“沒有。”
“你在暗示我我要跟着你回去,”
“我沒有這麼做。”
“你把我正過來。”
“好吧,”
兩個人四目相對。
阿桃不相信任何年齡的女人用某種目光看一個男人一眼,就能使他摔掉手裡的東西。
可是這家夥已經對她目不轉睛了。
她嘗試着,用蜻蜓點水般的速度去瞟他的嘴唇。
“看哪裡呢?”
嘴唇,喉結,大臂,手指,見她的目光越來越放肆,阿爾弗雷德急忙阻止。
“沒什麼,還是為您斟酒吧。”
一場宴會下來不過三個小時,等她再次拎着茶屋給的小點心出現在茶屋門口時,一隻大金毛跟了上來。
“米糕,”
“要吃要吃!”
“等等,”阿桃總覺得哪裡不對,“你要和我回,”
“嗯對!荻屋——”
“但是那邊條件不太好?”
“沒事——”
她就拎着袋子,領着阿爾弗雷德去到了荻屋。
路上收獲了許多人敵視,又豔羨的目光,不因為什麼,隻是因為單純的後面這家夥穿着憲兵隊隊服。
“這麼快就回來了?”千過來給她開門,先進來的是踩着高木屐的女人,後面還來了一個,美國人。
千用遊移不定的眼神在他們身上徘徊。
“不好意思打擾了,請問有空房間嗎?”
“有的。”
“那麻煩來一間?”
等到千端着茶水要去送過去時,美國人在和她聊天。
對面這個把頭埋肩膀上吸,嗅嗅脖頸,美國人果然是美國人。
完全被迷惑了的樣子。她還叫他大人。
到了後來就變成主人了。
這個金毛大狗的尾巴晃的,還主人,這女人是他的主人差不多,暈暈乎乎的。
“噢好吧,要留下來陪我嗎?”
“陪,”
小姑娘還挂他脖子上撒嬌,不停給他灌迷魂湯:“今天來了,明天還來嗎?”
“後天呢?”
天堂。
藍眼睛就是傻,滿臉癡迷的看着她,眼睛是藍色的欲海,讓人忍不住沉淪其中。
“好貴的衣服呢,裡面還有裡袍,”
“都買,給你買還不行嗎……”
“不要,剛見面就幹嘛?”
“哦對,”還有角色扮演。
“隻需要告訴我,”他說,“你的旦那,是誰?”
“本田嗎?”
“……”
“我知道你喜歡本田超過我,”阿爾弗雷德喘,“你穿着和服,在這個特殊的狀态下,被美國人控制的日本,這樣誘惑我,在日本人眼裡,你很不好,你算求榮了,”
“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發動戰争?哪怕是自己國内狀況不好,死傷無數的情況下?”
“一個,可以獲得,土地,空間,另一個,”
“方便去占領其他國家的女人。”
“就這樣而已。”
“哈,你知道為什麼你去求别人的時候老是被無視?”
就像王嘉龍被亞瑟搶了,她傻頭傻腦的去亞瑟那裡站了一個下午。
然而亞瑟根本就沒有讓她看到他的正臉,他在裝睡。
“那是因為,被戰敗了,自然就會被打上戰敗國女人的标簽,本來就是屬于戰勝國的女人,還要去求他們,是在幹什麼?自然是無效的,他們甚至還會取笑你,說你看不清局勢。”
“你這是在嫉妒本田嗎?”阿桃先是踹了他一腳。
“當然,我嫉妒的要死,他不就是比我早了那麼多年,他也對你算不上好吧,”
“我隻能安慰我自己說,這是東方文化交流圈。”
“西方人融入不了也不屑于融入。”
他是上位者。
“本田比你做的很好的一點是,他不是你這麼樣的兩面派,他陰沉是陰沉,卻很坦誠,”女人道,“也不會專門拿這種恥辱和我說話,”
阿桃幹脆利落的甩了一巴掌在他臉上,“對,我就是喜歡本田,超過你,又怎麼樣呢?”
她的笑容乖戾又不屑,“自大狂魔?”
“從來不考慮自己的問題,一個勁兒說自己覺得正确的話,”
“我求過你嗎?好像也沒。”
“我求你又能怎麼樣呢?”
冷戰時期她照樣敢往他臉上倒可樂。
冰藍色眼睛全是審視和警告,“明知道求我也沒有用,為什麼不來求我?”
“為什麼?”
“你能力不行,行了吧。”
“哎,我就去求亞瑟了,就不求你,哎。”女人慢條斯理地從和服背帶裡抽出來一根金針,“就要氣死你。”
“所以你一直在防備我?”
她多了解他,就像他了解她一樣。
“不算吧,不能是防備,是我嫌棄這個白臉。”
就是讓他如此怒火中燒的原因之一,她可以為了她的目标,不顧及她面對的危險。
原因之二,為了能達成她要達到的目标,他礙眼的都被她一腳踹飛,就和他似的。
“你自我感覺太良好了。”
“你以為你很了不起,其實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小姑娘輕飄飄的,“你現在還在生氣,因為你确信我知道本田在哪裡,就是不告訴你,是麼?”
“但是我真的不知道,無論我說了什麼你都不信,是你的疑心病太重了嗎,還是你天生都不會去相信其他人?”
“我很失望,阿爾弗雷德。”
她說,“阿爾弗雷德,你真是叫我太失望了。”
阿爾弗雷德,是她生氣時會喊的全名,就和小孩子犯錯大人會叫她全名一樣。
心髒一縮。
瞳孔放大,伴随着極度的痛苦,向他湧來。
“明知道我會生氣,你還是會這麼說,會激怒我,”
“就是沒把我放在眼裡,阿爾弗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