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梅梅收拾東西,剛準備感慨,這姑娘箱子滿滿的,條理非常清楚,不像我就是胡亂塞進去就算了。
梅梅:“帶了點零食在路上——”
“知道你喜歡綠豆糕和鳳梨酥啦,拿了很多——”
我:“嘿嘿”
就那邊的綠豆糕是那種,綿綿潤潤的甜,配着絲絲沁人的綠豆清香,沒有一分多餘的味道。
内餡兒有紅豆的,冰一下在嘴裡就會化。
我:“謝謝呀”
“客氣啦——”
嘉龍:“我看你行李也沒有很多,”指我,拿了一個背包就來了。
衣服啥的還是在女人街買的一套,T恤長褲他送了我闆鞋,然後濠鏡也送了一套裙子。
嘉龍:“這背包也放不下衣服”
我:“啊
嘉龍:“……感覺……為什麼你出門都不用化妝品的?卡子也沒幾個”
我:“懶得拿”
曉梅:“啊,忘了給你買新的了——化妝品無所謂,但是保養的一定要有——”
嘉龍:“你看這才是女生的想法”
“首飾越多越好”
“衣服越多越好”
我:“我隻需要錢越多越好”
嘉龍:“所以是另類……”
任勇洙:“哎呦人家有人給買衣服的,再說了,誰出門拿很大的行李箱,我就不拿”
任勇洙:“來了直接逛商場,買好衣服不就行了?”
我:“那你換下來的呢”
“郵回去啊”
任勇洙:“主要是夏天衣服吧……都不太想郵回去……”
我:……突然想起來亞瑟說難道男人夏天不應該每天換衣服的嗎?
他每次出門就是一天換一套,而且這家夥有重度潔癖……所以他甯願搬着巨大箱子出門也不會在商場裡換衣服,隻會買回去再說。
遇到米米的話……那就是,T恤兩天一換,襯衫懶得熨,交給管家。
我:“哦——”
任勇洙:“背包客都是這樣啦,不然不叫背包客了~”
“誰會拖着大箱子啊”
任勇洙:“啊我不是再說你”
曉梅:“吃我一拳”
任勇洙:“啊啊你箱子不是這麼大的啊”
嘉龍:“啊,又挨打了
濠鏡:“正常”
我:“好像梅梅就喜歡打勇洙?”
嘉龍:“他皮啊”
濠鏡:“任勇洙嘴上沒個把門的”
我:“還兇過嘉龍呢,但是沒有兇過濠鏡?喂你們誰是哥哥啊,不是嘉龍嗎”
濠鏡:“哦不好意思我是二弟”
嘉龍:……
我:“那是濠鏡不會惹人煩”
嘉龍:“好,是我讀不懂空氣”
實質上論穩重的話,我感覺是濠鏡照顧嘉龍……
老奶奶也說以為濠鏡是哥哥,嘉龍是弟弟。
我:“啊,才沒有,都是柯克蘭的錯!”
我:“之前嘉龍除了面癱之外還好好的呀,說唱rap樣樣拿手”
“哦還有這……眉毛……”
真的他之前眉毛還是很正常,和亞瑟待了幾年就……
變了。
濠鏡:“可能也是任勇洙不是自家人,随便打,打壞了不心疼”
任勇洙:“喂喂喂喂喂喂”
我:“嘉龍,我能拿遊标卡尺量下你眉毛嗎”
嘉龍:“……不要”
曉梅:“哼這些人一個比一個高,心思一個比一個多”
我:“啊不,就是單純的直男吧……”
曉梅:“就感覺和木頭說話一樣”
我:“這種時候揪着耳朵就好了”
曉梅:“我還想和你有二人世界呢!”
嘉龍:“對不起這就走”
我知道嘉龍是開玩笑。
曉梅:“啊也不是,唔……難得這麼多人,都也不忙”
嘉龍:“出門就是推了工作,不是緊急事也不要找我”
濠鏡:“我這裡事務沒他那邊繁忙,我平常就是甩手掌櫃”
我:“你是不是專門整頓地下世界的……?”
上上次遇到濠鏡還是我被一群他家打手追……
濠鏡:“啊,差不多,吉祥物,不聽話打出去”
我:“好哦”
“澳門本來生活節奏就慢,沒什麼事”
我:“香港是每個人都很忙,也不知道忙什麼……”
任勇洙:“哇我就負責出席活動,你看我不就是沒事幹”
曉梅:“我那邊也沒有人找我,一群傻叉看見就心煩”
我:……
我:“辛苦了……”蛙蛙的腦回路一般人還真……
那邊議員和歐美議員一樣搞笑。
我:“不對,任勇洙,你來香港也不告訴嘉龍嗎?”
任勇洙:“為啥啊”
“是看見你了我才打招呼的”
任勇洙:“背包客就是這樣,到處都是熟人還怎麼玩”
嘉龍:“我知道他來了,他要找我就過來,不找就不找”
任勇洙:“對啊有時候還很麻煩”
嘉龍:“你麻煩我,我麻煩你?”
任勇洙:“不不我的意思是,遇到熟人就會打斷計劃”
嘉龍:“總結一句話,他懶得過來找我”
任勇洙:“其實本來是要享受一個人出來玩的時光——然後——遇到你啦”
我:“我的榮幸讓你改變行程……”
“沒事,本來就是放假時間。”
我:“啥”
“韓國會放高溫假啊?半個月?”
我:????????
“你們這裡我記得有高溫補貼?”
我:“如果你是說綠豆水……”
任勇洙很奇怪:“不不,補貼,錢”
我:“沒,單位有,其他什麼建築的,工地的,工人,沒有,你看見過大夏天在建築玻璃上施工的嗎,也沒有”
任勇洙:“啊?萬一熱射病就救不了了”
我:“好巧不巧,我們附近的礦上,就是有個人得了熱射病……”
任勇洙:“啊,礦下很熱是吧,我去過,最裡面悶的渾身是汗”
我:“總之高溫補貼……私企可能有,公家也有,其他人沒有”
任勇洙拍拍我肩膀。
我:“年年都說注意避暑,年年都有熱射病……誰也不喜歡在大夏天大中午幹活,我這裡都是北方了,南方熱射病肯定更多……”
任勇洙:“都不容易啊”
我:“唉,年年說不要下水,還是有下水的……隻能說自己不要命還搭上其他人……”
任勇洙:“其實這麼說,救人是善舉,但是,救人是要”
我:“改變因果嗎?”
任勇洙:“對,救的那個沒死,被改變因果了,隻能叫其他人償還了”
我:“好像也不對,因為你下水前不知道這個人因果被改變了嗎,本來他就是沒必要死的,救上來了都歡喜”
任勇洙:“啊”
我:“我也幫助了好多人啦,我感覺我的因果也沒啥變化啊?
任勇洙:“哈哈你是幫的太多了,系統混亂這種,不知道怎麼給你劃,”
任勇洙:“但是呢,救人的舉動,是絕對是善舉,是社會應該稱贊的。”
我:“嗯——”
我:“每次說話我還得擡頭……你的呆毛顯得你比真實身高還要多幾厘米……”
嘉龍:“心機男”
任勇洙:“喂喂喂喂喂喂你怎麼不說其他人,阿爾弗雷德呆毛也高”
濠鏡:“嘛,助人為樂永遠是社會主題……”
曉梅:“就是太善良了呐……”
“所以要加倍好”
我:“啊?”
“因為也很照顧我——人和人相處就是要來往的嘛,加倍回報——”
一群人拿着東西下樓,老奶奶還問:“出去住啊?”
我:“是呀是呀”
老奶奶:“哎——感情真好啊,好好玩——”
我:“沒事啦,明天我繼續陪你聊天”
“我個老婆子了,不應該去各個地方轉轉看?”
我:“去的地方差不多了,反倒是,”
濠鏡:“她說随時都能來景色”
“但是關懷還是要有的”
我:“嗯——風景不會跑,人會跑呀?”
嘉龍:“對,我倆之前就是,我和一個香港老爺子聊影視劇,她就聽着”
嘉龍:“然後換回來了,你們聊女性的話題,我坐那邊吃西瓜就好了”
老奶奶笑眯眯的:“好呀”
我:“就是不要聊什麼鬼片我還說能接受……”
老奶奶:“哎年輕人有年輕人的夜晚,但是我就提個建議,千萬别去娛樂場”
老奶奶:“有些内地的遊客好奇啊,進去就陷入了賭”
老奶奶:“我們說黃賭毒都是挨一起的,這三個裡面但凡沾了一個,其他兩個也不遠了”
我:“嗯嗯不會去的”
老奶奶:“那就好啊”
“好好玩,我們澳門夜景雖然比不了香港,還是有值得一看的”
我:“好呀好呀”
路上由于我們人多,也不可能一群人全擋路中間吧,就分散了。
我和梅梅在中間,濠鏡在前面。
濠鏡和我們講老奶奶的故事。
就是老奶奶算高管家女兒,但是呢,有一些心知肚明的原因,她父母帶着她從内地搬到了澳門。
濠鏡:“有些内地高官基本上嗯……有些幹了不為人知的事的,怕國家追查的,就回來香港和澳門。”
我:“哦,我懂”
濠鏡:“還有一些怕挨批的,也會來”
特指那十年。
我:“哦,我懂”
我:“我覺得那10年應該沒有人傻到會跑到台灣那邊去吧……那邊也差不多……而且白。色。恐。怖是光頭過去就有的,49開始,五六十年代七十年代,那就相當于是30年的那啥,八六八七年,才好一些,到九二共識才完全沒有了白。色。恐。怖。”
嘉龍:“準确來說,民國時期也有白。色。恐怖,二幾年”
我:“習慣了,我去台灣,台灣的那個導遊和我說我說光頭什麼也幹不成,軍事不成,經濟崩潰,他最擅長幹的事就是白。色。恐。怖這個東西……”
我:“他的兩個兒子才稍微的把台灣經濟搞得稍微好一點……”
嘉龍:“我記得你之前說你去台灣的時候還小?”
我:“嗯,那個時候有旅遊團,我們大陸進團的話,一般都是那一條路線從台北出發,環島一圈回來到台北”
我:“然後我們那個旅遊大巴上就會放電視,他放的是什麼?他放的是張學 良的紀錄片……特别長那種,我們去台灣去了不到8天,一直放的是紀錄片”
嘉龍:“其實我覺得你這個人真的非常有靈分……不到一周能看到那麼多東西,多少人就是上車拍風景,下車睡覺,況且那會兒你還小?”
我:“然後我閑的沒事幹的時候,我就開始看那個紀錄片”
嘉龍:“然後呢”
我:“然後我覺得他也就是個那樣吧……其實我還不太喜歡趙四小姐……但是人家趙四小姐就住在那個對面”
我:“但是人家趙四很癡情,我能說啥?”
我:“我隻能說人家願意呗”
嘉龍:“很多人對張學良濾鏡很重”
我:“這麼說吧,我去東北的時候,有人和我說,但凡是個東北人,都很看不慣他,人家才不管他是不是少帥,人家說東北在你手上丢的,你就該挨罵”
我:“有人和我說要不是他和楊将軍搞了一個西安事變,他現在絕對是罵名多多的”
當時露露也和我說他有點……纨绔子弟那種。
比他老爹差遠了。
我:“我小時候看的那些書,就說西安事變這個事,很多人隻關注到了張學 良,壓根就沒關注到我們可憐的将軍了……”
我:“唉真悲傷,由于他爹光頭也不能怎麼樣,把他軟禁到台灣就完事兒,人家将軍可是秋後算賬,一家人都被殺沒了……真心酸,我還記得當時的描寫……将軍在前面走着,他後面應該是他的兒子,兒子不到三十就白頭了,兒子手裡還有個骨灰盒,他母親的,然後衛兵就朝他的兒子捅刀,兒子慘叫幾聲,血濺在了骨灰盒上,等将軍轉過頭看見他自己也挨了幾刀……最後劊子手把人家将軍錢全搶了,把他女兒的長命百歲鎖拿走了……”
嘉龍:“……這段描寫……你是記憶深刻嗎?”
我:“小學時候看見過的了,太慘了就一直記得……然後看見這個描寫之後,我當天晚上還做了個噩夢,差點回到了當時的現場……差點把我捅了”
我:“連五六歲小孩子也不放過。”
嘉龍:“那大概是……你小學就有特異功能了?”
我:“啊?特異功能?不過那時候還小,做這個夢吓得不輕……”
嘉龍:“或許你也可能看了當時的資料片?”
我:“記不清楚了,反正将軍是馬上要走到樓梯還是那裡來着,是個上坡的要走樓梯,不過我那個時候倒是有兩個場景,一個是走到樓梯那裡被槍打了,一個是走到屋裡被刀捅了。”
嘉龍:……
我:“不過說來也巧,我大學的時候去重慶那邊玩了,當時去白公館和渣滓洞嘛,前幾天夢裡我就夢見了一個,也是民國時期的夢,好嘛,直接就是我被關進了渣滓洞……”
我:“而且經過太尼瑪真實了……因為我現在說的普通話,那個時候沒有推行,他們先是看我路上走的很奇怪,然後就把我抓住一問就帶着那個,頭頭面前,别問為啥,我知道這是軍/統……然後人家拿報紙問我,他大概是看我識不識字,我還說這報紙為啥繁體字,從右往左從上到下看的……”
“問了幾句就要叫上頭的,我一看不行啊,跑出來一看,好嘛歌樂山……雖然我不知道這是哪,但是一和重慶,一和山,一和軍/統扯上關系,我感覺沒好事”
我:“一群人就使勁的追我……最後還是被壓回來了,和我一起的還有被抓回來的,我就被拷着手……還有兩個人一起。”
“結果半路上那兩個人被就地解決了……名字忘了,我隻記得一個是姓楊的瘦小的……”
我:“這被抓進去我還看見了……姓白的……謝謝昂……他們懷疑我是外國間諜,但不是紅色這邊的,還比較放心”
我:“我才知道原來除了日本人,這裡人也有鐵烙……太可怕了,我的記憶到後面就自動消失了”
嘉龍:……
他們都不走了,回頭看我。
我:“于是我就被收在了渣滓洞,女牢裡,還有個小孩,我一開始不知道是誰,後來我一想這名字有點耳熟……最後他死了,身體被拖走了,還被澆了強酸還是啥,”
我:“我頓時想起來了,這是小蘿蔔頭啊!他們一直叫小蘿皮蘿皮的……”
我:“最後是快解放了我招呼了幾個人跑了,他們給的那種飯都是那種下水,根本沒力氣,跑不動,我滾在山坡底下……哎呀,翻電網的時候那個電網和鐵絲勾的我身上肉絲都出來了……”
我:“唉太心酸了,背後是嗖嗖嗖的槍聲,我背後的都倒了,我還回去救了幾個,最後就剩我和其他一個人跑出來了”
我:“我把錢給了他,叫他跑城裡去,好像那邊日報社有我們的人……不知道他跑街頭上了嗎,他說他要把剩下的人都救出來
我:“過了幾天,我一來歌樂山,我就路過呀,我就想起來我之前夢裡遇到的那個半路上的姓楊的好像是在這裡被殺的,位置也熟,過去一看就是!”
我:“天知道我看見那個熟悉的位置,建了一個紀念碑時的感受……渾身顫抖啊”
“隔壁就是另一位,我還記得他們倒下的姿勢。”
我:“然後看了一下白公館……白公館還是渣滓洞外面有一個圓圓的,圓柱,上面有個尖的草帽一樣的東西,這個建築隔幾步就有一個,我看見前幾個遊客還領着小孩在那裡面拍照”
我:“我和他們說最好不要,我說這玩意兒是瞭望塔,裡面有衛兵站崗的,你看那個東西,他這個地方就是放槍的……死過很多人”
“他們不信,說這東西怎麼是個瞭望塔”
“我閨蜜也問我,怎麼知道這是瞭望的”
我:“我能說什麼?我隻能說啊哈哈,書上看到的”
“後來我閨蜜問了講解員,說就是瞭望塔,然後說那片山坡上之前圍着的全是電網和鐵絲網,現在拆了”
我:“我就想起來我夢裡跑啊跑,趁着沒電趕緊翻下去,慢了幾步的電網有電,背後的都在那邊慘叫,還能聞到那種焦臭味……要不是被電死的,被槍打死的,那槍真的是打成了槍網,要不就是被狼狗追上來咬死的,要不就是被捅死的,滾下去我大概也暈了好久……迷迷糊糊聽見有人靠近,以為是有狼狗來抓我,結果是個男的”
我:“就是我把我身上的錢都給了他的那個男的”
嘉龍:……
他們就很那種表情看我。
嘉龍:“給個抱抱?”
濠鏡:“……無法用言語形容”
曉梅:“我想哇哇大哭”
任勇洙:“大姐頭……你”
然後被曉梅挂在身上哭了一路。
我:……“也不至于?”
嘉龍:“主要是那會兒我确實不在内地……有段時間我在重慶住,不然肯定會幫你”
濠鏡:“我倒是在重慶待了很久,不讓我出門”
曉梅:“……我還在和本田死磕”
我:……
任勇洙:“我……”
我:“哦,你那個時候你還就是朝鮮”
任勇洙:……“雖然是事實……”
我:“呵呵,你知道你們朝鮮被日本人抓了多少萬人去當兵嗎,我看見那些朝鮮僞兵就生氣”
我:“生氣!”
任勇洙:“哎……沒法說……”
我:“我最讨厭的是鬼子和二鬼子!現在二鬼子照樣多!”
曉梅:“别聊了,感覺你好了不起……”
濠鏡:“确實,很偉大”
我:?
嘉龍:“是的”
我:“啊?”
“不然為什麼大家都喜歡你?”
我:“還是有不喜歡的呀?”
“誰?我去揍……他……”
嘉龍:……拉拉曉梅袖子。
曉梅:“啊?你說什麼,是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