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夢裡是基爾。
人家從去年冬天就開始念叨我為什麼不去德國。
我：“哥們，你仔細看看現在是什麼時間”
基爾：“我按你的白天時間打的電話”
我：“我的意思是說，你看一看這是什麼時節”
基爾：？
我：“我知道，上次看見你還是和安東尼一起去看球的時候”
基爾：“所以你不想我？”
“又沒惹你生氣”
我：“生氣倒是沒生氣……”
基爾：“安東太寵你了以至于把我扔了”
我：“你們朋友之間的關系不都是這樣嗎”
不過去德國唯一的好處是喝啤酒，沒人會管我。
這倆也會陪着我喝。
我：“想倒是”
基爾：“有優先權是這意思吧”
我：……
基爾：“好了來不來”
我：“給我報銷我就去”
“真的？”
我：“不然”
“行”
于是第二天，基爾伯特風塵仆仆的。
直接跑過來找我。
我：？
開門就是一個擁抱。
“小乖！想不想我？”
我：“想死我了？”
“什麼死不死的不吉利”
我：“哦……”
還是皮衣靴子挂着叮當鍊子。
“為什麼你一點感情波動都沒有？”
我：“你等我一下我剛睡起來”
我：“然後你把門關上”
“再來一邊
基爾：“行”
他敲門，我開門。
“小……”
我：“親愛的觀衆朋友們！我想死你們啦”
基爾：？
他被噎住了。
我：“好了謝謝馮老師的台詞，”
“你
我：“我”
基爾：“真是直女……
“大爺千裡迢迢找你不感動嗎？”
我：“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纖纖擢素手，劄劄弄機杼。
“還背起來古詩……”
基爾問我：“河漢是什麼”
我：“銀河吧
“素手呢？”
我：“女人的手啊，形容又白又漂亮又好看”
“我能握下你的手嗎？”
我：“能啊”
基爾：“有素手，有沒有熟手？”
我：……“熟食有熟豬手，雞爪”
“劄劄？”
我：“就是那個織布機制動發出來的聲音，不知道你沒有看過我家之前有那個老式縫紉機，腳踩的”
基爾：“哦——”
我：“進來啊給你倒水”
換了鞋我去給他倒水。
人又說：“機杼呢？
“織布機吧……”
我：“木蘭詩裡面也有說不聞機杼聲，唯聞女歎息
給他倒了杯涼水。
基爾：“文化不同啊，不過感覺你背詩有股……說不清的魅力”
我：“是嗎”
我：“你叫我背德國的古詩，我也不會啊”
那古代德語跟近代德語那是一個東西嗎？那真的不想學……
我：“不過德國到這邊确實算千裡迢迢”
基爾：“我想了想，上次我确實有一點威脅的口氣”
我：“唷你也知道？”
“所以把你和安東都惹毛了，你家好熱”
我：“大哥溫度25，果真熱嗎”他那個時候來的是冬天，我家是暖氣片供暖25度。
我都穿着那種厚厚的睡衣，我還嫌冷呢，人家穿個皮衣跟我說，好熱。
“來賠禮道歉的嘛。
基爾：“而且你一般也不找我聊天”
“萬一關系不好了你嫌棄我我還被蒙在鼓裡”
我：“媽耶你是基爾伯特嗎”
“這是德國人說的話？你變性了嗎？”
基爾：……
我：“好啦好啦陪你回去，不就是想我去你家一趟，順便見見路德維希？”
“啊”
“是路德想找我然後你跑過來？”
“不是”
“我雖然是弟控但是……這種事情有必要讓他嗎？”
我：？
基爾：“沒什麼當我沒說”
我rua了一把他的頭發。
“本大爺帥氣的發型！”
我：“嘻嘻”
“看你還好就放心點”
我：“又沒有什麼事啦
基爾：“不是說在學校上班嗎，擔心你你處理不好人際關系”
我：“放心啦我是誰”
基爾：“也是”
我：“本來就是合同，想走就走喽，也沒有把那個學校當最後的工作地點”
我：“交情也沒有打的很有必要”
我：“就比如我那個同事就是跟學生走太近了，然後學生叫她送瑞幸啊什麼的，人家也給送”
基爾：“哈？”
我：“可能她也是第1次來上班吧”
我：“我的話雖然對學生好一點，但是也不可能做到像她那種太親近的感覺，不然就會被蹬鼻子上臉”
“對”
我：“同事嘛，就是同事”
基爾：“不過你講課肯定很好”
我：“剛被罵”
基爾：“不可能啊你這個水平”
我：“人家說我調動不了學生的積極性”
我：“我是我拿鞭子抽他們，他們也走不動啊，你讓我怎麼辦”
我：“我就是打個比方，我沒有拿鞭子抽過他們哈”
基爾：“如果我是上頭我就會說，那你自己想辦法”
我：“對啊我想了”
我：“教個課給我搞得精力憔悴”
我：“快不要了，我從來沒想到還要和高中的同學一起作息，還好不是正式工，要是正式老師天天和高三學生一起早起，我真是煩了”
基爾：“是你家教師待遇不行”
我：“是個人都知道不行，還說教師待遇高，有什麼寒暑假我讓他上講台講一節課，你過來給我講”
“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就知道了，在那嘴炮什麼寒暑假，你為什麼不當老師？你是不想嗎？你不是也覺得老師工資低”
基爾：“不過還得分地區”
我：“那不廢話嗎？南方私立工資那麼高，北方的平均就是三四千”
我：“像我這種破臨時工”
基爾：“不是”
基爾：“不是臨時不也是教書嗎？”
基爾：“哦給你花
我：“居然給我送花了！”
基爾：“什麼時候去那邊”
我：“你看啊”
“明天？”
我：“現在能買到機票就去，我收拾行李”
基爾：“行”
我：“但是前一天機票應該很……貴，都買好了？”
上一秒剛說完，下一秒我的短信就來了。
基爾：“嗯
他在我家轉了轉，說要出去吃碗面。
我：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冬天吃這個暖和？”
“啊”
我：“刀削面還是什麼”
“都行，你吃什麼
我：“我想吃烤肉？
“那就烤肉！”
我：“面呢？”
“你想吃我就換就好了”
我：“喔”
穿好毛衣，套了褲子再穿上我很臃腫的羽絨服，毛襪子雪地靴。
基爾：……“你打扮的和企鵝一樣”
我：“我不像你們，我身子骨弱”
基爾：“我拉你”
我：“我能走”
我：“我先鎖門你幫我倒垃圾”
“哦”
基爾在外面等我：“其實也想看你上課穿什麼”
“很利落吧”
我：“哈哈披頭散發上去一頓輸出”
基爾：“聲情并茂？”
我：“嗯，主要是要站一堂課，然後要邊走邊在黑闆上寫字”
我：“其實我們這種20來歲的也不是很講究穿的，學生們都穿校服嘛，我們稍微穿的正式一點就行”
我：“又不是去比美”
我：“你看好啊，下坡多”
基爾：“哪家好吃？”
我：“這家吧，不過烤肉要自己烤”
我平常吃的那種烤肉，我擔心他可能看不上肉質，找了家貴的。
基爾：“感覺我和你是兩個季節”
我：“你也知道？”
“不過顯得你臉小”
我：……“要拉手就直說”
“哈哈”
基爾：“改天夏天來德國，露天烤肉啊”
我：“啤酒啤酒啤酒”
“管夠
我：“好呀”
“有沒有同事或者上頭拉你去喝酒的？”
我：“又不是正式的，沒有”
“小心别被灌酒”
我：“嗯我隻和熟人喝酒”
過去店員估計也被震驚了一下。
他那個炫酷風和我這個臃腫毛絨風完全不搭。
“掃碼下單哦”
基爾：“你家都全部掃碼了？”
我：“差不多吧，不過高檔餐館還是需要人服務的”
我：“掃碼也有一點點好處，是能夠讓服務員不受到那麼多騷擾”
我：“不過看情況吧，有時候想問他們，他們隻會說掃碼點單”
基爾：“好
點了幾盤肉和酸菜，我就知道他要酸菜，蘑菇啥的。
人家給我烤，我負責吃。
我：“我少吃點你吃”
“它家肉還行吧”
“嗯”
我：“嚼嚼嚼”把肉卷菜一吃。
“美妙”
就是看我也不吃。
我：“啊意思是你就是想吃面？那點多了”
我催了一下才給他卷。
我：“冬天就要吃肉肉”
“又長胖”
我：“一邊去”
我：“吃肉真的是享受”
“而且”
基爾：“女孩子多吃點強壯”
我：“就是說，之前生理期都騙我說什麼喝紅糖水，然後我發現是肉吃少了”
我：“多吃肉，榴蓮一吃，哎呀，根本不肚疼”
基爾：“對”
我：“所以德國女人都人高馬大的”
基爾：“唔，我想說我沒有喜歡矮子的癖好，但是我感覺”
我：“滾蛋我正常身高好吧”
我：“天天氣我”
他好像也不是故意的，他就是無意中說出來的話，或者是舉動讓人很生氣，然後我就怼他這種相處模式。
基爾：“對不起我的錯”
我：“哼”
烤肉最後我是吃不下看他風卷殘雲，結果吃完了說那晚上能吃面不。
我：“哦”
“哦是可以？”
“我估計吃不動，你吃”
晚上點了個大碗然後給我分了點。
這個時候米米找我。
我：“米米——”
把手機放碗那邊。
米米：“寶寶寶再吃什麼？”
我：“刀削面哦”
米米：“嗚啊我也想吃”
我：“哈哈你去你家找吧，我記得紐約有一家刀削面也挺好吃，還是那裡來着”
“時代廣場附近的不好吃……誰家刀削面是湯面啊”
我：“就是誰家刀削面是湯面”
基爾：？
他在吸溜面。
米米：“寶你對面有人嗎？”
我：“基爾，嗨”
米米：……瞬間包子臉。
“基爾怎麼找你玩？”
基爾把面咽下去：“臭小子我怎麼不能找她了”
米米：“嘤嘤嘤”
我看他在健身房。
我：“又在鍛煉啊”
“真辛苦”
人家穿着背心開始晃：“要親親”
我：……
基爾：“給我”
“啊啊啊你好壞”
直接挂了。
我：“六”
基爾：“你就是太寵他了，這種小崽子滿肚子心機”
好像米米是叫過基爾師傅來着……讓他教了點軍事技能，還不知道是什麼，我給忘了。
我：“嚴肅起來才是德國人”
基爾沒好氣地說：“刻闆印象”
第二天上了飛機我就在座位上看書。
他在旁邊打字。
我：“你的日記好像也不是每天記哦”
基爾：“不，之前日記是本子裡面記，現在日記是電腦上”
我：“喔”
“一想到你要去我家”
我：“就興奮？”
“不，安甯”
我：？
“就是聽到聖歌那種”
我：“我被渡化了？”
“你認真看書去”
除了吃飯和他聊幾句，大部分都很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