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

“毛病。”

兩個人旁若無人地吵着，且看起來都習慣了這麼相處。

“陳隊好。”這時，有人出聲，卻是阮一一走了過來。

“嗯。”三陽轉頭，矜持地抿抿嘴，“打得都不錯昂。”

睜眼說瞎話。

程溫顔真真佩服三陽睜眼說瞎話的功力，都不帶臉紅的。

剛剛他們比賽的時候三陽壓根沒看，正忙着挖自己呢，這會就誇起人來了。

随後她又回想起塔塔先前和他們說的“來打青訓的原因嗎，應該算是受到家裡人的影響吧。”

先前她不明白什麼家庭能有這方面的影響，叛逆世家還是電競世家？現在倒是明白塔塔為什麼能十八歲被家裡人支持着來打職業，因為他有一個打職業的堂親啊。

她正想着，突然發現氣氛怪怪的，回過神一看，沒人說話了。

她朝着塔塔眨眼，希望他能明白，她想要他說點什麼來結束這尴尬的氣氛，然而很明顯這是媚眼抛給瞎子看，塔塔甚至一臉疑惑地看了回來。

好在，這個時候，舊歲和餘歌也走到了。

舊歲很快察覺出氣氛的古怪——沒人說話了，也不知道說什麼，他看向程溫顔。

“怎麼樣？”程溫顔終于開口了。

舊歲接過話頭，“三殺，輸了。”

“皎月呢？”程溫顔沒見到皎月，詢問道。

“去看病了呗，直接被胭脂架走了，怕他出啥事。”舊歲說。

她哦了一聲。

就在氣氛再次陷入沉默時，塔塔說話了，“哥，聽說TB要簽個教練？”

“嗯，暫定了簽小橋。”三陽沒有隐瞞的意思，直接了當地說。

塔塔沒有說話，盯着三陽看。

三陽和塔塔是在四年前認識的，那時候塔塔十四歲，三陽二十三歲。他們感情不錯，互相之間也常有聯系，認識那一年，三陽已經打上比賽了，他們認識那一刻起塔塔就直白地表現出了他對他的羨慕和欽佩。

他自然也很了解塔塔為什麼盯着自己：想問他為什麼不找自己。

三陽歎了口氣。

他心裡對眼前這些人的實力有一個很精确的預估。

死期，實力大概在林玉溪之下，和小康差不多，主要問題是缺乏比賽思維和系統訓練，細節和思路方面不到位，勝在年輕，好改。

阮一一，打得很穩健，不敢拼不想拼，實力還不夠，但練個半年說不準就能上了。

舊歲，牽制實力夠得上職業，思路也不錯，但太依賴團隊了。這也不能算什麼壞事，隻不過這代表了他注定無法快速融入一支全新的、沒有接觸過的隊伍。

皎月，操作還可以，節奏的掌握不行，ob節奏感不足，但可以靠指揮彌補，總而言之這倆都依賴隊友。

餘歌，祭司熟練度高，其他角色不行，都是補位的，夠不上職業。

塔塔呢，打救人位的，目前來看救人穩定程度還是可以的，但他不認為他擁有直接成為一名首發職業選手的實力。

他現在沒有進入職業圈的實力，如果讓他去當那個挂名教練，隻會讓他的職業生涯止步于當教練。

三陽也很明白塔塔進入職業圈的目的。塔塔這次來打青訓，就是奔着和自己一隊來的。

“你再練練，下個賽季，你練好了TB就要你。”三陽無奈地說。

“行吧。那我們先去複盤了。”塔塔扯了下嘴角，顯然并不滿意。

看着這一隊年輕人調看錄像的背影，他又歎了口氣。

現在，塔塔十八歲，三陽二十七歲。

他還能打多久呢？一個賽季？兩個賽季？

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轉身走出了休息室，走到狹長的走廊裡去，正好碰上從演播室裡出來的94。

“喲，陽隊，怎麼一臉苦澀呢，怎麼着了這是？”94看着他的表情，調侃道。

“沒事，就是感覺老了。”三陽斂下神色，淡淡地說。

94聽了這話，表情也是低落下來。他今年也28了。

“我倒還好，還跟得上訓練，就是不知道能跟多久了。不過第五的強度不算高，說不定我們都能打到三十幾歲呢。”他顯然不想提到三陽的手的狀态，因為隊裡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三陽打不了多久了。

現在TB的所有人幾乎都是三陽帶上來的，彼此之間關系也都很好，也正因如此，大家都舍不得他。

“嗯，我盡量在TB走完吧。”他笑了笑，神情恢複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