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北疆之事又是為何會變成今天這副模樣？”

伴書搖頭道：“其中内情淩煙她也不知，不過據當時戍守在北疆王帳雲鷹騎的人描述，她們原本在按令處理後續問題，一切都按着計劃進行。北疆王庫汗死去後，北疆部族大亂，其中大部分北疆士兵又在雲州一戰中被俘虜坑殺，隻要堅守住，待簽訂了協議，北疆十年内都再難侵犯中原。”

“奈何問海走了不久後，朝中便派了人來接手，鄭馬兩方人都以為形勢已經大定，為了這方功勞互不相讓，結果沒想到那北疆匈奴趁機整合勢力，卷土重來偷襲了他們……大敗而歸……”

“我們的人也死傷大半……”

聽罷伴書的消息，秦兆玉已然知道了前因後果。秦兆玉忍耐着怒意，嗤笑道：“一幫隻知争權奪利的蠢貨！”

“哼，馬英一個殺豬的沒有遠謀也就算了，看來鄭太傅也老糊塗了。什麼北疆，什麼匈奴，全都比不上他那三朝老臣的權勢重要？笑話！”說着她再忍不住怒氣，“砰”一聲用力拍在了桌子上。

拍罷又冷笑道：“是啊，等到他們打到永昌京都的時候他們盡管卷款潛逃即可，百姓，宗室、國家，全部都亡了最後亡的也不會是他們，另有其人罷了……怎麼能說糊塗呢？該說他們太過清醒！太知道自己要得是什麼了！”

“哈哈哈，碩鼠碩鼠，無食我苗。樂郊樂郊，誰之永号？哈哈，樂郊……真是好笑，天下哪裡有樂郊？樂郊不是哭來的，隻有動手才能夠得到！”

伴書坐在一旁沒有說話。很快秦兆玉恢複了平靜，問道：“伴書，你看雲州，我們是否還有機會？”

伴書知道她的意思，思索了一下搖頭道：“按照林查所說，很難。我們來雲州本就不久，根基不穩。雲州一戰勝利不過是昙花一現，現在雲州城中軍隊被馬家的人控制着，雲鷹騎又死傷大半，我們很難和他們對抗。”

伴書沒說的是，她們根基不穩，其中一部分原因也是娘子先前總是隐于幕後，将功勞全部轉讓于了秦度，将士們隻認天子而不認她，談何站穩根基？看着功勞全數轉于秦度，她們時常替娘子不值。所幸娘子現在已經放棄了秦度，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秦兆玉沒想到這方面，點點頭，十分認可對方這番話。她起身道：“我現在就寫下一封書信，你讓淩煙安排傳給和縣。”和縣那群人估計也該有些急了。

伴書先是點頭應是，然後又憂慮道，“娘子往後有何打算？”

秦兆玉看着她的眼睛，目光堅毅，“我要報仇，我要建立屬于自己的功業！我要親手結束這個亂世！”

伴書震驚道：“娘子，你……”

秦兆玉笑道：“天子甯有種耶？兵強馬壯者為之爾！伴書，看着吧，誰才是最後的勝利者。我要讓世人知道，女人，未嘗不能一統這天下……”

聽罷這話，伴書立刻跪在地上，“主公之志即臣之志，主公之敵即臣之敵！臣願成為主公手中刀，掌中劍，殺盡天下不臣之人！”

秦兆玉将她扶起，溫聲道：“有你們作伴，我很安心。”

秦兆玉飛速寫了書信，信中主要交代花奴等人前往明州彙合。伴書看着秦兆玉的書信，疑惑道：“如果隻是為了聽泉，娘子何必親身前往明州？待她傷勢養好後再暗中回來便可……”

秦兆玉搖搖頭道：“此舉并非僅僅是因為聽泉。雲州緊鄰北疆，是梁國防守的重地，東側又緊鄰青州孟州兩州，地勢複雜。”

“你方才已說這雲州被馬家一派所占領，我們的人又死傷大半，你我現在甚至是被通緝的逃犯，奪取雲州已是難事，奪下之後守城又是難上加難，内憂外患之下，想要重建自己的勢力談何容易？”

“但明州不同，如果我們占據了明州，它地處偏僻，北邊緊挨高句麗，他們威脅遠不敵北疆匈奴，便于控制，避免後續外敵消耗，朝廷也不會多加關注。即使關注到了，其南邊為海域，全州僅西南方向與青州相交，如若内戰，防線較短，消耗較少，便于我們守城。”

“古人雲，鸷鳥将擊，卑飛斂翼。如今我們是這腹背受敵的鸷鳥，更是要小心謹慎藏住自己的鋒芒才可。”

“可是我們如何能夠攻占明州呢？明州雖勢弱，但以我們現在的實力，也很難能夠和他們抗衡……”更不用說，賀忠身為車騎将軍，雖然被貶但是實力還是有的……

秦兆玉聽出了伴書的未盡之言，笑道：“除去方才那些原因，我選擇明州其中最重要的便是由于賀忠成為了這明州州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