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茴原本還惦記着荀練之那個“幫忙”的請求,但很快将将之抛諸腦後了。
“你吃什麼?”陸茴問,“你來點吧,我不挑。”
荀練之笑了一下:“我看起來像‘會挑’的嗎?你點就好。”
陸茴于是沒有客氣。
點菜沒什麼問題,陸茴也不是第一次來這家店了,在收獲周邊衆多人對菜品的評價後,對什麼好吃什麼不行一清二楚。
但問題是,她拿着電子屏點菜的時候,荀練之就兩手交疊地坐在她對面看着她。
她不看手機,也不四處張望,全程就這麼安靜地看着她。
按理說,能得到她的關注是一件很幸福的是,但陸茴此時莫名有些汗流浃背,在心裡求姥姥告奶奶,祈禱她能不能自己刷會手機。
但很遺憾,姥姥和奶奶都沒有回應她。
等到吃飯的時候,陸茴才松了一口氣。
一來,荀練之很體貼地沒有再盯着她,二來陸茴也不是喜歡客氣的性格,荀練之說請她吃飯,她就真的是來吃飯的,忙着吃東西,就沒空焦灼。
小包廂被熱氣熏得濕潤而溫暖,連帶着人的神經也慢慢放松了下來。
眼看陸茴吃得差不多的時候,荀練之停了筷子,說:“你有聽說月初時候那個新聞嗎?”
陸茴筷子一頓,幾乎瞬間就意識到她說的是哪一條“新聞”。
她當然知道。
因為這件事和荀練之有着七彎八拐的關系,隻要和這個人有關,她就不會錯過。
月初,還是百川那個很會惹事的江名危江總,據說突然在西海鎮非法使用槍/支,導緻工廠爆炸,被依法拘留。
但這隻是這件“大新聞”的前搖。
沒過幾天,據說就在江名危被押送的路上,押送車堵在江上大橋,突然被一群人魚有計劃地襲擊,嫌犯江名危被人魚帶走,掉入江中帶回大海,生死不明。
陸茴裝模做樣地“回想”了一下,說:“是人魚破壞押送車的那個吧?我們院裡還因為這個新聞炸鍋了,因為押送車的材質幾乎是人類掌握的最堅固的材料,卻被人魚拿一把大刀劈開了。”
荀練之颔首:“海底的很多事情,目前對于人類都是未知的,無論是對科研院,還是對人文院。如果有朝一日,人類真的能和人魚建立往來,這些未知也能慢慢成為觸手可及的東西,我也很期待。”
陸茴猶疑地點點頭:“可人魚當衆劫走人類要犯,這怎麼也不像能和平建交的樣子。”
荀練之:“因為江名危的那件案子,原本就有隐情。”
陸茴一愣,終于遲鈍地回想起荀練之之前說的,擔心她“沒心思吃飯”……原來是這個意思?
因為牽扯到這樣的大事,所以她聽了之後,可能沒心思吃飯?
荀練之:“如果你感興趣的話,我可以告訴你其中的隐情,但我接下來說的話,你不能告訴其他任何一個人。”
陸茴意識到她接下來要說的話的分量,也早早停了筷子:“當然……我很感興趣。”
如果荀練之願意和她多說一些和“海上”、“人魚”的事,她求之不得。
荀練之:“在去西海鎮的路上,江名危和我通過電話,她去西北,是為了調查那邊的灰色人魚産業。她也的确查到了一些東西,從我掌握的信息來看,她至少發現了非法拘禁、不正當□□易,甚至非法食用人魚等行為。”
“……”陸茴非常慶幸自己是吃完飯後聽到了這個。
“但官方披露的結果是你聽到的那樣,因為她找到的證據大概率已經被損壞,本人也被倒打一耙。”荀練之說,“而人魚來劫人,實際是來救她的,是我聯系的人魚。”
“……”陸茴覺得自己此時還是不要說話為好。
但她實在太想知道荀練之藏在背後的那些事,于是忍不住追問:“我有關注她之前的公開采訪,她是在追查某些人類‘借刀殺人’的事情吧?你……也有參與其中嗎?這和西海鎮這次的事情有什麼關系?”
荀練之:“因為‘借刀殺人’需要把目标人類送往人魚海域,而要把人類送出去,就必須存在黑□□船。而西北臨海一帶,一直是和非法人魚産業有關的重災區。”
陸茴:“所以她想到從那一帶着手調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