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大占地面積開闊,地勢平坦,從正門往裡延展,占據一整個長方形的平闊面積。而林一昂的宿舍樓就建于長方形邊沿,離S大正門最遠。
平時有事出門,他們一般都選擇從後方繞。但也走正門,因為教學樓挨着前門,外出也方便,就比如這次,林一昂約了蔣厮揚下課後在前門吃飯。
而他還有一個目的,S大正門外商鋪雲集,熱鬧亮堂,不似後門容易出事。
可他萬萬不曾想到,蔣厮揚竟毫不避諱,在兩人分開不過半小時的時間内選擇動手。
林一昂為了和蔣厮揚提前分開,是在校門口做公交往裡走的,按理來說,蔣厮揚不該追得上他才對。
校内公交每隔十五分鐘走一趟,兩人吃完飯入校剛好趕上林一昂那趟公交。公交的終點站就在林一昂宿舍那片區域,他下車後正常穿過林區。
而就是在這裡,他再一次被擄走。
聽起來确實不可思議,林一昂竟然在青天白日下,在學校裡,被擄走了。
醒來的時候才發現又回到了那個酒店,而他此刻,正泡在浴缸裡,逼仄的空間裡熱汽滾湧,讓林一昂無法順暢呼吸。他的眼睛被布巾捂住,不是他上次為了裝飾而栓在褲子上的絲巾腰帶,因為那條絲巾早被他仍在了酒店垃圾桶裡,兇手好像很喜歡捂着他的眼睛,即便光線昏暗,什麼都看不清,但他還是會選擇捂住他的眼睛,像是怪癖,也可能,是怕林一昂看清他的臉。
可這次很不一樣,即便捂着眼睛,林一昂還是能感受到周圍環境是亮着的。而且沒了那震耳的音樂,不,不對,不是沒有,而是沒那麼刺耳了。
似是沒想到他會這麼快醒過來,兇手并沒有把音響帶到浴室。
酒店隔音效果很好,況兼兇手帶他來的是間小型套房,裡間什麼都有,空間不算開闊,但隔音處理絕佳,便是那催聾的音樂聲,在浴室也聽不真切。
或許并不是因為外邊的聲音被阻隔完全,而是浴室回蕩的猛烈撞擊蓋過了原有的噪音。
浴缸裡的水花因兩人起伏不斷外湧,濺落在地闆上發出沉悶聲響,如同林一昂此刻,無助,卻無力抵抗。
兇手發現他醒來後有意壓制喘息,但林一昂還是能從噴灑在脖頸的激烈吐息聽出少量人聲。
他猛地反應過來,這不正是絕佳的好機會。
雖然他認定蔣厮揚就是兇手,可一直無法得到驗證,在林一昂的内心深處,還是希望能得到一個明确的答案。
才能确保計劃無誤。
他試圖強忍不适,壓下反胃的情緒貼近兇手。
可雙手被捆在身後,腰間又被兇手箝制,因此行動受限,無法更進一步。許是大腦缺氧,林一昂又用力過猛,整個人往側邊歪倒。
“咚”的一聲,林一昂撞在了花灑支架上。
他腦袋空白一瞬,後才回過神來,有隻手護住了自己的頭,他沒有撞上支架。
而他也因為這一差錯被帶離了浴室。
計劃落空。
············
林一昂這次還是沒能得到任何收獲,平白被人又上了一回。
哦,收獲還是有的,他以後可以堂而皇之、大大方方地接近蔣厮揚,收集罪證。
可這次的代價沉痛無比,艹,是真的疼,林一昂内心狂嚎。他前幾世從未被如此短時間内強上兩回,險些讓他站不起來。
待他灰喪着臉回到宿舍,已經過了十二點,還是李凱冒着記過的危險下來接應他。S大什麼都好,就是宵禁嚴格,過了十二點,隻能出,不能進。
據說以前連出也不行,是某位學姐半夜發燒,敲門找宿管阿姨給開門外出看病,結果阿姨呼噜震天,愣是沒聽着。後來倒是叫醒了,但也耽誤了些時間,傳言那位學姐當時都燒暈了,她男朋友氣得怒寫幾段小作文發到了校園牆上控斥宿管阿姨的不負責任,險些釀成大錯。
學校也因此取消宿舍外出的禁令,但回宿舍的宵禁仍是卡得很嚴,若是被抓,倒不會處分,但少不了記過檢讨。
上樓梯的時候,林一昂走姿怪異,李凱一眼就看出來了,人快哭了似的,結巴道:“癢癢,你······你不會又······又······”
“不是,我晚上被體院那幾個家夥給拉去吃燒烤了,回來騎的共享單車,半路摔了。”林一昂面色不改地瞎編,一來不想李凱擔心和自責,二來這種事情他不願意反複提及。
上次是因為不得已,他需要李凱的幫忙,隻要李凱知道有這件事就夠了,他不想在好兄弟面前來回丢人。
這一晚林一昂幾乎沒怎麼睡過,他覺得憋屈,也覺得困惑,為什麼偏偏是自己,他是個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