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到達峰點時,他甚至想過,要不就一刀解決掉蔣厮揚,哪怕自己會被法律嚴懲。就這麼想了一夜,天快亮時,他才昏昏入睡。
第二天早上林一昂沒課,他窩在被窩裡呼呼引夢,被上完早課回來的楊銀川吵醒,“癢癢,别睡了,出大事了。”楊銀川恨不得爬上床,他把林一昂的被子一下子全抽走,這在秋冬的陰雨天裡可謂是酷刑。
“你幹嘛呢楊銀川?催命啊。”林一昂凍得渾身一抖,坐起就破口大罵,“有事不會說事?我又不是死了聽不見你講話。”
平時楊銀川是很怕他發火的,但這次不一樣,“我說哥啊,你仇人都找上門了還睡呢。”
“什麼人?”林一昂五官偏柔,即便擰眉不滿,也看不出他此刻有多惱火。
“你仇家啊。”楊銀川忙解釋:“就籃球隊那幾個,鄭軍,還記得嗎?”
鄭軍他不一定記得,提到籃球隊他就明白了。開學那兩天校籃球隊組織了一場比賽,林一昂本來不參加的,高中後他就沒怎麼打球,但他高中的同桌陳凡硬要拉他救場,說是籃球隊太橫,球技還爛,他看不下去。
後來林一昂才知道,人籃球隊隊長搶了陳凡女朋友。
這誰能忍,這不純純男小三。林一昂誓要為兄弟出氣,場上大殺四方,完全沒給鄭軍留面,壓着他一頭打。雖然最後還是籃球隊的赢了,但面子給陳凡掙回來了。
他和籃球隊的隊長鄭軍,也因此結下梁子。
林一昂起床氣很重,此刻怨念都可以召回幾個地府幽魂,他粗暴地擡手撸了撸自己壓卷的睡發,爆了句髒話:“艹,他媽的什麼玩意,來找我幹什麼,不要臉還怪我?”
“他們在哪呢?”
“宿舍門口堵着呢,你下午還有課,肯定得碰上他們。”楊銀川不知道具體怎麼回事,問:“怎麼辦,我跟你下去看看?”
林一昂正嫌有火沒處撒,鄭軍算撞上了槍口。
“不用,我自己去。”林一昂套了個外套就走了。
······
“怎麼個事?陳凡女朋友不跟你好了?”林一昂靠在樹上不屑地望着鄭軍,這傻逼竟然還帶了一群人過來,估摸七八人,楊銀川這傻缺也沒說清楚,他以為頂天就三四個。
他們宿舍邊上就是個樹林,面積很大,有很多攝像捕捉不到的死角,适合做任何違反校規的事情,比如鬥毆,情侶約會,甚至有傳聞曾在這片樹林裡撞上有人打野戰。
而林一昂第一次遇害,就是在這片樹林裡,距離宿舍不過十米的一個監控死角,被兇手一刀緻命。
想到這林一昂愈發煩躁,起床的怨念加之昨日被兇手折磨有了宣洩口,哪怕打不過,也想痛快發洩一通,他故意刺激鄭軍:“你可真是個孬種,找女朋友還用搶的?聽說你搶陳凡女朋友用了些下作的手段,說來聽聽?讓我開開眼,也讓我惡心惡心。”
“靠。”鄭軍猛地沖上前揪起林一昂衣領,林一昂的話像是戳中了他某根神經,“你他媽拽什麼?一口一個陳凡女朋友,她現在是我的人,陳凡才是那個孬種,女朋友被搶了讓兄弟給他出氣?呵呵。”
“呵你媽呢。”林一昂先動手,往鄭軍臉上甩了一拳頭。
鄭軍瞪圓雙目,氣得鼻孔發氣,似是不敢相信,這麼多人他還敢動手?原本隻打算吓吓林一昂,警告他别多管閑事,既然這人先動手,那他也不想受着氣。
“兄弟們,給我狠狠揍他。”鄭軍一聲令下,三兩個同夥沖了上來。
林一昂抓住第一個沖上前的人的手臂,用膝蓋抵住他的肚子,狠狠發力,霎時隻聽見一聲慘叫。餘下兩人想要上前控制他,林一昂猝然閃身躲過一擊,他當胸給那人一腳,一下子把人踹趴在地上。
他出拳迅速,對面被他一揍就卸了不少力道,甚至沒打着他實處。
林一昂脾氣暴,小時候經常被人欺負,林父知道後特地給他報了班,專門練過,用他爹的話來講,倘若别人欠揍惹上了自己,隻要不殘不死,随便打回去。
“真沒用。”鄭軍見三人都不一定能打過林一昂,登時覺得沒了面子,這處雖沒有監控,但偶爾會有人經過,不能拖得太久,直接指揮餘下幾人全上,先控制住林一昂,給他個教訓。
林一昂再怎麼厲害也不是這麼多人的對手,對面七手八腳地沖他招呼,不多時就落了下風。這時鄭軍也沖上前來,毫無預兆沖林一昂肚子踹了一腳,這一腳用了猛勁,林一昂一時沒緩過來,又被他攥住頭發,被迫擡頭。“林一昂,陳凡是你祖宗啊你這麼賣力?”
林一昂都沒用正眼瞧他,打了一架,驟然身心舒暢,爽道:“我對兄弟都這樣,而且,我不會搶兄弟的女人。”
鄭軍氣得面目扭曲:“你······”
“你們在幹什麼?”
鄭軍沒吓到自己,突然傳入的人聲卻吓得林一昂羽睫一抖,心髒幾近停止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