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路了。”
顧彥漓一邊駕駛這車,一邊對終于說完的菲特解釋,“車上沒安裝導航。”
“啊?”
“這破車沒導航。”
顧彥漓不耐煩地重複。
這車是他某位熱愛複古車的朋友聽說他要來自己所在的城市表演,硬塞給他開的,美其名曰體驗最純粹的引擎。
所以這輛車不僅沒有人工智能,還不能連終端讓地圖實時顯示。
沒有辦法,顧彥漓隻能提前定位,聽着終端的導航走。
誰知走了半天,為他接風洗塵的酒吧沒找到,反倒拐到了不知名舊街上,還倒黴地遇見當初玩失蹤的前任omega。
顧彥漓眼前又浮現出賀知錦上了别人的車的畫面,臉色越發陰郁。
那邊菲特可能沒聽見聲響,也發覺出他心情很不好,趕緊急急忙忙地開口。
“啊啊,原來是這樣,顧哥我給你發定位,你跟着走就行。”
顧彥漓聞言握緊方向盤,覺得菲特這話說了和沒說一樣,他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提前定位。
但是考慮到真有可能是自己定的位置不太對,才來到這條舊街,顧彥漓咬了咬牙,沒把心裡話講出來,從牙縫裡擠出一句好。
菲特得到答複,馬上把地址發過來。
這一次終端沒再出錯。
跟随終端的指引,顧彥漓十幾分鐘後将車停在酒吧的地下停車場。
酒吧在高層。
顧彥漓按照終端的指引,走向專屬酒吧的電梯。
乘上電梯,不一會,沐浴在夕陽下的伊濑市袒露在顧彥漓眼前。
他冷眼俯瞰,莫名想到賀知錦就在這座城的某處,那股本熄滅的火不禁又要複燃,讓他很想找一間健身房狠狠鍛煉,發洩一番。
但一想那樣助理和經紀人肯定又會唠叨半天,請他過來玩的朋友也會失望,顧彥漓強忍住掉頭就走的沖動,深吸一口氣,調整着狀态,打算一會靠酒精麻痹自己。
在對究竟的期待中,顧彥漓感受到電梯停下。
機械門打開,悠揚的音樂撲面而來。
剛裝修好不久的酒吧内,各色穿着時尚的年輕男女窩在卡座中低聲交流,穿着黑白兩色服飾的侍者和酒保則是三三兩兩地站在角落和吧台。
顧彥漓看了看酒保和藏于卡座與大廳裡的客人與服務生,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有種掉頭就走的沖動。
然而不等他行動,菲特蹿到他面前,撫着胸口激動道:“顧哥,你終于來了!”
看着菲特這幅心驚膽戰的模樣,顧彥漓莫名想到自己八十歲的爺爺,他老人家偷喝酒被發現時也是這樣。
擰起眉頭,顧彥漓無視了菲特,大步走向吧台。
看他要去的點酒,菲特一個箭步沖上去,攔在顧彥漓面前。
“顧哥,我們先去卡座裡坐坐好不好?”像哄孩子一樣,菲特輕聲細語地請求,“你朋友等你好長時間了,一直問你什麼時候來。”
“我都遲到這麼久了,他也不差這一會見我。”顧彥漓繞過菲特冷冷道。
眼看攔不住顧彥漓,菲特隻好寸步不離的跟在他身後,一臉哀怨地盯着他點了一杯加冰塊的低度數酒。
顧彥漓拿到酒,心裡稍微好受一點。
接着他主動問道:“你們坐在哪?”
不敢耽誤,菲特趕緊引路,打算趁着他心情好,把他支去和朋友聊天,沒精力再去點酒。
顧彥漓看出菲特的小心思,他沒點明,一手插兜,一手端着盛有冰和酒的杯子,來到大廳深處的卡座。
在昏暗又恰到好處的燈光下,邀請顧彥漓過來的朋友正百無聊賴的擺弄終端,半透明的界面上正好顯示着新聞内容。
聽到腳步聲,朋友擡眼瞧去,随後啪的合上終端,一臉興奮地對走近的顧彥漓揶揄,“大明星,你可算來了。我還以為您要耍大牌,出名了就不認我這個老同學了。”
“我是誠心來晚的嗎?還不是你那破車連個導航都沒有。”顧彥漓坐到他對面,跷起腿,邊喝着酒邊抱怨。
“你真迷路了?”朋友驚訝。
顧彥漓冷哼一聲作為回複。
這下朋友開始不好意思。
撓了撓頭,他關切地對顧彥漓問道:“你開哪去了?”
“不知道,反正挺破一條街。”顧彥漓回憶着,腦海中又出現賀知錦的身影,然後他鬼使神差地加了一句,“路邊的自動販賣機都是幾百多年前的款式。”
朋友聽到自動販賣機,恍然大悟,“我知道是哪了。”
“我剛看到的新聞,前段時間那邊掃黃抓了不少人,你要是早幾天來,被人拍到出現在掃黃現場,肯定又要上頭條。”
掃黃?
顧彥漓重複着這個詞,他眉心一跳忽然産生了不好的聯想。
莫非賀知錦出現在那條舊街不是偶然,是在站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