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賀知錦盯着那枚表情包，對珍妮道歉。随即他平靜地将終端抛到床頭櫃，起床去衣櫃中挑選下午面試要穿的衣服。

不論如何，他都要進入星光俱樂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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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上城區中心地段的豪華酒店套房内，剛剛結束一場采訪的顧彥漓重重摔上房門，把助理菲特關在門外。

菲特不敢觸黴頭，隔着套房的門對他念行程安排，要他明天下午必須出席直播活動。

“行。”

顧彥漓惜字如金地扔出回複。

“顧哥，你千萬别忘了，也别亂說話，更别甩臉子。”菲特絮叨。

聽不下去的顧彥漓揉了揉耳朵，無視了菲特的碎碎念。

自從他産生了将賀知錦捉住的念頭，他感覺情緒穩定了不少。仿佛應了那句話，得了精神病以後整個人都精神多了。

不過顧彥漓對自身的精神狀态不是很在意，他将身體抛進落地窗前的沙發，從緊挨着的桌上摸索出新購入的，專門用來聯系私家偵探的終端。

私家偵探很盡責，每隔一天都會提交一份有關賀知錦的調查文件。

顧彥漓面無表情地打開終端，光屏躍出，幾張照片浮現。那是私家偵探躲得遠遠的偷拍，照片裡的賀知錦總是和一位beta女性一同順路回家。

即便早就從私家偵探那裡得知賀知錦與這名beta女性是普通同事，顧彥漓親眼目睹他們走在一起的影像，心中扔控制不住流露出嫉妒。

為不讓這一支新終端能再多用一段時間，顧彥漓默默滑動光屏，将賀知錦與同事的合影劃走。

然後就沒有照片了。

顧彥漓面對空白的屏幕一陣窩火。

就在這時，私家偵探發來的新消息正巧出現在通信界面。

強忍着不爽，顧彥漓點開那條消息。

一條地址赫然在列。

顧彥漓愣了幾秒，接着他馬上意識到私家偵探終于找到賀知錦的住處。

因為賀知錦下班總是和同事一起走，私家偵探怕暴露，沒有選擇跟蹤。直到昨晚賀知錦不知為何提前下班，獨自一人返回家中，私家偵探立即暗暗跟上去。

這次跟蹤讓他成功鎖定了賀知錦居住的位置。

四十二區第八街。

顧彥漓凝視那個老小區所在的街區，模模糊糊地記起曾經與賀知錦的交流。

那時他們剛剛結束一場身體上的負距離接觸運動，賀知錦懶洋洋的躺在他的懷裡，柔軟的皮膚貼着他，而他感受着來自omega的信息素，舒服得如泡在熱帶地區溫暖的海水。

在這份惬意中，他裝作漫不經心，有一搭沒一搭的打探賀知錦的家庭狀況。

賀知錦是如何回答他？

微微擡頭，顧彥漓盡力回憶，不知過多久，他終于想起賀知錦的答案。

當初賀知錦說的是他的父母在他的年幼時離婚，在上高中前，他和他的alpha父親居住在上下城區的交界處。

住的地方？好像是四十六區。

彼時枕着他胳膊，半閉着眼，昏昏欲睡的賀知錦在被問到住在哪裡時，貌似是那麼說。

自始至終，他都沒提到他遇見顧彥漓前居住在哪一顆星球。

顧彥漓當時也沒當回事，畢竟任誰相親相愛過後誰都不會細究這類小細節。

如今再想起，他忽然感覺很突兀。

奈何顧彥漓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他重新低下頭，再看了幾眼那個地址，沖動萌發，他要去找賀知錦。

作為一名行動派，顧彥漓立刻起身。

這一次他有了經驗，不再戴一頂帽子就出門。

顧彥漓換了身低調的衣服，把染成暗金色頭發收起，戴上兜帽以及大耳機，打扮的好似一名叛逆青年。

甚至顧彥漓臨出發前還特意照了照鏡子。

确信無人能認出自己，他才滿意的潛入停車場，開上朋友借給他的那輛複古車。

上次與菲特從西斯廷-萊茵酒吧回去時，顧彥漓特意留心觀察過下城區的狀況。相比于在上城區更受歡迎的智能車，下城區裡，複古車更常見。

萬事俱備，顧彥漓跟随終端指引，通過地面道路前往下城區。

先前一系列整頓很奏效，入夜的下城區分外安甯。

顧彥漓駕駛着那輛必須手動操作的車，眼睛百無聊賴的掃過路邊一家家燈光不甚明亮的商店。

突然，一道影子猝不及防闖入他的視野。

定睛看去，隻見昏黃的路燈下，賀知錦站在凜凜寒風中，他凍得發白的指間夾着一點紅色的煙火，面容被淡淡的煙霧籠罩，看不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