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樂部的大廳裡,形形色色的情侶們穿着眼花缭亂的制服,迷離的燈光讓氣氛暧昧,服務員的笑容和标尺量過一樣,走過來歡迎:
“你好,進内廳前,請先在吧台拍照登記哦。”
有她的指引,詹星洲急忙拉着謝念婉到吧台那裡,拿起手機就是咔嚓一聲合照。
照完了登記上去,期間詹星洲急的和什麼一樣,謝念婉以為他着急看制服,表情不由複雜起來。
“你别誤會噢,”詹星洲看見她的表情,以一種庸俗的眼光鄙視着:
“我可不是為了制服來的,我前兩天又打賞到了榜一,那個主播有次直播背景就是這裡,今天晚上開播的時候還是這裡。”
“所以你是來?”
“她騙我說她在朋友家開party,我當然是來戳穿她的。”
詹星洲一身正氣,雞窩一樣的金毛有些潦草。
“……”謝念婉頓住,捋了一下,認識到詹星洲這是當榜一大哥又被坑了。
為什麼用又?謝瑤荷就把他坑了一次。
到現在謝念婉發現,這個冤大頭在某種角度來說,也是挺壕無人性的。
謝念婉問出疑惑:“那你為什麼喊我過來?”
自己和他連朋友都談不上,如果不是有把柄在他手裡,謝念婉是打死也不會來的。
詹星洲聳聳肩,一臉無所謂:“我來這旅個遊,又沒認識什麼人,不喊你喊誰?”
理由很正當,但手段不光彩,謝念婉一想到他拿捏着自己,就渾身不自在,緊繃着臉又問:
“你以後是打算一直用這個來威脅我嗎?你到底想幹什麼。”
詹星洲揉了揉本來就亂的頭發,低下頭去有些不自在:“我真沒想幹什麼……”
“我要是想幹什麼,還能現在才找你你嗎,”他頂着一張不良少年的臉,眼眸有些桀骜,又有些不屑:
“你放心,我再有半個月就回去了,不然我爸就得來逮我了。”
見他神情自若,毫不遲疑,謝念婉算是信了一半,看着詹星洲那張未成年的臉,猶豫着問出兩一直想問的問題:
“你不用上學嗎?”
“……”本來還神神在在的人,一下子扭捏住,詹星洲摸了摸後腦勺:
“上啊,所以我才說要是再浪下去,我爸就會來逮我。”
說完像是自覺丢面,轉瞬又擺出一副校霸的姿态,抱臂高傲着:
“不過像我這種身份,家裡捐個幾棟樓壓根不怕沒學上。”
“……”
謝念婉不想和他說話,剛打算溜走時,詹星洲突然一本正經地湊近她,然後一個勁盯着她看,直把她看得七上八下才嘿嘿一笑,問:
“說真的,你為什麼這麼怕你妹妹知道?”
“你猜,”得知他沒有威脅後,謝念婉放低了戒心,話語裡也放松了警惕。
“我猜……”詹星洲摩挲着下巴,轉動着眼珠,若有所思:
“呃……猜不出來,”他面色坦然,又挂上一副八卦的表情:
“我換個問題,你和那位富哥進展如何?”
不怎麼樣,完全是系在了稻草上,搖搖擺擺。
隻要是聽見這個名字,就好像陷入一個不斷下墜的漩渦,謝念婉感覺自己腳下踩的地磚都變成了淤泥,她張了張唇,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大概是她臉上的掙紮之色太明顯,詹星洲似懂非懂,有些同情地對她說:
“不是我說,像他那樣的,一看就很花,要是沒談成也不用太傷心,下一個更好。”
“沒有,”謝念婉否定了他的話語:
“現在就挺好的。”
雖然傅明岑可能确實如他所說,但這段感情還沒有完全失敗,盡管現在也隻是空中樓閣懸浮着。
大概誰也無法從他那裡得到正式的承諾,在盡興後抽身而出才是一貫作風。
“好吧,”詹星洲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拍了拍謝念婉的肩:
“那你加油。”
傅明岑的家世他這些天也有所耳聞,像這樣的頂級名流,感情永遠隻能是遊戲。
讓謝念婉加油也是真的很勉強,如果感情可以像做功課那樣努力就能成功,那天下就沒有愛而不得了。
“嗯,”謝念婉沒什麼興緻:“沒我的事了吧?我得回去了。”
“那你回去吧,今晚我要狠狠放縱,”說話時,燈光剛好讓他的黑眼圈無比突出。
謝念婉眉頭一皺,有點怕他猝死,但還是沒說什麼,兀自走了。
她走後詹星洲拿出手機,撥拉出相冊,發了條九宮格朋友圈後就樂滋滋溜進内廳玩去了,絲毫沒注意九宮格裡誤發了一張。
那張還是他和謝念婉的合影。
*
得到放行後謝念婉打車回了學校,看了眼時間才過去四十分鐘,她想了想,這個點傅明岑的點滴應該還沒打完。
畢竟前不久發來的照片上,明明就是才剛開始挂上水。
那麼……要不要過去看一下呢……
雖然傅明岑說的讓她不用來了,可謝念婉感覺他似乎有些生氣。
還是過去看一下吧,哪怕不被歡迎也沒事。
又走了十來分鐘,終于走到醫務室門口,謝念婉惴惴不安地站在前面往裡看了一眼,校醫似乎不在,裡面也沒有什麼說話聲。
在猶豫了一會開場白後,謝念婉放輕步子,和一隻貓那樣輕輕走進去。
醫務室不是那種一頭到底的裝修,裡面左拐是放藥的地方,右拐就是病床,中間的大堂是校醫會診的地方。
此刻校醫确實不在,謝念婉走過大堂正要右拐時,聽見裡面傳來熟悉的聲音,那樣嬌俏的動人:
“明岑,你嘗嘗我做的黑魚粥,補氣血的。”
這聲音,分明是謝瑤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