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那句話激勵到了謝瑤荷,這段時間她費了不少功夫,有傅明岑的地方她必然也要跟着。
于是就導緻校園牆上經常能看見關于傅明岑的花邊新聞:
“這位哥是不是又換女友了,以前好像還不是她來着。”
“據我朋友說,這次的是一個小網紅,表演系的,長得确實好,人家能看上也是情理之中。”
“建議牆上别瞎說了,這位什麼時候還公開談過啊,人家身邊美女如雲懂不懂?”
什麼樣的言論都有,嫉妒的,鄙視的,花癡的,但大部分都是圍繞傅明岑的。
網絡上沒人會說他的名字,仿佛這三個字帶着某種目眩神迷的磁場。
謝念婉本來隻是想随便刷刷校園牆來排解一下心塞,結果沒想到最近鋪天蓋地的都是這些八卦。
她心口堵得慌,越想越難過,幹脆退出去,但又不知道該看點什麼。
最後鬼使神差的點進了微信,置頂就是傅明岑,他的頭像和個簽從來沒換過。
至于聊天記錄,還停留在上次謝念婉問他身體好了沒,他就回了一個“好了”的消息上。
彼此之間,好像又消極下去。
他時好時壞,謝念婉卻死性不改。
盯着聊天界面看了半天,謝念婉有些失魂落魄地退出,剛好攝影社的群在艾特群成員,就點進去看了看。
“家人們,誰家裡有那種古早相機的,可不可以拍幾張造福一下群裡?”
底下紛紛應和:
“古早相機?這我熟,等我回去翻一翻。”
“我家好像也有,等着我找到了返圖給你們。”
說起古早相機,謝念婉想到家裡爸爸的那部相機,也有一段時間沒充電了。
如果一直不充電,相機的電池就廢了。
剛好今天周五,下午沒課了就回家一趟吧。
上次回去時葉佳茗态度奇怪,不知道這次是歡迎還是不歡迎。
搭着公交坐到小區東門,小區外牆的磚紅色一層層壓下來,構造和樹莓味威化餅幹一樣。
對于這裡,謝念婉沒有寄托太多感情,相較于面前這棟建築的冷感,她還是更懷念小時候生活的老小區。
那個地方很潦草,綠化豐盈得一到夏天蚊蟲不斷,出口處的減速帶,都能把車底盤給刮了。
可承載了童年,回首就都是溫情。
謝念婉站在門前,缺失的安全感讓她甚至不敢開門進去。
呼吸了幾個來回,這才稍微找到點底氣。
進去後葉佳茗正在客廳收拾衛生,聽到動靜先是親昵喚了聲:
“瑤荷回來啦?”
語氣間的溫情湧動讓謝念婉毫無歸屬感,她尴尬站在那裡,幹巴巴說:
“媽,是我。”
“……”
葉佳茗彎腰擦桌的身體一頓,這才放下抹布,擡起頭來,笑意淡下去,語氣也變得很寡淡:
“這次回來有啥事啊。”
說的好像隻有有事才配回家一趟。
謝念婉早已經稀疏平常,面不改色地随口說:
“回來拿我爸的相機,有點用。”
說完就兀自去自己房間了,因此也錯過了葉佳茗一瞬間就不自然的臉。
房間裡,謝念婉打開衣櫃,那裡面有個小箱子,專門放着爸爸的那幾件遺物,有留下來的工具書、相機還有幾張報紙和生前用過的東西。
隻是當她開開箱子後,裡面一覽無遺的東西裡,卻并沒有相機的影子。
“相機呢?”謝念婉皺起眉,不信邪的在箱子裡扒拉了幾下,發現确實不在這裡。
“難道是我記錯地方了?”
她以為是自己上次充完電忘記收進去了,可又在床頭櫃翻找了一番,還是絲毫沒有蹤迹。
房間地方不大,能用來收納東西的地方更是沒多少,謝念婉翻箱倒櫃,找的額頭出汗也沒找到。
她的心一點點下沉,一種莫名的驚恐與不安快要化作潮水将自己溺亡。
急急走出房間,謝念婉看向還在擦桌的葉佳茗,語氣焦急地問:
“媽你看到我爸那個相機了嗎?”
葉佳茗再次頓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以及不耐煩的語氣:
“你自己的東西,誰知道放哪了,又沒有人動你的?”
這幅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姿态,讓謝念婉嘴唇哆嗦,那可是爸爸的遺物,可是除了自己,再沒有别人重視。
“我翻了好幾遍了,沒看到相機,”她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着,想要去避免争吵。
葉佳茗一聽,眉毛抖了抖,像要遮掩什麼一樣,更加不耐煩的提高了音量:
“你再找一找,反正沒人動你的東西。”
“……”謝念婉心力憔悴,眼眶酸澀,心髒一揪一揪的難受:
“媽,你就告訴我相機在哪吧,我真的找不到。”
葉佳茗正欲發火,又是開門聲響起,兩個人齊齊看過去,是謝瑤荷回來了。
她神神在在地進門換鞋,坐到沙發上開了電視,然後才像是不小心看見謝念婉一樣,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
“姐你怎麼回來了。”
話裡話外的見怪,仿佛都在告訴謝念婉,她在這裡有多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