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查找着買票的對策時,傅明岑還故意戲弄她:
“這麼想來迪士尼,想必票都提前買好了吧?”
謝念婉本來就着急,被他這麼故意打趣,忍不住頗為怨念地看了他一眼。
惹得傅明岑雙眸一彎,笑意更盛。
本來就好的樣貌,笑起來更是濃烈的很,鐘靈神秀,讓人連責怪的心都生不出來。
但顧珩遠不一樣,他都記不清自己對傅明岑有過多少次橫眉冷對了。
像他這樣頑劣的性格,自己實在無法苟同。
走到售票窗口,顧珩遠展示了下鈔能力,刷卡辦理了三張白金卡,辦完遞給謝念婉一張。
她看了看這張與衆不同的卡,下意識就問:
“這個多少錢啊?”
顧珩遠還沒說話,傅明岑又輕佻地湊上來笑說:“你還是别知道了。”
“……”顧珩遠忍不住扯過傅明岑,把他帶出些距離,不悅地和他說:
“我追個人你來破壞什麼。”
“拜托,”傅明岑格外雲淡風輕:
“你看不出來嗎,她對你沒有激情。”
仿佛在嘲笑顧珩遠的無用功。
顧珩遠握着的手緊了緊,低垂下眼眸:
“我不相信。”
“那就由你了,”傅明岑嗤笑一聲,語氣随性:
“對感情太認真是會受傷的,像我這樣多好。”
“你現在玩弄感情,”顧珩遠緊緊盯着他:“以後就等着被感情玩弄吧。”
“那我期待那一天,”傅明岑笑了笑,不以為意。
等他倆回來後,謝念婉已經自己在網上查到了白金卡的價格,4899一張,堪稱壕無人性。
刷這卡時連排隊都用不上,直接可以走貴賓通道,進入大門後,綠色草坪修剪出來的米老鼠迎接每位遊客。
仿若童話世界裡鑽出來的列車緩緩行駛過巨大的城堡,置身此處,連空氣都變得夢幻。
謝念婉連連拍了好幾張,又看見不遠處有賣小果凍的,跑過去想買三個,結果付款的時候105的價格差點幹碎了她。
“多少?”
“一個35。”
看着那個喜之郎果凍,謝念婉陷入沉默,然後刷了港卡含淚買下。
果然,在這裡不光有夢幻童話,還有現實主義。
把小果凍分給顧珩遠和傅明岑時,傅明岑一口就吃了,吃完還念念有詞:
“三塊五一個的小果凍,你就給我們吃一個。”
“什麼三塊五,”謝念婉小聲反駁:
“你把小數點去一下。”
“35?”傅明岑罕見的愣住,頓了頓才罵道:
“奸商。”
他罵奸商的時候,那種反差感很詭異,揮金如土的是他,一個小果凍而痛斥的也是他。
讓謝念婉被坑了一筆的郁悶随之消散。
“你要是喜歡果凍,”顧珩遠則眸光溫和地看着謝念婉:
“我再去買點?”
“别别别,”謝念婉立馬打住他要當冤大頭的心思:
“我不喜歡,咱們還是趕緊玩項目吧。”
4899的白金卡,估計也就玩這一次的機會。
坐上小火車繞着城區轉了一圈,又玩了礦山車和飛碟,其他幾個類似項目玩下來,謝念婉發現也不是很有趣。
走到一塊熱鬧的地方,往裡一看原來是在和米老鼠合影,顧珩遠問謝念婉要不要也合一張。
謝念婉點頭又搖頭:“我不想出境,不如你站在米老鼠邊上,我給你拍一張?”
“那也好,”顧珩遠接受得很快。
雖然一開始确實是抱着想給謝念婉拍照的想法,但轉化一下,謝念婉給他拍也不是不行。
等顧珩遠站過去時,謝念婉正找着角度打算摁下拍照鍵,傅明岑突然入境:
“你把我也拍進去。”
于是米老鼠旁邊,左邊站着顧珩遠,右邊站上了傅明岑,他們兩都是風姿上等,容貌無缺,一時間惹得其他遊客都忍不住拍照。
顧珩遠咬了咬牙,低聲問他:
“謝念婉給我拍照,你站在這裡合适嗎?”
“你放心,我隻會是助攻,别想太多,”傅明岑自動免疫,甚至倒打一耙。
本來就是這樣,他隻是單純找刺激,又不是來和顧珩遠搶人。
閃光燈一響,謝念婉已經拍完了照。
看了眼照片裡表情僵硬的自己,顧珩遠忍不住歎氣,都是被傅明岑氣的。
玩這一圈也玩累了,幹脆他商議着去小小世界裡休息休息。
聽說雖然有點恐怖,但是一點也不吓人,反倒溫度适宜,适合放松。
城堡外面放着陰樂,一走入内部,光線明顯暗淡起來,若有若無的打光照着幾個恐怖娃娃,每個娃娃臉上都挂着很陰森的笑容。
“這些娃娃……”顧珩遠朝着其中一個旋轉娃娃走去,仔細觀察起來:
“還挺可愛的。”
如果不是這種陰間打光,那麼确實不恐怖,但是城堡裡陰樂,還有絲絲涼風,以及時不時就動起來的娃娃,那麼就塑造出□□的怪誕感了。
尤其是謝念婉對這種娃娃有恐怖谷效應,大概是小時候被什麼童年邪典吓到過,以至于如今站在這,就有種恐怖感。
果然是很兩極分化的項目,一部分人覺得溫馨,一部分覺得恐怖。
不過傅明岑和顧珩遠顯然是前者,譬如落在後面的顧珩遠已經在對着那些旋轉娃娃拍起照來。
而傅明岑跟在謝念婉身後,看着她有些僵硬的身體已經緊繃的側臉,頓時知道她害怕了。
一時間,他感到手心癢癢的,好像必須得做點惡作劇才能分散一下。
旁邊那些邪惡笑着的娃娃頓時成了最真實的心靈寫照。
傅明岑也笑了笑,他蹑手蹑腳湊近上去,輕輕擡手,然後重重拍過謝念婉的肩。
在拍下去的那一刻,謝念婉反應極大的幾乎是彈跳了下,像被驚吓到飛起的貓那樣,雙手下意識舉到胸口,扭過頭瞪大了眼睛看過來。
那雙杏眸裡還帶着極度的害怕,水盈盈的很,在這樣昏暗的光線下幾乎和琉璃一樣。
不過這種驚吓在看到是傅明岑後,頓時轉變成木木的怔愣,慢半拍的反應讓傅明岑心裡一癢,忍不住湊近了些,故意用氣若遊絲的聲音說:
“我剛剛看見你肩頭站着個娃娃。”
這幅低到好力竭的聲音簡直跟幽靈一樣,惹得謝念婉差點又被吓到,但反應過來傅明岑故意在吓自己,頓時憤恨地看着他:
“你被鬼上身了?”
傅明岑挑了挑眉,回敬她:
“那你要給我驅鬼嗎?”
沒再用剛剛那種氣若遊絲的聲音,算是正常了一半。
但還是不正常,于是謝念婉沒打算再理他,正欲往前走,不留神被身邊的傅明岑絆了一下。
眼前世界旋轉颠倒,身體驟然失去重心,在向地上摔去的那瞬間,謝念婉下意識就急于攥住什麼來掙紮。
當手握住溫熱的體溫後,謝念婉想也不想直接攥得死死的,然後等待與地面的親密接觸,并下意識閉上了眼。
一秒,兩秒,三秒……
咦,怎麼沒感覺到疼痛,而且不是應該摔在地上了嗎,怎麼這個地好像挺有觸感的。
謝念婉閉着眼睛摸了摸,手緊接着就被一把攥住,她再一次受到驚吓地猛睜眼,然後就對上身下傅明岑那含着揶揄的眸光。
視線再往下一看,原來摔之前下意識攥住的,是傅明岑的胳膊,而他也好巧不巧做了回肉墊。
至于她自己,現在正趴在傅明岑身上,手還放在了他胸口,哪怕隔着厚厚的衣服,掌心在意識到的一瞬間,仿佛也感知到了肋骨下迸發的心跳。
傅明岑倒在地上,疼也不算疼,反倒頗為好笑地看着已經愣住的謝念婉,壓低了聲音:
“我說你趴夠了沒?不然你手再往下點,剛好還能摸到哥的腹肌。”
他一說話,就跟在耳邊吹着氣一樣,謝念婉登時鬧了個臉紅耳赤,急急忙忙撐着想要起來。
結果情急之下手撐了傅明岑頭邊上,幾乎和壁咚的翻版——地咚一樣。
尤其是下意識地與他四目相對時,那雙笑意鋒利的丹鳳眸簡直是招搖得要命,眼尾向上勾起,眸光如攝魂取魄的風幡。
讓謝念婉直接心跳漏拍。
“不……不好意思……”
原來比平地摔更糟糕的是左腳絆右腳摔,比左腳絆右腳摔更糟糕的還是摔就算了還把人給咚了。
謝念婉手忙腳亂想要收回手,明明摔了再站起來這個動作很簡單,簡單到五秒就能完成,可不知怎的就是手腳發軟。
好像身下的傅明岑是什麼會讓人下陷的漩渦般。
偏偏傅明岑躺在地上,雙手往腦後一墊,任由她為非作歹的樣子,看起來更像了。
活脫脫一副被調戲了的古怪感,謝念婉連看都不敢看,正起來時,一道陰沉的聲音就在背後響起:
“你們在幹什麼?”
比摔倒更糟糕的事出現了。
謝念婉頭都不用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幅樣子在别人看來有多糟糕。
事實上确實很糟糕,剛剛謝念婉摔下去的位置剛好被一個高台擋住,因此顧珩遠找過來時耽誤了點時間。
但一走到高台後面,就看見傅明岑被謝念婉壓着,尤其是傅明岑躺在那裡任由上下其手的樣子,實在是惹人想入非非。
顧珩遠看到的一瞬間,就控制不住的打草驚蛇,走上去把謝念婉拉起來,看了眼還意猶未盡的傅明岑,忍不住克制着力道踢他一腳。
“你剛剛對念婉幹什麼了?”
傅明岑也不惱,揉了揉被踢到的胳膊,慢悠悠起身拉伸了下四肢,不緊不慢地解釋:
“她摔了一跤,摔之前拉我坐墊背。”
“更何況,”傅明岑睨了眼還沒緩過勁兒來的謝念婉,散漫着咬字:
“我也不稀罕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