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小世界出來,傅明岑就暫時和他們分道揚镳了,沒再惹火。
大概也是知道,再這麼捉弄下去就不好收場。
自傅明岑離開後,顧珩遠的表情就和緩很多。
和謝念婉一起沿着主路走時,甚至反思起剛剛自己是不是表現得有點太大驚小怪。
隻是摔在一起了而已,自己就先入為主,那樣展露敵意。
萬一謝念婉誤會他心胸狹隘怎麼辦。
這般想着,顧珩遠的眸光又沉下去,以至于沒發覺身邊的謝念婉越來越惴惴不安。
說真的,餘光裡觑到顧珩遠緊抿的唇角時,謝念婉就感覺莫名的歉疚。
但具體為什麼歉疚,理由又深剖不出來。
她反思了下自己,覺得幹脆早點給顧珩遠一個答案為好。
什麼也不說的把人釣着,自己并不是這種人。
謝念婉若無其事地問:“我們現在要去哪個項目玩?”
“現在……”顧珩遠回過神來時就看到謝念婉已經打開手機搜攻略了,他看了眼時間,不緊不慢說:
“先去吃個飯吧,不然待會玩不動怎麼辦。”
“那也行,”謝念婉這才想起來看時間,現在都是下午了,确實得進食。
關上手機剛要張望四周有沒有美食時,身後跑來一陣哒哒哒的腳步聲,然後就是和隕石一樣撞過來的推背感。
撞得謝念婉一個趔趄就要往前栽,顧珩遠及時拉住她要失重的身體,作用力影響下,她直直栽進了顧珩遠懷裡。
本來就被身後那股不明力量撞得腿疼,而且更糟糕的是好像有什麼濕哒哒的東西,融化在後腿上了。
如今一頭撞進顧珩遠懷裡,更是被那堅硬的胸膛磕的額頭疼。
她剛擡手去揉額頭,頭頂就傳來顧珩遠冰冷的質問:
“走路不知道看路嗎?”
他的懷抱很有溫度,但說話的語氣冷得能掉冰渣,上一秒還如沐春風,此刻就冰封千裡。
謝念婉還是第一次聽見他以這樣的語氣說話,當即就從他懷裡掙出來,揉着額頭去看撞自己的人。
是一個手拿着冰淇淋,淚眼汪汪的小男孩,蛋筒上本來的冰淇淋球七零八落,謝念婉頓時想到什麼,扭頭去看腿後。
果不然,大腿處被撞上來的冰淇淋撞濕了一小片。
顧珩遠從大衣口袋裡拿出紙巾遞給她,還不待說什麼,那小孩猛地張嘴大哭起來:
“哇哇哇他兇我哇哇哇——”
“?”謝念婉愣住,就在哭聲落下去的一瞬間,有個大叔跑過來牽住小孩的手,橫眉怒眼斥道:
“你們兩個大人欺負一個小孩幹什麼?”
“???”
謝念婉無語,心想這是碰到熊孩子和熊家長了。
就在她醞釀着氣勢打算回擊時,顧珩遠伸手輕輕把她往身後一撥,自己上前,不惱也不火,修養十足地說:
“你家孩子不看路直接撞人,有什麼解釋嗎?”
“撞人?”家長冷眼看着顧珩遠,蹲下身去哄還在哇哇大哭的男孩:
“别哭了别哭了,都是他們欺負你。”
哄完才不耐煩地說:
“他隻是不懂事,又不是故意撞你們的,這麼計較幹什麼?”
“你說的是人話嗎?”
聽得謝念婉忍不住想要沖動給他一巴掌,但顧珩反倒一笑,從衣領口袋裡拿出一把折疊手術刀。
鋒利到閃光的刀刃,在日光下折射出令人膽寒的淬芒,惹得那家長一下警覺起來:
“你要幹什麼?”
顧珩遠看着刀尖,輕輕撫弄了下,分明是個危險的動作,他卻清冷地像在撫琴弄弦,輕描淡寫說:
“我也不懂事,待會要撞你們一下也不是故意的。”
手裡拿着刀,顯然是要帶着刀一起撞,家長臉色一變,熊孩子還在哇哇大哭。
就在家長想要拉着孩子走時,顧珩遠跨步過來,揚手拽住熊孩子,舉起刀尖紮下去——
熊孩子吓得哭聲都卡殼了,家長也一下愣在那裡,什麼傲骨也沒了,下意識嘴裡胡亂求饒,就差下跪:
“我們錯了錯了,你别沖動有話好好說——”
謝念婉剛想要去攔時,得到道歉的顧珩遠卻展顔一笑,把熊孩子放了回去,順手展示了下刀尖:
那刀一遇阻就縮回去了,壓根紮不了人。
但熊孩子吓得褲子濕了,剛吸了吸鼻子打算接着哭時,顧珩遠又舉着手術刀晃了晃。
看着他雖然好看但格外森冷的表情,熊孩子終于怕了,忙趔趄着跑回家長身後。
家長這時才慢半拍反應過來,正欲發怒時,顧珩遠先發制人: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這麼計較幹什麼?”
“再說了,你一個大人,欺負我們小年輕幹什麼?”
他說話時,謝念婉展開他緊緊攥着刀的手,想要确認下那刀有沒有傷到他。
确認那刀并無攻擊性後,才松了口氣,剛剛差點沒吓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