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天色已黑,學校給訂的酒店對得起十萬的價格,就坐落在金融大廈附近。
謝念婉拿着房卡進屋後,落地窗剛好可以看見維多利亞港的夜景。
白天來到這時,尚未充分領略它的瑰麗。
如今夜色下的維多利亞,燈火璀璨,小船輕輕,高樓霓虹,搖漾千般風情。
站在窗邊,謝念婉拍了幾張照後,肚子咕噜噜響了聲。
現在才七點半,不如下去覓食?
拿起港卡以及一張大額現金,謝念婉一個人下了樓,在邊上找了家看起來還不錯的茶檔。
似乎這茶檔也是個老字号,長闆凳和方桌,懸挂着紙巾,燈光是橘黃的有種老片感。
剛一坐下,就有服務員過來遞菜單,手裡拿着筆和本子,等着顧客報出菜名然後記錄。
服務員是名中年女性,綁着頭巾,汗潦潦的,重點是三白眼看人時相當不耐煩。
謝念婉被她看得有些不适,強行無視後點了份燒鵝和雲吞面,一點完擡頭時,就看到服務員翻了個白眼。
這是……翻給她看的白眼?
自己沒看錯吧?
服務員走後謝念婉有些坐立不安地等着,過來上菜的還是那個服務員,她把燒鵝端上來的時候,謝念婉看得很清楚,她又翻了個白眼。
???
謝念婉想着事不過三,尋思再給她一次機會,結果等到服務員上雲吞面時,又被翻了個白眼。
這頓飯,光是吃白眼就要吃飽了。
在服務員放下雲吞面轉身就要走時,謝念婉叫住她:
“你老是沖我翻白眼幹什麼?”
普通話一出口,謝念婉明顯感覺到服務員眼底的輕蔑更濃,對方張口一頓粵語,叽裡呱啦,反正态度很是嚣張。
粵語謝念婉聽不懂,但根據肢體動作來看,她明顯就是看不起自己。
想到之前做攻略時,也有聽說過香港服務員會看不起大陸人的傳聞,但屬實沒想到,來這的第一天就遇到了。
雖然大部分時間遇到的人都很友善,但謝念婉怎麼說也是在酒吧曆練過的人,登時站起身指着服務員,用大陸話說:
“你眼睛有病就去治,不要在這裡惡心顧客。”
店裡不大,零星的顧客都隻是旁觀,服務員被她一指,眉頭一豎,叽裡呱啦又是一大通粵語。
謝念婉聽得耳朵疼,不堪其擾最後也選擇了魔法對轟,那就是用普通話蓋過她的粵語。
既然雙方都聽不懂對方的話,那就得氣勢取勝了。
作為年輕人,顯然是要比服務員中氣更足的,因此那服務員隻要一張口怼粵語,就會被謝念婉的普通話蓋過去。
不多時就有管事的過來拉走服務員,用普通話道了個歉:
“不好意思小姐,這邊給你免個單吧。”
雖然說着免單,但看樣子好像和服務員是沆瀣一氣的,語氣并沒有很真誠,更像是息事甯人。
謝念婉正平複着扯得有點疼的嗓子,思索着要不要連這個店長一塊怼時,剛擡眼就瞧見,店門口倚着個熟悉的人。
門外的夜色,門内昏黃的燈光,明與暗,冷與暖中,他就勾着笑倚在那,眸光戲谑,明顯是将剛剛那幕收入眼底。
一想到剛才和服務員對噴那一幕,堪稱是潑婦對轟的畫面,被傅明岑看見了,謝念婉整個人都有點不太好。
她正欲掩耳盜鈴似的裝作沒看見傅明岑,他就走上來,站在謝念婉身前,先是貼着她輕聲笑:
“你也算是近墨者黑了。”
然後面向店長,掏出張一千面額的現金,不疾不徐說了句英文:
“Thanks for the treat。”
謝謝款待。
咬字用了幾分力,發音很地道,認真但是陰陽怪氣。
于是謝念婉就看到,本來還面色不耐的店長,聽到英語後,頓時肅然起敬起來,尤其是看着那張一千面額的現金。
正要讨好着笑去接過時,傅明岑手一揚,把那張現金扔在了店長臉上,然後看也不看店長就拉着謝念婉走了。
雖然這種羞辱人的方式很有攻擊性,但謝念婉想,為什麼要拿錢獎勵他,剛剛自己點的燒鵝和雲吞面也才103港币。
而且,會說英語在香港竟然這麼重要,早知道她剛剛就不用普通話回怼了,直接用英語怼,那服務員肯定不會這麼嚣張。
一出店門,謝念婉就掙開傅明岑的手,故意擺出副冷淡的表情問:
“你打算帶我去哪?”
如果又想捉弄她,那還是算了。
甩都甩了,這個時候來玩弄感情幹什麼。
更郁悶的是,隻要傅明岑一和她貼近,謝念婉就莫名心虛。
傅明岑感覺她大驚小怪,睨了她一眼:
“當然是帶你換一家店吃了。”
“不然我還能把你賣了換錢?”
“……”謝念婉打算拒絕,不管怎麼說,顧珩遠還在追求她,自己哪能和他朋友單獨吃飯呢,那成什麼了,于是慢吞吞說:
“不用了,我回酒店吃。”
“那也行,”傅明岑雖然不爽于她的拒絕,但很快就猜到她為什麼會這樣,頓時笑眯眯地跟了上去。
酒店餐廳裡,晚飯供應點已經過了,不過依然有菜品可以選擇,謝念婉拿了碗車輪面加豬排,坐到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