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在他認知裡，十幾萬相當無所謂，不值得争取。

二是覺得，他竟然認為自己是缺錢才會想要争取。

“那好吧，”謝念婉眉眼淡淡，雖然低落但還是表達了謝意:

“謝謝你了，我回去再看看。”

說完拿着包離開，不管在傅明岑眼裡有多麼不值一提，但這件事，她是放在心上的。

傅明岑坐在那，看着她的身影走進飛雪裡。

心裡莫名的滋味，這很不好，幾乎讓他煩躁。

但是究竟為什麼，他不打算深究。

*

整個寒假，謝念婉都在為這件事奔走。

不管怎麼說，傅明岑解答的那些條文，還是給了她底氣去争取。

等變更通知下來以後，葉佳茗打來電話痛罵了她一頓。

謝念婉隻是輕飄飄問她:

“當年你已經和我爸離婚，卻依然頂着配偶的身份，瞞着我讓謝瑤荷簽字，自己吞下這筆錢，你有什麼資格來說我?”

對面當即啞口無言，謝念婉疲憊地挂斷了電話。

哪怕這件事辦成了，心底也還是沒那麼高興。

這麼多年，實在是太便宜葉佳茗了。

就這麼拿着爸爸的撫恤金來滋養新家庭，現在即使拿不到這筆錢，但謝瑤荷作為直系子女還能領一半。

搞到最後，依然沒有虧過。

可是謝念婉又知道，她沒有其他辦法了。

不是任何黑暗，都能被制裁的。

等再次開學，沒上幾天課，學校校長就來找謝念婉。

托之前中外交流大會的福，再次踏進校長室時，謝念婉都覺得有些反胃。

幸好除了她以外，還有其他幾名學生，基本都是大三以下的學生。

見人到齊了，校長推了推眼鏡說:

“你們都是成績優異的好學生，我校最近要升檔，你們也看到，新的留學部已經在蓋了。”

緩了緩後:“上個學期我們就有想法，但找不到适合合作的國外大學，這學期倒是找到了，我們合作了一個項目來交換人才，叫你們來就是問問你們，有沒有出國留學的想法。”

“出國留學?”

周圍的同學聽到竊竊私語起來，謝念婉也心底一驚，這個字眼她憧憬過，也無力過。

“你們要是有想法的，三天後來找我簽字确認，留學的費用我們兩家學校會補貼，但也不是完全無負擔，可能中間幾年需要十萬的費用，确定好能負擔再來。”

話說的很清楚了，在有補貼的情況下留學，一共差不多得花十萬，但中間可以勤工儉學打工，那麼這十萬就很低廉了。

真正的機會擺在眼前時，謝念婉卻心裡搖擺。

國外是如此陌生，肯定不如待在國内來得舒服。

但留學有更多的機會，未來有更多的選擇。

可是，可是……

雖然不想承認，不想面對，但謝念婉還是很猶豫得想，自己還是有些割舍不下，暗戀了這麼久的那個人。

兩相撕扯下，謝念婉感覺頭痛欲裂。

心底又跳出兩個小人，一個怒罵:

你在糾結什麼，這麼大好的鍍金機會為什麼要猶豫。

另一個又在挽留:

萬一他對你其實還有點在意呢?萬一你的這份感情，還能被回應呢?

暗戀了三年，又拉扯了這麼久，不可否認的，這幾乎已經成了種執着。

謝念婉不堪其擾，心裡亂的很，連校長接下來說的什麼也無心留意，等到結束後身邊同學走出去，還在叽叽喳喳讨論。

“欸同學，你怎麼看啊?”

其中一個女同學看到謝念婉，自來熟地問她意見。

謝念婉也正猶豫呢，但自然不能表現出來，隻能笑着說:

“我覺得挺好的，費用又低，又是個很不錯的大學，有追求的話剛好可以出去留學。”

“唔……”女同學也拿不準主意:

“我也覺得挺好，但是一想到要出去讀書，人生地不熟的，就覺得好孤單的感覺。”

“而且，我的英語還不怎麼好，啊啊啊還得惡補英語，然後又得在國外邊學邊打工。”

謝念婉表示深以為然，對她的憂慮也很理解，不過她最糾結的和他們不一樣。

告别女同學後，站在教學樓下，謝念婉打開手機看了眼，找出微信裡傅明岑的聊天框。

明明隻是半個寒假沒聯系，卻感覺就像很久很久沒聯絡一樣。

糾結來糾結去，不如直接攤開來問問。

于是謝念婉打出行字發過去:

“你現在有空嗎?有點事找你。”

關于那個一直以來盤旋在心底的執着，執着于傅明岑究竟有沒有愛過的證明，不如趁着這個機會，都好好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