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魂形成條件極為苛刻,主要條件便是死時魂魄乃上界仙魂,其次便是自願舍去仙身,任其腐壞,徘徊人間,以魂魄承載生前仙力,如此才得以成為屍魂。
屍魂無影無形,徘徊于人間的魂魄也極為脆弱,過不了幾年,就會因仙力灼燒魂魄而落得魂飛魄散的下場。
因而,即使屍魂做出多麼十惡不赦的事都不會受到天譴,但在這數十萬年來,也隻出現過一具屍魂。
而這一具屍魂,仙力強大,還未做惡,便因其魂魄無法承受而消散了。
可眼前的這個屍魂……
疏稚不敢想,她是用了什麼樣的手段,又該有多麼強大的力量,才能擁有這般能攪弄風雲又亘古不滅的力量。
"小鹿兒,别去!"疏稚見小鹿兒站了起來,想要破風飛上去,立馬喊住了她。
"那是屍魂!"
這一喊,不止小鹿兒愣住了,連陸子寞也愣在原地。
試問這仙界之人,何人不曾聽過屍魂的名字。
不歸仙道,逆天而行,擾亂凡界因果。屍魂在仙界是明令禁止的。
然而無人知道屍魂長什麼樣子,所以小鹿兒和陸子寞根本沒有認出來。
"你是怎麼知道的!"狂風愈加猛烈,小鹿兒扯着嗓子喊。
風刮得幾人耳朵生疼,疏稚剛想答話,卻猛地灌進一口風,她忙用手遮住口鼻,繼而道:" 屍魂的血可助其法力增長,且瞳孔此時為白色!"
風聲将她的話吹得斷斷續續,而也正在此時,芙汐手中的法球金光四射,如同閃電般疾馳而下。
電光石間,陸子寞将手中的忘塵劍向上一抛,飛速結出了一道法障,那金光就此停住。
然而,空氣中帶着淡淡腥氣的血珠亂飛,再一擡眼,法障之上一片腥紅。劍鋒所指之處,赫然出現一雙白瞳。
可還未等小鹿兒反應過來,陸子寞猛地噴出一口血,頭頂的法障也随之出現裂紋。
"陸子寞!"小鹿兒慌忙跑過去。
隻見他面色蒼白,唇色卻被鮮血染紅,單膝跪在地上,卻依舊強撐着身子。
"我沒事,隻是這靈力逆流,用這樣的術法總是得付出些代價。"他看着小鹿兒搖了搖頭,又将目光轉向上方的芙汐,"或許隻有玄瓊劍法能壓制她,隻恨我學藝不精,若是習得了九成……"
"你快别說了,"小鹿兒打斷他,"你都傷得這麼重了,之前還中了毒,萬不可再用靈力了。"
"無礙,我已向天界傳信,估摸着援軍很快就來了。"陸子寞看着小鹿兒,神色認真道。
他的眼瞳如一池深潭,倒映出她的影子。
那眼神之中,有着隐忍與痛苦。他即便是這樣了,也用顫抖的手撐着自己站起來。
他擡頭看着芙汐,那眼神之中,帶着分不易察覺的決絕。
“再怎麼樣,這也是我該曆練的,總得撐到援軍來吧!"
可話落,他就被小鹿兒按住。
"你别去,"她深吸一口氣,"我去。"
頭頂的法障裂紋不斷延伸,明顯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
"可你明明沒有練過劍,更不會玄瓊劍法!"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學東西一向快。"
“小鹿兒,戰場非兒戲,我怎麼可能讓你冒這個險!”
“我沒有兒戲。”小鹿兒安撫性地拍了拍陸子寞的肩,“陸子寞,我這個人呢,有點兒貪生怕死,沒有把握的事情,我是萬萬不會上的!”
說罷,小鹿兒飛身上前,握住了陸子寞的那把忘塵劍。
說來也怪,她以前明明是最貪生怕死的,遇到什麼事情,肯定不會去做那個出頭鳥。
然而當她看到陸子寞眼中的自己時,竟不知從哪兒冒出了替他上陣的勇氣。
不對不對,應當是她覺得陸子寞現在太慘了!而這什麼玄瓊劍法,她其實并沒有覺得很難。
手中的劍有些重,她嘗試着挽了個劍花适應了一下重量,回憶起先前陸子寞的劍法。
不知不覺中,她隻覺自己也站在了陸子寞練劍的那棵棠花樹下,一招一式在她手中宛若提前演練過,劍刃的破風聲在她耳畔格外清晰。
那一瞬,落英缤紛,她的劍法越來越快,将落下的棠花瓣盡數斬為兩半。棠花瓣帶着汁水的潮意,貼在了劍身上。
而站在法障下的陸子寞看到眼前一幕,震驚地說不出話。
她……竟真的會玄瓊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