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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送葬曲IV.V.V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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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森很難形容看到窗外燈光時的心情。閃爍長短對應摩斯電碼,除了sos還有那個暗号,Shakespeare,一瞬間擰緊心髒的慌恐,和智齒拔離牙床的神經劇痛,讓他自己都茫然失神,就像他不是第一次經曆這種事,而是已經無數次地目睹花朵從指縫飄走逝去。

這次他絕不放手。

半晌,他咳了聲,頭罩下傳出的語調有點惡聲惡氣:“我真不知道你這麼熱衷危險的事,嫌命長嗎?”

塔尼亞不回答,并開始故作抑揚頓挫地念誦:“愛的翅膀會幫我跨越高牆,愛的羅盤會助我找到方向。”

“……别裝傻。”

塔尼亞忽然抱了抱他,在頭罩旁深深地呼吸:“謝謝你,傑森。”

近在咫尺的身軀頓時緊繃,舌頭似乎也打了結,最後隻剩含糊的一句“别指望每次都有好運氣”。塔尼亞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彎起嘴唇,心情比夏天遊樂園飄上天空的氫氣球還輕快。

天線塔燃燒着倒塌,火焰于夜幕畫出瑰麗形狀,将視角拉遠,以整個城市的廣度俯瞰,那就像别在哥譚胸口的一枚鴿血紅胸針。

羅曼·西恩尼斯坐在私人飛機的座位上,慢條斯理搖晃着香槟杯,一邊故作懷念地歎息一邊慶幸自己的當機立斷,既報複了小醜又将蝙蝠的注意力引到他身上,他們肯定猜不到自己早就溜之大吉,隻要躲過幾天風頭……

飛機忽地一震,香槟潑灑,頭頂發出尖銳警報。他一皺眉,幾步走到駕駛艙,質問:“怎麼回事?”

“老闆,你、你看……”駕駛員恐懼地顫聲,羅曼望向飛機前窗,頓時被驚懼奪走舌頭。一席紅披風,胸前标着巨大S的人間之神矗立前方,在無邊夜空中如巍峨遠山不可撼動。月光勾勒那張莊嚴端正的面孔,他按住機身,将這架龐然大物舉重若輕地托舉起,開合口型落下審判:“我想,恐怕你沒有機會離開了。”

*

塔尼亞做了一個夢,夢見廣袤無垠的黑色海面。

她置身海裡,水面沒過腰際,舉目是眺望不到盡頭的海平線,與同色天幕縫合在一起,似來到遠古時期陸地尚未發育的地球。海面上漂浮着大大小小的光球,環繞漂在她身旁的是太陽、水星、火星與木星,都隻手掌大小。

稍微撥弄一下,水面在蕩起熒光漣漪,發光浮遊物跟随着指尖,仔細看是一群小小的藍鲸。

海浪起伏,送來幾隻破舊的布娃娃,它們都被損壞了,一隻胸口被剪開掏出棉絮,一隻脖頸被咬斷耷拉着腦袋,一隻腦袋被整個轟開,一隻胸口紮着毒藥針頭,一隻被燒得焦黑模糊。塔尼亞微微恍惚,原來這都是她自己啊。

她抱起布娃娃,朝身後巍峨高聳的雪白海崖走去,才爬上一級礁石。視野忽然拉遠,像RPG遊戲中轉換視角,來到天空中俯瞰整個世界,才發現——

那不是海崖,而是一座橫躺着、太過巨大的聖母雕像,她的雙眼囊括了湖泊,她的嘴唇綿延成海岸線,她的身軀鋪展了陸地闆塊,她的懷裡躺着無數發育的光團,月亮與中子星爆炸的光芒裝點成她的耳墜。

塔尼亞剛剛爬上的巨大礁石,不過是她袍上一處再細微不過的針腳。

她感到一種柔軟的疼痛,倘若将人類的視力提高到能目視微生物,會因信息量驟增而頭暈目眩,那麼反過來也是一樣的。

直到她看見,巨大聖母像上趴着一隻披裹鬥篷的蝙蝠怪物,枯爪深深嵌進去,像吸血蜱蟲一樣撕撓啃咬,灰黑黯色自它身下蔓延出血管紋路,幾乎污染了聖母像的半身,讓人想到北歐神話中日複一日啃咬着世界樹根的惡龍尼格霍德。

她心裡一動,伸手想為聖母像拍落那隻害蟲,忽然手指包括全身卻被一股柔軟的力道裹挾。

溫和聲波帶動耳膜共振,她在她耳邊低語,像母親安撫孩童。

——不可接近,不可直視,不可溝通。

——不能被它發現。

“你是?”她問,伸手隻抓到了絲綢形的海風。

——回去吧。

輕柔的力道推開她,滌蕩海水攜着她遠去,畫面褪去,耳邊隻剩飄渺似霧的輕哼聲。

歡迎來到哥譚

死神的船帆泊出落日的渡口

嬌嫩的夕陽躺進噩夜的殓床

貓兒的雙眼鑲嵌黃金與蜂蜜

雨水為沉眠的床榻妝點黴斑

小醜與飛人盡情嬉鬧于鐘擺

蝙蝠的翅膀又總被狂風裁剪

貧窮、淚水、路燈與塵埃

你是否渴望一個皎潔的菲芳

歡迎來到哥譚

*

塔尼亞在鬧鐘聲裡醒過來,初夏清晨的陽光穿過窗簾的迷宮,攜來前夜雨水沉澱的氣息。手機上顯示時間六月九日星期天,她終于度過不斷重複的兩天,來到風平浪靜的明天。

值得一提的後續是,羅曼·西恩尼斯、亞曆克西絲·凱耶與衆多黑面具社和小醜幫的成員都受到逮捕,喪鐘攜其雇傭兵潰逃出哥譚,小醜被确認死亡,黑面具大廈頂部殘留的變異生物被控制收容。

塔尼亞總感覺是六月六日下午那席對話讓布魯斯察覺不對,才提前返回哥譚。至于她出現在現場的原因,塔尼亞給出的解釋是去找朋友加布麗爾,結果意外卷入,衆人顯而易見地半信半疑,但忙于處理事件後續也沒空深究。

裡昂倒是還聯系她見了次面,他的真實身份是直接隸屬總統的白宮特工,負責追查一批疑似流入哥譚的生物兵器。根據她的證詞,羅曼·西恩尼斯極有可能被移交美國最高法院受審,至于加布麗爾——她畢竟還是未成年人。

傍晚迪克開車來接她們去莊園,一月一次的聚餐因慶祝布魯斯回哥譚而稍稍提前,萊斯利不大想去,但事實證明沒人能拒絕黃金男孩魅力全開的笑容。一進大門塔尼亞就被斯蒂芬妮拉響的彩花噴了一身,兩人笑鬧着追打了半天才消停,塔尼亞拍幹淨衣服,卷起袖子套上圍裙,去幫準備晚餐的阿爾弗雷德打下手。

這一家人的廚藝技能大概都點歪了,塔尼亞這種一般水準都被襯托得格外超出平均線,準備正餐的同時,她還烤了一些泡芙,正好充當飯後甜點。

用餐時布魯斯坐在長桌盡頭,在家時他的狀态介于布魯西和蝙蝠俠之間,沒那麼輕佻放縱,也沒那麼嚴肅緊繃,蒸騰熱氣朦胧勾皴那張面孔,眼角的皺紋都稍微柔和。他不再年輕了,但依然英俊,塔尼亞想象不出他衰老暮年的模樣,就像無法想象蝙蝠俠倒下。

餐桌上穿插着寒暄、交談與玩笑,氣氛輕松,結束後,塔尼亞幫忙收拾餐具,才發現有一個位置空着。

傑森的位置。他與布魯斯的矛盾人盡皆知,他的名字代表沖突、對抗、暴力與鮮血,每每提及都将掀起或大或小的腥風血雨。所有人都希望他和布魯斯能緩和關系,但父子之間到底很難有他人斡旋的餘地。

臨睡,塔尼亞上樓去房間,走廊長長地延伸,窗戶投落一格格等距的月光,喜鵲托起天橋,形成一串銀色浮島。她踮起腳,跳芭蕾一樣輕盈地涉水而過,接近盡頭,準備以一個擦地劃圈的姿勢落定,卻忽見飄窗外婆娑搖曳的樹影中篩落人形。

動作一頓險些崴倒,勉強扶住牆,才看清對方。

是傑森。他坐在靠近窗台的樹上,一條腿搭着樹幹,一條腿垂下,深色夾克逆着披了層月色的羽織,黑發掃過嶙峋眉峰。看起來像某種斂翅停落的隼類,韋恩莊園這棵樹和其他任何樹一樣,都不過是臨時起意的暫歇之地。半晌,他才一提嘴唇,“驚訝什麼,這地方我不能來?”

你還真是不走正門啊。

塔尼亞忽然想到什麼,急忙說:“你先别走,等我一下啊,就兩分鐘!”

話畢轉身快步離開,留傑森像個沒等到朱麗葉的羅密歐杵在樹上吹風。他摸了摸鼻梁,舌尖泛起微妙苦澀的自嘲。至于嗎,看見我就跑。

很快塔尼亞又回來了,提着隻紙盒,透過包裝口能看見裡面盛着黃澄澄圓鼓鼓的泡芙,外皮上的酥殼烤得恰達好處,像金色爆米花一樣綻開酥脆自然的裂紋,賣相相當不錯。她推開窗,夜風将發梢卷成優柔弧度,聲音也輕快地散開:“我做的,剛好想送給你。”

傑森擡了下眉毛,“别人都有嗎,還是隻給我的?”

這話問得怪别扭。“其他人也……”話音未落,就聽他鼻腔裡哼出一聲,感覺下一秒就要說“我就知道别人不挑剩的也不給我”,她飛快補充,“不過這一份是專門留給你的,要嘗嘗嗎?還是熱的。”

“不太方便。”他擡起手,露出手上兩隻占滿灰塵與硝煙的皮質手套。

塔尼亞用塑料小叉子叉了一顆遞過來。傑森盯着那顆泡芙,金黃圓滾,裂殼中溢出一點奶油的白,像将月球從天幕摘下,滾過糖粉油炸一遍,再熱騰騰撈出。

他知道那是什麼味道,和她給人的感覺很接近,外殼稍脆,咬下去會盈出甜鹹搭配恰到好處的内餡,質感軟稠地粘着牙——就像走進盛開同一種花的森林,濕潤霧氣無處不在,拂過鼻尖,沾上嘴唇,落進衣領,咽進喉口,真正企圖攥緊捕捉,埋進指縫深深嗅聞,卻又無迹可循。

她還在問,要嘗嘗嗎。

口齒隐約生津,行動快過理智,回神之際他已經猛然踩在窗台上。

于是《羅密歐與朱麗葉》的經典一幕重演,月光被遮擋大半,小部分如水銀淌過彼此。塔尼亞以為傑森會接過叉子,誰知他雙手撐着窗,俯低,全然逼近,直接毫不客氣地将泡芙叼走了。叉子上殘留着奶油,也被咬着、一點都不放過地用舌尖舔舐幹淨。

她忽然發現傑森有兩顆很尖的犬牙,鋒利地抵出唇線,啃噬,撕咬,嘴唇的溫度幾乎挨上指尖,她下意識抽手,卻被一側犬牙卡住叉柄,沒太抽動。

雲層卷起裙擺,月光乍洩,劃亮那雙專注鎖定的藍眼睛。布魯斯的眼睛是摻雜一點灰調、顯得多情深邃的鋼藍色,而傑森的虹膜顔色純度極高,像火燃燒至最濃烈呈現出的藍焰,給人感覺非常、非常滾燙。

目光交錯相撞,呼吸都能聞到,兩人同時一愣。

塔尼亞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後退,傑森拿過紙盒,撇過臉含糊地咳了聲,“我還有事,先走了。”

“拜拜。”他轉身躍下,背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塔尼亞站在原地,感覺指尖也染上那股熱度,一點火星逐漸燎原,鑽進皮膚下燃燒得連綿,将生死一線中也能保持八十跳率的心髒催得急促。希臘神話中美狄亞曾誘哄柯林斯公主穿上毒衣,讓她在每一寸皮囊灼燒的酷刑中斃亡,就是這種感覺嗎?塔尼亞确信自己沒有中毒,隻朦朦胧胧捕捉到一點緣由。

站着站着,她忽然也踩上窗台一躍而下,沒有超英的身手,柔軟草坪讓她不至于摔傷。步調從慢到快最後變成踮腳奔跑,逆刮來的風卻隻是助長火勢,全身血液都在燃燒着歌唱。

來到莊園的湖泊旁,便直接跳進湖水。身體驟然一涼,她輕快地在不到胸口高的湖水中泅遊,雙腿像人魚一樣并彎,手心掬起水潑上濕潤的雙眸和嘴唇。

露台上斯蒂芬妮托着臉頰望過來。她似乎喝點了酒,不太清醒地喊:“你在做什麼?遊泳?”

“是呀。”她回答,聳了聳鼻尖開心道,“因為有好事發生啦!”

*

晚餐結束後布魯斯立刻投入工作,迪克端着杯子路過,發現他專注地盯着電腦屏幕,正在第五次重看不久前事件的詳細總結報告。

“有什麼問題嗎,B?”

“不,”他說,“所有作案人均已抓獲,除去黒幫内鬥,沒有出現任何額外受害者,這是我能預測到最好的結果。”

迪克知道他這種語氣之後一般都會跟一個轉折。

果然——“但是,還存在兩個不能忽視的隐患。第一,是新出現的這個代号預言家的角色,表面上來看是為我們提供幫助,但立場不明,疑似具有預知能力,并且知道我們的真實身份,不能放任不管,必須盡快調查出真實身份。”他稍微一頓,“第二,這次事件,我總感覺存在一些不自然的巧合。”

“你是說?”

“隐匿多年的邪/教,地下黑市流通的生物兵器,企圖利用生物兵器的黒幫,想要報複父親的女孩,受雇傭的喪鐘,還有關押在阿卡姆中的小醜。這些個體原本是相互獨立的,不知為何,卻在同一時間撞在一起。”布魯斯凝眉思考,“就像許多原本靜止的台球,忽然有一顆被撥動,才連帶其他台球互相撞擊,最終所有台球都滾入洞中。”

“你覺得這背後還隐藏着一個策劃者?”

“我本以為是小醜在充當這個角色,但他卻死在了事件中。”

一個勁敵消失,布魯斯看上去卻并不如釋重負,迪克知道他是不折不扣的懷疑論者,“可是,我們并沒有發現其他人參與策劃的痕迹,沒法預測的随機因素太多了,而且先不說黑面具,小醜明顯不是一個能被利用的角色。說真的,别太擔心了,有時候你也得稍微放松一下自己。”

布魯斯松開眉心,稍微歎氣:“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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