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從阿卡姆精神病院越獄的是謎語人。
這個以高智商著稱的犯罪大師夥同他的追随者,挾持了哥譚鑽石區一家沃爾瑪商場内的所有顧客和營業員當人質,并公然放話要求與蝙蝠俠談判。夜翼已經通知了尚處瞭望塔的蝙蝠俠,塔尼亞三人趕到時,商場周圍被警察和媒體記者圍得水洩不通,對講機嘈雜和快門咔嚓交織。
透過人群隐約能看到商場内部狼藉一片,人質被綁在一起瑟瑟發抖,而綠西裝的謎語人站在中央,酷似一根傲然挺立的青蔥,似乎很享受這種萬衆矚目的感覺。
夜翼自樓頂輕盈翻落在商場門口,謎語人朝他投去一瞥,不耐煩地敲着問号手杖嘟囔:“蝙蝠俠!我要的是那隻蝙蝠!不是稚嫩的小鳥。”
“我就不行嗎?這可真讓我傷心。”夜翼盡量放輕松語氣,避免刺激到眼前的罪犯,又看了看人質中一個抱着嬰兒的女人,說,“放過那位可憐的女士和她的孩子如何?我可以來當你的人質,在蝙蝠俠趕到之前。”
謎語人轉了轉眼珠,微笑起來,“不,當然不,誰不知道你們這些小鳥鬼把戲多,我可沒有那麼蠢。”
夜翼皺了皺眉,開口依然保持着良好的耐心:“那你想要什麼呢?說出來,不要連累無辜的人。”
“如你所見,我隻是想找到一個配得上我所出謎題的對手。”謎語人故作彬彬有禮地稍鞠一躬,“既然你想要交換人質,那也不是不可以,讓我看看——”他擡起手杖,挑選似的依次指過圍觀的人群,最終徑直鎖定住某個人,他咧開嘴唇笑道,“就你了。怎麼樣,這位小姐,你是否願意用自己來交換一位可憐的母親和她的孩子?”
塔尼亞盯着直指自己眉心的手杖,所有人的目光随之聚集在她身上。她有點意外,但還是輕輕反握推回傑森阻攔自己的手,走出人群點頭答道:“好啊,你放她們走吧。”
人質交換在衆目睽睽之下進行,塔尼亞走進槍口環伺的商場,原本充當人質的女人抱着孩子步調踉跄地逃出魔窟,擦肩而過之際,謎語人變戲法似的摸出一支M1911對準塔尼亞的額頭,手杖點着示意她靠近些,臉上還挂着一絲虛假的微笑,“我認識你,小姐。”
塔尼亞:“就因為一個月前在藝術展上我妨礙了你的計劃嗎?天哪,你居然記仇到現在。”
“不,大錯特錯。一個優秀的出題人怎麼會憎恨解開自己精心設置的謎題的人,你真是對我存在不少誤解。”謎語人将綠色的西裝帽摘下,在手中把玩着,“不如說,當我想出又一個絕妙的謎題時,是想邀請你和我的老朋友們一起欣賞,可惜距離蝙蝠俠登場還有一段時間。”
塔尼亞心平氣和:“你想要我做什麼?”
“暫時當個稱職的觀衆。”他說,又抽出三封信手指一旋撇向門外,揚高聲調宣布,“這裡面分别裝着一條線索,小鳥們,我知道你們在,去信上指定的位置找到謎題并解開吧,然後将答案傳達回來。限時三十分鐘,每超時一分鐘,我就會殺掉一個人質,”他笑了笑,滿意地看到外面人群震驚的表情,手中的槍又挪到塔尼亞額前,“——就從這位幸運嘉賓開始。”
塔尼亞:。
信封抛進陽光裡,謎語人拿腔拿調地哼起歌,“飛吧,小鳥,快飛。”
信封落進夜翼、和換上制服的紅頭罩以及紅羅賓手中。傑森捏着薄薄信紙,幾乎要在怒不可遏的暴躁火氣中将其撕成碎片,被提姆及時攔下,“冷靜點,你撕了信線索就沒了!”
“所以你打算就這麼順着他被他當猴耍?”傑森擡高的聲調躍着噪點,像任何一頭暴怒的雄性,“要我說直接打爆他的腦袋還更快點!”
“謎語人并不好對付,他沒有給我們留任何可供突襲或者狙擊的死角。”迪克按了按傑森的肩,安撫他躁動不安的二弟,“更重要的是,他手裡有人質。”
一貫如此,壞人不在乎受害者的安危,但好人在乎,壞人沒有底線,但好人有,于是道德底線反而成了對峙中的弱點,為非作歹的壞家夥們就像拿了免死金牌肆意妄為的佞臣。當個壞人總是比當個英雄更容易。
提姆補充:“謎語人的行動規律是有迹可循的,隻要滿足他對謎題遊戲的偏執追求,傷亡即可避免。”
“……”傑森深深呼吸兩拍,幾串髒話被磨碎咽下,“行,三十分鐘。如果行動失敗,我會在他動手之前殺了他。我的槍比他更快。”
商場内謎語人饒有興緻地看着小鳥們的内部争執,又問塔尼亞:“你覺得他們能夠成功嗎?”
他口吻随意地談論她的生死,就像談論一塊即将被切開的蛋糕。塔尼亞語調不改:“誰知道呢,至少我願意相信他們。”
謎語人發出一個嘲弄的單音節,轉過說:“也許在這三十分鐘内我們可以做點别的遊戲。你知道最簡短的謎語怎麼出嗎?是由一方說出一個詞語,而另一方說出它的反義詞。比如我說‘白晝’,你覺得反義詞是什麼?”
塔尼亞:“黑夜。”
“有點太沒難度了是不是?”他繼續說,“那麼,‘正義’呢?”
“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