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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小奏鳴曲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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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在最嚴酷的寒冬來臨之際搬進了一間出租屋。

很小的一間房子,帶着狹窄的洗浴間和竈台,在集市臨街的二樓,每到清晨,樓下賣奶茶和酥油餅的婦人支起攤子,熱騰騰的香氣一直傳遞到二樓。塔尼亞趴在窗台上往外看,清晨的新雪映襯着她的面孔,像一個透明的夢,傑森能看到她衣擺擡高露出的一小片腰際。她是不是胖了一點點?他想,最開始她腹側根根肋骨嶙峋,單薄得隻剩下骨頭,現在包裹上了很薄一層柔軟的肉感,像半枯的樹枝上重新開出花朵。

白天,他們會各自做生意,賺錢,晚上,在又一場暴風雪來臨之際,會回到這間小小的屋子,關緊門窗,點燃火爐,直到炭火将整個房屋都烤得熱騰騰。窗外大雪紛飛,山風呼嘯,将整個世界席卷成滅世洪水沖刷下的末日,窗内溫暖如春,像一座四季如春的孤島。他們兩個湊在一起,将荞麥面餅和土豆片一起鋪在火爐上烤着,再塗抹上油和椒鹽,時不時翻個面,直到土豆片邊緣泛起很可愛的焦黃。

傑森發現他挺擅長這個,大概掌握火候也算操作武器的必備技能之一。塔尼亞會很認真地盯着看,吃的時候也很認真,小口小口地,偶爾被燙得嘶嘶抽氣,眼睛因此蒙上一層濕潤水光,鼻尖和耳根都是紅的,裹着一層很薄的汗珠。總讓傑森心底軟得一塌糊塗,想用兩隻手捧起她,想蹭蹭她,想親親她,想将她保護在最安全和溫暖的地方。

保護欲來得不合時宜,他低頭看到自己的斷腿,褲管掀上去,露出截斷的大腿,還帶着骨折的銳角,表面包裹着不自然的皮膚,像一團皺巴巴、開敗了的肉花。紅頭罩已經是個廢人,傑森·陶德保護不了任何人。

但塔尼亞不介意,她用笑容和持之以恒的套近乎從街對面的木工店裡換來低價輪椅,椅子兩側加裝了兩個木頭輪子的那種。推回來的那天還神神秘秘地蓋了一層布,推着他的後背來到門口,然後——“锵锵”,幕布揭開,露出嶄新的輪椅,表面抛光上漆,看起來閃閃發亮。塔尼亞過去推了推,擡頭沖他鼓勵地笑了笑,那天正好是冬季裡難得的晴天,陽光透過窗檐灑下,落在她後背上好似披挂光的冕袍,眼睛明亮得他久不見太陽的雙目幾乎無法直視。

似乎是他沉默得太久,女孩有點緊張不安起來,“抱歉,如果你很介意……”似乎把他當成那種将過去試作雷區的人。

“不,”他滾了滾喉結連忙解釋,“謝謝你。”

他隻是一瞬間感到喉間幹渴,女孩櫻桃色的嘴唇是目之所及唯一的解渴之物,讓他那麼想要親吻她的嘴唇。

那天晚上晚上傑森拜托塔尼亞幫他剪了頭發,幾年中他的頭發已經略略垂及肩膀,不複往日鴉羽般的漆黑柔亮,而是有些灰撲撲的,夾雜白發。刀片将發絲一縷縷削落,露出的嶙峋、過早蒼老的眉眼之間,依稀能分辨出曾經那個潇灑桀骜的年輕人。他還自己刮了胡子,像一點點剝落古董陶罐上的泥土沙礫,露出完整的一張臉。他還沒過三十歲,他竟然還沒過三十歲。

“你好,”他摩挲着鏡子,“傑森。”

自從搬到出租屋,他們便不再相擁而眠,在火爐烘得暖烘烘的房子裡,擁抱有點……太親密,太私密了,流淌的汗水會交融在一起,升溫的身軀會相貼在一起,像兩塊火焰上的蠟,失去界限地、粘稠地交融在一起。每每他感受着咫尺之遙的體溫,看着發絲遮掩下的那一塊後頸,總想碰一碰,蹭一蹭,咬一咬,靠近的沖動像牙疼一樣來勢洶洶,像發燒一樣焚燒理智。他伸手,像風雪中快要凍死的人貼近一根火柴,最後的最後,還是在觸碰之前停下。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塔尼亞愛的是另外一個世界的傑森,她的笑容,她的話語,她的一切都在透過他的臉展示給另一個傑森,他不過是憑借這副外貌竊取原主人遺物的卑劣房客。

他不是她的傑森。

所以他必須藏好自己卑微的,肮髒的,不值一提的愛情。

難得天氣晴朗的日子裡,塔尼亞會把被褥拿出去晾曬,高海拔地區的太陽無遮無攔地直曬下來,棉被吸飽了太陽,像吸飽了溫水的海綿,柔軟地綻開成雪白的雲朵,散發着螨蟲被殺死的溫暖氣息。塔尼亞拉着他一起躺在曬好的被子上,他握着她的手,似乎隻有那一塊是有溫度、有心跳的,掌心滲出細密的汗,他的心髒猶如握在她手中,心肌每一次舒張,血管每一次泵湧,每一滴血液的流向,都義無反顧地朝她而去。

下墜的感覺從未如此輕盈美妙。

*

生活不隻是一帆風順,還有接踵而至的麻煩。

大抵是先前被趕走的混混一直懷恨在心,又或者不甘心失去一個可供取笑玩樂的對象,他們糾結了當地的地頭蛇,在集市找上了塔尼亞的攤子。

傑森滑着輪椅來到集市時,人群已經在小小的攤位周圍圍成幾圈,中間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揪着塔尼亞的領子,幾乎将她提得腳尖微微離地,女孩的神情略微蒼白,卻并不退讓。攤子上,原本認真擺放的一個個憨态可掬的木雕被踩碎,踩進髒雪裡,破壞得一塌糊塗。有人不懷好意地伸手想摸她的臉,被她一把打開,頭領立刻一把将她摔在牆上,她狼狽地扶着水泥牆,手腕外側蹭出大片網線般的擦傷。

所有人都噤聲,沒有人扶她,沒有人幫她。她在集市周圍的人緣一直不錯,但人群總是這樣,像一群盲目的、趨利避害的綿羊,隻要災禍不落到自己頭上就隻管埋頭吃草。

他過去時有混混在起哄“殘廢男友終于來了”,他充耳不聞,隻輕輕捧起塔尼亞受傷的手腕,萬分憐惜地用布包紮起來,再轉身,迎上頭領鄙薄的目光,視野沉入熊熊燃燒的黑焰。他在這一刻發現,原來紅頭罩還活着,原來紅頭罩還會憤怒,那憤怒像錫兵燃燒到最盛時迸濺的火星,化作泰勒斯說過的世界本質——“那一團活火”,怒吼着想要嚼碎面前的每一個人。

他單腿站起來,低頭一頭槌直接磕斷了頭領的鼻梁骨。頭領似乎被砸懵了,一下子被他按倒在地,箍着脖子再接上兩拳,鼻孔中血流如注,兩頰腫脹,狼狽地大喊着手下幫忙,其他混混這才如夢初醒,一擁而上想把傑森拽開。隻是他有如最兇惡的獵犬,咬住獵物死也不會放手,不論其他混混如何毆打拽扯,始終牢牢掐着頭領,兇狠地落下一拳又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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