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跟着宮人便好。
——改日我會登門再謝。
——王爺不必客氣。
齊秋行走至宮廊拐角時聽見有人說話,腳下頓停,白硯川同人交談的聲音傳入耳中,他就稍等了一會,在拐角等着白硯川出來。
“你可總算回來了。”齊秋行抱着胸靠着欄杆上,看了看多日不見的好友,白硯川身上軍裝未褪,顯然是進了城後直奔宮裡頭的。
“參見太子殿下。”白硯川讓突然出現的齊秋行驚了一瞬,不過轉眼間就給齊秋行告了安。
“得了得了,我後面沒人跟着。”齊秋行擺擺手,将人拉了過來,埋怨起來,“你這一走就是大半年,怎麼回來就給我看這個。”
白硯川看着略顯不滿的齊秋行抑制不住的笑了起來,伸出手去給齊秋行整衣領,又摸了摸求齊秋行臂膀上的衣服。
“冷不冷?穿的也太少了。”
其實眼下不過才入冬,齊秋行生來體熱怕熱,這幾天抵不住宮裡嬷嬷的念叨,已經添了層裡衣在身上,今早上接到他父王的傳喚,知道白硯川回來了,一路快走過來,背脊已經發熱出了汗,自然一點也不覺得冷,一聽白硯川的話,又看着他一身厚重的軍裝,皺眉說道:“你這一身怎麼回事,還夾着棉嗎,沒事吧。”
“北國冷,我這趟過去,護衛隊裡的人都不适應,病了十幾個。”白硯川言下之意,自然是說自己完好無損,免得讓齊秋行擔心。
“你沒事就好,對了剛才和你說話就是我那個小叔叔吧,這硯川硯川的,他叫的還挺順口。”
齊秋行聽着的時候,有些吃味,白硯川是白相之子,大他五歲,十歲進宮給齊秋行當陪讀,從小到大隻護着他一個人,除他之外,從沒人這樣叫白硯川的名字。
“你不是要去見王上,還不趕緊的。”白硯川一聽就知道齊秋行在吃味,心裡起了陣暖意,他從未離開姜國那麼久,也從未離秋行那麼久。
“不着急,反正就是去見見我這個王叔,打個照面。”齊秋行對此毫不在意,他這個小叔叔在北國待了十幾年,要不是北國同魏國交戰,求他們出兵援戰,他怕是還回不來呢。
白硯川拍了拍齊秋行的腦袋,對齊秋行這副樣子無可奈何,但是從小到大的習慣,又見不得他受挫,隻好聲好氣的勸:“你快去,明個我還要入宮,等結束了就去找你。”
“知道了,你趕緊回家歇着吧,明個說不定見不着,他一回來,宮裡少說也要折騰幾天。”齊秋行站直身子在白硯川面前伸了個懶腰,眼角餘光瞄到後面廊上走來幾個宮人,手裡頭還端着東西,連忙收起來,拍了拍白硯川的肩道:“我先進去了。”
“那屬下告退了。”白硯川彎腰行了禮,一擡起頭見齊秋行整笑着看他,宮人還未走近,隔着兩人一段距離。
白硯川便湊近齊秋行耳旁說道:“太子殿下。”
“怎麼?”齊秋行以為白硯川要和他說什麼細話,未料聽着這樣一句。
“你又長高了。”白硯川說罷退了回來,轉身大步走了。
齊秋行看着白硯川的背影沒好氣的捏了捏拳頭,但是迎面來的宮人在前又不好發作,心裡暗暗的記了一筆,轉身快步,趕着宮人之前入了殿。
齊階見過姜王後,跟着宮人回了暫時安置他的宮苑。他在北國做了十二年的質子,同輩的幾個王爺都有了封地,他這一回來,還不知姜王會如何安置他。
“王爺回來了,要不要歇息下。”陳珂見他回來了,趕緊上前慰問,她是齊階從北國帶回來的人,他們這一路舟車勞頓,都很疲憊,一大早剛到宮裡齊階就被帶去見了姜王,她到了這之後就先熟悉了下,把能準備的都準備起來。
“不了,晚點還要去家宴。”齊階擺了擺手,随後又問“有熱水嗎,我想洗澡。”
“都備好了。”陳珂給齊階褪下披風,引齊階去沐浴。
齊階浸入熱水時,惬意的長舒了口氣,随後就不動彈了,眯着眼趴在桶邊,陳珂讓伺候的人都退下,自個搬了個矮凳坐在桶旁給齊階洗頭發,洗着洗着,忽然冒了一句:“王爺回來了不高興嗎?”
齊階沾了水珠的眼睫顫了顫,水汽蒸的他臉頰起了紅暈,沒精打采的說:“累。”
陳珂捋了捋衣袖,拎起水瓢給齊階沖發,邊沖邊說:“咱們以後怎麼辦?”
“走一步看一步。”齊階想了想眼下,也沒想出什麼,從沒精打采變成昏昏欲睡地,和陳珂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話。陳珂知道齊階是累了,草草洗完就拉着人出來,給齊階穿衣服。
穿的差不多的時候,齊階忽然冒出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來。
“那個白硯川人倒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