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第二日齊階的宮裡一大早接到消息要動身去往太廟了,前一天晚上齊秋行在他宮裡鬧的很晚,齊階睡下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一大早被陳珂拉起來穿衣洗漱的時候人都是昏沉沉的。陳珂知道自己不能陪着他一塊去以後,又多準備了許多東西,然後同能去的人交接了許久,最後送着齊階到了宮門口,告别的時候直歎着氣,讓齊階多保重身體,說是她跟着齊階好不容易過上好日子,希望齊階一定要保重自己。
齊階翻了翻白眼道:“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活個百八十歲,要死也得死在你後頭。”
陳珂一聽齊階又亂說話,氣的擰了一下齊階的手臂:“别胡說話。”
“好好好……那我走了啊。”齊階心情不錯的朝着陳珂揮了揮手,随後正了正神色,從自己的宮門邁出,上了宮轎往宮門口去。
一切準備就緒,就要出發。齊階看着白硯川抿緊的唇,心裡想是白衛将可能昨日歇的不太好,今日的臉色看着更差了。不過由于場面上還有許多的大人在,他也實在不好湊上前去問一問,于是一路上齊階隻能百無聊賴的呆在馬車裡打盹。
接下裡的日子便真的是百無聊賴了,白硯川送他到地方後連夜又趕了回去,說是還有緊急事務要做,等結束了還會回來将他接回去。齊階也不好有不滿,隻能接受,然後開始這段光聽着就讓人覺的了無生趣的日子。
齊階每天醒來穿戴完畢後地第一件事就是要去給幾位老祖宗上香祭拜,然後跟着廟裡行者研讀法條,接着是正午食餐,餐後有一會空閑,但不長,随後就要跟着禦史的禮官學習禮儀,然後小歇片刻後再去拜一次老祖宗。
這樣的日子可謂是清靜充實,絲毫沒有雜緒幹擾,幾天下來,齊階甚至覺得自己都能升仙了,好不容易挨到結束的一天,結果夜裡一場大雪,又把路封了,趕來接他的隊伍也沒有消息。太廟是不養行路的馬匹的,這樣一來齊階自然想走也走不了。眼見着回不去,齊階總覺得是自己拜祖宗的時候老打瞌睡的緣故,于是趕緊回去,認認真真虔虔誠誠的又拜了一回,隻希望這路能趕快通。
可以回去,又不能回去,這樣的時候就變得格外的漫長,齊階望眼欲穿了一天,直到天黑了也沒見着人影出現,于是隻好安慰安慰自己,不就是再呆一天嘛,這多少天都過來了,也不差這一天。于是便真放寬了心,随遇而安的回自己的地方了。
睡前廟裡的小行者怕他屋裡的冷,還提前燒了炭火暖屋子。就當他閉上眼迷迷糊糊就要睡着,外頭就傳來喚他的聲音,說是外頭來人了,齊階就隻好披了衣服下了床。
小行者在外面候着他,見他出來了便把情況報給他:“外面隻來了一個人,說一定要王爺。”
“隻來了一個,還要見我?”齊階不明所以,這來一個也不頂用啊,不過萬一有事呢?自然要見的。于是齊階打了個哈欠,讓人進來了。
“算了,讓他進來吧。”
小行者把人領進來後,看清楚來人,齊階就愣了,随後驚喜道:“你怎麼來了!”
齊秋行在見到齊階後,身上積攢了許久的疲憊一下就卸了下去,眸子也閃亮起來,眼裡的齊階帶着睡意的模樣甚是可愛,他笑道:“我來接王叔回去。”
齊階問道:“不是說路封了麼?你怎麼來的?”
“馬車馬匹難走,一個人還是能進來的。”
“你走來的……”齊階真是被他這個侄子的行徑給驚到了,這冰天雪地的走那麼長時間,對于一個常人來說也是不好受呢,更何況他一個王子。
齊秋行料到齊階是這個反應,解釋道“硯川受傷了,來不了,我怕王叔你一個人呆着着急,就和父王說了一聲嗎,自己過來接你了。”
齊階一聽白硯川受了傷,忙問道:“他怎麼也受傷了?怎麼傷的,是刺客嗎?”
“沒有,是他自己練武的時候不小心傷到的。”齊秋行當場知道時,除了慰問的話外就隻有嘲笑了。雖說刀槍無眼,可這種事發生在白硯川身上真是讓人忍不住笑出來。
“好了,你還擔心他呢,你看我大老遠的過來接你,曆經千辛萬苦,鞋襪衣褲都濕透了,臉到現在還是僵的呢。”齊秋行說着,就往齊階面前湊過去,給齊階看他凍紅的臉。
齊階在溫室裡呆的久,一靠近齊秋行,隻覺得一股寒氣逼了上來,他去摸了摸齊秋行的手,隻覺得自己摸着一塊冰,于是連忙去叫小行者拿熱水暖爐來,随後把齊秋行拉到自己的屋子。
“快把衣服脫了,先躺進被子裡去暖和一下。”齊階把人拉到屋裡後,就讓齊秋行脫衣服上床,自己轉過身來去給他衣服穿。
齊秋行動作極快的将自己剝了幹淨,迅速的躺進了他王叔捂熱的被褥裡。
“下次别再做這種事了,很容易染上風寒的。”齊階一邊找衣服一邊數落着齊秋行,“别仗着年紀小就無所顧忌,你還知不知道身上的傷了。”
“傷早就好了。”齊秋行側着身子縮在被褥裡去看齊階的背影,桌子上的燭火晃啊晃,把齊階的影子十分清晰的映照在牆壁上。
“好了也不行,你要是病了我怎麼和你母後交代。”齊階聽他還還嘴,扭過頭白了他一眼,随後拿着找到的衣服走到床跟前一把丢到齊秋行頭上。
齊秋行把一衣服從自己頭上移開,朝齊階笑道:“王叔你是發火了麼?”
齊階一下坐到床上,伸手沒好氣的彈了彈齊秋行的額頭:“我和你發什麼火,快穿上,我的衣服你應該能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