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侍衛得了令失了馬,眼睜睜的看着兩個人翻身上馬消失在眼前,隻得歎了口氣趕去王府裡打招呼。
眼下剛入夏,天還未熱的灼人,城郊的花草長勢瘋狂,馬踏進去,足足淹沒了半個馬身。齊階的馬術沒有任何進步,坐在馬上悠悠的掌着方向,跟在齊秋行的身邊走在道的一邊邊。道上偶爾能遇上挑着擔子到城中叫賣的商販,齊階看見個買草帽的,立即喊住了人,從商販手裡買了兩頂來,又将其中一頂遞給齊秋行。
齊秋行接了過來,按在頭上,朝齊階笑的燦爛,口中說道:“謝謝阿由。”
齊階從來沒有和齊秋行說過他的小名,見他說出來,便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我小時候記得有人這樣叫你,後來聽外祖母說了幾次,就确定了。”齊秋行道。
“小時候也是老太太叫我的,這個名字隻有她會叫。”齊階想起老太太,微微拱起眉頭又徐徐放開。
“那以後就由我來叫好了,阿由阿由阿由……”
“沒大沒小的!叫叔叔!”
“不行不行,不叫叔叔,我怕把你叫老了。”齊秋行搖起頭,“阿由多好聽啊,像叫個小小的人,怎麼都長不大的模樣。”
“那是你,你在我眼裡就是長不大的,小時候還總是哭哭啼啼的。”
“這有什麼,那個小孩是不哭的。”
齊階“哼哼”兩聲,一件一件的數出來:“你不僅愛哭,你還喜歡拽人頭發,你娘抱你,你就尿在你娘的身上,沒事就騎在府裡養的狗背上追着下人跑……”
齊秋行:“……”
總之,年紀大一些就總是有大一些的好處的。
兩人後來也就是去吃了個野味館子,騎着馬随意溜了溜,趕着閉城門的點回了城。
齊秋行送齊階一直到王府門口,齊階站在高一階的石階上,渾身上下因為騎馬泛着酸,臉上也顯出了疲憊。齊秋行牽着兩匹馬,看着齊階一臉倦怠,柔聲道:“王叔你回去好好睡一覺,你不長騎馬,跑了一天,明天身上肯定不舒服。”
“知道了,你也早點回去。你娘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說我們貪玩。”齊階揉了揉肩,聽到身後有些動靜,回頭一看,是陳珂出來了。
“是不是王爺回來了?”陳珂等着齊階回來,一聽到動靜就跑到了門口,不想齊秋行也在。
“太子殿下。”說着行了個禮,随後就注意到齊秋行身後背挂着一頂草帽。
齊秋行朝陳珂點點頭,道:“今天王叔跑的累了,你好好的照看。”
齊階在一旁聽着,嘁了一聲:“這還用你說,好了好了,你快回去吧。”
“那我走了。”齊秋行抿着唇朝齊階一笑,翻身上了一匹馬,扭了方向,在馬上背過身朝齊階揮了揮手。
“太子路上小心。”陳珂也揮了揮手。
齊階看着人走之後,橫起臂膀,大大的伸了個懶腰,轉身就要進門,剛要跨門,忽然就哀嚎了一聲,随後動作僵住。
“啊……”
陳珂趕忙問道:“王爺你怎麼了?”
齊階眨巴眨巴眼,無奈道:“胳膊扭了……”
之後齊階泡在浴桶裡,和陳珂的交流如下。
齊階道:“你說我要不要練個什麼招式?”
陳珂回:“很苦的,天不亮就要起來,先蹲馬步,一蹲就是幾個時辰。”
齊階“哇”了一下,還沒死心:“不是吧,我看白大人他們也沒蹲過啊。”
陳珂試試了桶裡的水溫,添了瓢熱水,濺出來的水珠濺出來,燙的齊階龇牙咧嘴的“啊”了一聲。
陳珂道:“那是童子功,王爺你來不及了。”罷了,還是提了個較為合适的建議。
“強身健體不一定要練武啊,我知道有些戲操也不錯,王爺要是想練,我就去問問,請個師父來府裡。”
齊階當然也知道一些半路能上手的方法,但是他在意的點有些奇怪。
他道:“那些我也看過……就是吧,耍出來的姿勢着實不好看……”
陳珂道:“那有什麼的,不耍出去不就行了,咱們在王府自己練。”
齊階趴在桶邊想啊,可我就是想耍一耍嘛。
陳珂也沒接話,她可清楚齊階對練武是沒有什麼執念的,好多事啊都是興起來頂多三天,不能再長了。然後想到今日來府上的一個宮中侍衛,說是替王爺打招呼的,原以為是王爺入宮去了,卻沒想到竟和太子一起回來,而且看樣子也不像是從宮裡來的,于是就問:“王爺早上你不是去送白大人嘛?怎麼和太子一塊回來了?”
齊階答:“早上找到人的時候他也在,所以送走了人我們就去城郊溜了一圈。”
“那白大人走了,王爺你就一點都不傷心嘛?”
“傷心幹嘛……他又不是死了。”齊階一臉莫名。
“那你早上那麼着急的跑出去?”
“這個嘛,本來是想說一說,表明一下心意,可是看到太子也在,就覺得實在太奇怪了,有種為老不尊的感覺……而且白硯川走了之後,我是什麼感覺都沒有……可能我其實隻是欣賞白大人吧……”
齊階擡起頭,做出了一個望天深思的姿勢,随後道:“而且白大人太正直了,我有點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