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秋行聽罷幾乎是半吼着:“那還不快去做。”
“是是……”大夫知道對方身份不簡單,也不敢耽誤。
齊秋行回到齊階身邊。大夫則是回去翻了醫包,又加急寫下方子,命侍衛趕緊去附近的醫館找藥。後面就是侍衛連夜敲開已經閉館的醫館和藥材店,以最快的速度将大夫要的藥材尋來。
期間齊階從昏迷中短暫的醒來過片刻,齊秋行一直陪在他身邊,見他睜了眼,連忙喚他:“阿由!”
“……”齊階這時候的意識還沒有完全喪失,隻是四肢無力又隐隐作痛,身體綿軟的不能控制,整個人像是漂浮在水中。
“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裡覺得不舒服!”
“我……這裡,好像有點疼。”齊階動了動手指,想往胸口指,但實在沒有力氣,晃了晃手後竟又是不省人事了。
齊秋行見齊階又昏了過去,實在不知道怎麼辦,隻能不停地深吸換氣,讓自己保持鎮定。他深知這會自己不能慌,所做的選擇也不能出任何的差錯。
大夫熬出湯劑端到二人面前,他對齊秋行道:“這藥的藥性猛烈難免會傷及髒器。可公子的情況危急,隻能試一試了。”
“那就做吧。”齊秋行的聲音帶着顫音,他接過藥碗想要喂齊階喝下,但昏迷的人不能下咽。大夫見狀想要上去幫忙将齊階的嘴打開,但被齊秋行拒絕。
“公子你這是……”大夫不解齊秋行為何不讓自己幫忙。
齊秋行則是端着碗喝下一口湯藥,又俯身捏開齊階的嘴灌下。就這樣,他一口一口将藥湯給齊階渡了下去。
喂下藥後,齊秋行擡頭看大夫,也不管對方驚詫萬分的目光,問道:“接下來怎麼做?”
“你将他平躺下不要挪動,我去準備放血的器具。”大夫說罷就快跑出房間。
齊秋行按照大夫的話将人放平在床上,自己則半跪着趴着床沿看着毫無反應的齊階。
一時間,周圍的聲音都隔絕在外。
這個生死未明的時刻,齊秋行仿佛入定一般。
他先是聽到了“咚咚”“咚咚”的心跳聲。
但卻不來自于他的胸膛。
他又覺得手和腳逐漸變得冰冷和緊繃。
但這些知覺卻又不存在于他的身軀之上。
他伸手去探着齊階脖頸間的脈搏,感受着指尖上傳來的,那微微輕細的躍動。
一下,一下,一下。
正與他心中所聽見的心跳聲對上了。
齊秋行從回憶裡回轉,對上白硯川的目光。
他說:“他若不存,我不獨活。”
白硯川聽清對方的話後,心中猛地一驚,隻覺得齊秋行這話實在太過了,卻沒料想到對方的後話更讓他的心沉到谷底。
齊秋行低頭看着齊階。
仿佛世上隻有他們二人,又似宣告誓言一般。
“隻要他能活下來,我願付出一切,哪怕是性命。”可說罷後又笑了笑,繼續道,“若是真能一命換一命就好了。”
白硯川已經不想去猜測什麼了。
“我愛他。”齊秋行對着這個多年好友毫無保留的說出他的愛戀。
白硯川閉上雙眼,不願面對。